陳功等人被韃子呵斥著跪倒在地,只聽到一位男子說道:
“啟稟郡主,城外的可疑人員悉數(shù)帶到,請郡主明察!”
“郡主?”
陳功一聽這兩個字,腦子里馬上回想到了那晚在陳家大院的情景,難道……
“你們都挨個詢問過了嗎?”
郡主開口說道。
陳功確認說話的人,和那晚上的女子是同一個人,但他不敢抬頭,只能側(cè)耳聆聽著。
“稟郡主,下官已差人逐個問訊了,他們都是外鄉(xiāng)人,離出事地點都有過往!”
“哦?”
郡主隨即走下帥位,來到眾人身前。
她來回走了幾步,厲聲說道:
“都站起來!”
大伙趕緊起身,卻不敢抬頭。
“都把頭抬起來,抬高!”
我去,郡主這是要挑駙馬嗎?
站直了,還要把頭抬高,我陳功雖然不算英俊,可也差不到哪去!
不小心瞟了一眼元朝的郡主,哎呀,模樣還真不賴,陳功沒想到郡主還是個美人坯子!
郡主挨個在眾人的臉上打量了一番,最后竟然將目光定在了陳功的臉上!
“哎呀,你還真選上我了呀,可我已經(jīng)有了小青,還有沒過門的若云,你怕是……”
郡主的眼神讓陳功心里一陣發(fā)慌,你丫的,別這么看著我!
“你叫什么名字?”
郡主終于說話了,語氣低沉而陰冷。
“陳功!”
“哪里人?”
“濠州鐘離陳家莊人!”
郡主圍著陳功轉(zhuǎn)悠了三圈,嘴角始終掛著一絲冷笑。
“你是如何到了安慶?”
郡主回到帥位上坐下,開始正式審訊起來。
“其他人可以走了,那個叫陳功的,和他的隨從留下!”
“是!”
元兵迅速遣散了眾人,府衙內(nèi)只留下了陳功和少保二人。
“你奶奶的,這么快就要結(jié)案了嗎?你丫真是包拯了不成,難道看了面相,就能知道我就是劫匪了嗎?”
陳功心里暗暗叫苦,這位郡主眼光真毒!
“說吧,你是如何與朋黨一起殺了人,又劫走了我軍火器的?”
郡主的話里帶著鋒利的刀子,只插進了陳功的心臟。
“呵呵,好一位朝廷的郡主!”
陳功朗聲大笑,他竟然毫無懼意。
“我和家人逃荒至此,連吃口飽飯的奢求都無法達到,如何會去截取軍火?還要殺人越貨,溜之大吉,自問我陳功沒有這樣的本事??!”
說話間,門外傳來嘈雜之聲,原來無忌和其他幾位夫人,也被元兵抓了來。
陳功心里咯噔一下,這是要連鍋端了呀!
“三位婦人倒是個個貌美如花啊,哈哈!”
郡主的笑充滿了敵意,讓人不竟渾身一冷。
“我看看該從哪一位美女開始呢?”
走到三位跟前,郡主仔細端詳起來,也不知是同性相斥的原因,還是郡主本來就有點變態(tài),她居然要拿若云先開刀!
“來人!”
“在!”
“把她牽出來,不知道在她臉上刺朵梅花,會不會更加迷人啊?嘻嘻!”
什么?真是最毒婦人心!這個變態(tài)居然要動用黥刑(往臉上刺字和圖案)?
兩名元兵迅速出手,把若云一把就揪了出來,準備動刑!
“慢著!”
陳功大喊一聲,他揚起頭,對可惡的郡主怒目圓睜道:
“我陳家?guī)状茉⒈佑?,從來都沒有做過出賣朝廷的事情,所以祖上被朝廷封蔭賞賜有‘免死金牌’,爾等休得動粗!”
順手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塊黑木令牌,陳功雙手舉過了頭頂。
眾人皆愕然,郡主讓元兵將令牌呈了上來。
只見黑木令牌上用金子刻有“免死牌”三個大字,下面分別用蒙語和漢語刻有“大德威武之行省達魯花赤”某某署名。
這樣的令牌是元順帝前,朝廷為保護對元朝大業(yè)有突出貢獻的人,專門頒發(fā)的一種特赦和免罪令,稍有一些常識的元朝大臣和貴族,都是知曉的。
郡主眉頭一緊,她雖貴為畏兀兒人察罕帖木兒的女兒,也不敢做出有違天下的事情來。
“哈哈,原來都是一場誤會?。 ?p> 機敏善變的郡主轉(zhuǎn)而哈哈一笑,她趕緊讓屬下放了陳功一家人。
“你們原為朝廷的貴戚,自然不會做出違背皇恩社稷的事來,王敏給各位賠罪了!”
郡主原來有漢人的名字,怪不得行事這般靈通。
想她也是一位熟悉漢文化,以及對中原風土人情十分了解的蒙古人了。
“呵呵,郡主客氣了!”
你奶奶的,幸虧一路上沒把這塊爛木頭給扔了,否則今天怕是難以逃過一劫了。
這個女人陰險狠毒,希望再也不要碰到了!
陳功和家人趕緊開溜,他們害怕夜長夢多,便直接朝著江邊而去。
王敏望著陳功遠去的背影,心里恨恨地說道:
“陳功,你便是賊,是匪,我王敏不會放過你的!”
長江之水浩瀚而縹緲,給人一種奔流不息、永不回頭的氣勢。
面對玉帶流光的江水,陳功頓感心潮起伏,難以平靜。
想不到自己竟然輾轉(zhuǎn)來到了南方!
岸邊人頭攢動,江上風帆招展,來來回回出入長江的船只,竟然如此之多!
“老三,把你的寶貝拿出來當了吧,現(xiàn)在是該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想到一路無法使用銅錢,便只有換成現(xiàn)行的交鈔來用,免得再為一碗吃食而惹來沒必要的麻煩。
“哦,少爺,我這就去找當鋪!”
“少保和無忌也一同去吧!”
錢財之地必有禍事,陳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千萬不能再因為錢物引起禍端來了。
在等待三人返回的空閑里,陳功掃視著岸邊的情況,發(fā)現(xiàn)出入江邊的行人五花八門,好像干什么的都有,一時間有些眼花繚亂了。
看裝束和行頭,還是百姓居多,間或有買賣人、讀書人,差役、以及跑江湖的人。
長江水運非常繁忙,這與北方的災(zāi)荒和戰(zhàn)亂場面,真的有很大的區(qū)別。
“少爺,我們回來了!”
只見陳老三手里抱著一個大包袱,少保和無忌手里也提著包裹,不知這三人都弄了些什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