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還漫長。
洛云房間外,鮫璇她們其實還未回房休息,她們聽到洛云在房間內(nèi)又是大笑又是捶胸頓足的,不免有些擔(dān)心。
幾女商量著,可沒人敢去敲門詢問。
洛云明確說過,他回房之后絕對不許打擾他。
但她們的擔(dān)心也是真的,好在念念也在洛云房中。
洛云是個怎么樣的人,她們也說不清楚。
對徐巧纖而言,洛云是救命恩人,沒有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欺負(fù)她,還收留了無處可去的自己。
對鮫璇而言,洛云是什么樣的人都無所謂,她只在乎洛云這個人,而不在乎洛云的為人。而且洛云為人并不差,光是敢向北沼大澤起誓,就證明了這點。
對煜蘭汀而言,洛云是個可惡的怪大叔,但是和他在一起比修煉什么的有趣多了,比起修煉她還是更樂意和洛云待一塊兒的。作為煜家的長女,她這輩子恐怕只剩下修煉了,好在遇到了洛云。
但她們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洛云絕對是個好父親,只要念念在他身邊,他就不會失控。
于是各懷著心事,她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算明天再問。
反觀洛云,他現(xiàn)在倒是走出了一字之差的陰影,開始了每天的修煉。
達(dá)到練氣三重之后,修煉便沒有以前那種進步神速的感覺。
倒不是說他懈怠了又或者達(dá)到了瓶頸,而是因為練氣三重為修仙者今后仙途的一個分水嶺。
練氣三重的核心是將丹田內(nèi)海的法力凝練為金丹,而洛云現(xiàn)在還處于積蓄法力的階段。
《古神訣》使他的丹田內(nèi)海廣闊無比,相對應(yīng)地,想積滿它也需要更多時間。
洛云實際上修煉速度沒有改變,但是法力的容積變大了,才會產(chǎn)生變慢的感覺。
這反而還是好事,因為越是廣闊的丹田內(nèi)海,最后越是容易凝練質(zhì)量更高的金丹。
金丹就九紋之說,九紋為圓滿,一般修煉者普遍為三紋至六紋,其中六紋已經(jīng)算是佼佼者,而七紋就位列天才,八紋九紋則是萬年出一。
雖然沒有統(tǒng)一的說法,但目前最靠譜的是,修仙者在丹田內(nèi)海充盈時就會迎來突破的契機,但不能急著突破,而是要熬過去。
當(dāng)然這不是說熬就能熬的,除了那股難以能耐的突破沖動,還伴隨著丹田的脹痛,大腦的刺痛,甚至?xí)屓酥舷ⅰ?p> 硬生生地熬過去,熬過去一次最后凝成的金丹就會增加一紋,但那沖動和痛楚也是會成倍增長的,所以很少有人能熬過第三次。
如果生來丹田內(nèi)海廣闊,則會大大減少那種痛楚,只會有突破的沖動,遏制住沖動可比忍耐痛苦簡單多了。
當(dāng)真正覺得疼痛之時,可能都已經(jīng)渡過三四次,再堅持熬個三次就行。
金丹的紋數(shù)直接反應(yīng)在法術(shù)的強度上,金丹紋數(shù)越多的修仙者,同樣的法術(shù),他們往往結(jié)印速度更快,威力更強。所以說練氣三重會是修仙者的分水嶺,原因就在于此。
將《古神訣》融匯貫通的洛云自然也深知這點,所以他此時也不著急。
而且據(jù)他所知,《古神訣》的修煉者,他們的金丹保底就是八紋,這是頂尖仙訣的天生優(yōu)勢,修煉到后期,這種優(yōu)勢反而還會更大。
第二天清晨,這次洛云不是自然結(jié)束修煉,他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干擾,不得不提前結(jié)束修煉。
那嘈雜的聲音并非來自房間外,他家里這些姑娘很是安靜,而且這個點她們應(yīng)該還在休息,那聲音是從窗外傳來的。
天剛蒙蒙亮就敲鑼打鼓,家里白事啊。
念念此時都被驚醒,眼看就要哭出來,洛云急忙去哄。
洛云現(xiàn)在不爽到了極點,上次吵到他修煉的那幫人已經(jīng)被他送到礦山了,這次居然還把他寶貝女兒吵醒。
如果真是白事,洛云可以既往不咎,畢竟死者為大,如果不是,洛云就讓他今天準(zhǔn)備白事。
推開窗戶,洛云這宅子原本就在城寨的核心地帶,主要干道就在旁邊,有些聲響很正常,他實際上容忍度也很高。
這么說來,今天這個情況,那發(fā)出噪音的人要負(fù)全責(zé)。
窗戶外面正對這城寨的小廣場,一群家丁打扮的人架著一個臺子,鑼是他們敲的,鼓也是他們打的,而且也不是白事,那個臺子上用紅紙黑字貼著三個大字——收租會。
還挺牛,知道爺是干什么的嗎?收租收到爺頭上了。
洛云披上外袍就要下去收拾這幫崽子一頓。
他剛一推開門,他的幾位房客也被吵醒,都站在窗戶旁往外看。
鮫璇更是一臉寒意,把她旁邊的煜丫頭凍得直哆嗦。
她隨手捏出一把玄冰叉戟,就要沖下樓,被洛云他們拉住。
這也給洛云提了個醒,這位鮫族長公主似乎起床氣異常重啊。
拉住她也是無可奈何,雖然洛云也要下去揍人,但鮫璇是外族,下手沒輕沒重,真給他們過白事了,洛云反倒覺得太過了。
“他們好像是葛府的家丁?!?p> 徐巧纖說道,他們每個人的衣服上也確實寫了一個葛字。
“他們來這所謂何事?”
洛云問道。
“大概是來收租吧?!?p> 徐巧纖開始解釋。
這城寨的地契原本就在葛富貴手上,城寨的住戶每年都得繳納一定租金,不然就會被那群家丁趕出去。
城寨的租金雖然便宜,但是繳納不上的也大有人在,不過葛府最近幾年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繳納租金他們也不會趕人。
但為何今天突然大張旗鼓……
洛云每天緊鎖,大概是為他而來,畢竟百寶會上自己得罪了他。
洛云讓眾人等著,自己先下去看看情況。
他倒是想看看,這幫崽子敢不敢收自己的錢。
“沒錢就滾出去,臭要飯的?!?p> 洛云剛下樓都聽見他們在破口大罵。
他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披發(fā)小伙被推倒在地,他看起來很瘦弱,而且不停地在咳嗽。
其中一家丁舉起敲鼓用的棒槌就要向那個小伙腦袋上砸去。
“住手。”
洛云一聲喝道。
那小伙抬起臉,洛云看到一張過于清秀的臉龐以及鼻梁上的一道橫切的刀疤。
“你怎么火氣這么大啊?”
洛云詢問著,走過去就是給那家丁一個耳光。
那一記耳光力度極大,直接給那家丁抽出鼻血。
“我問你,為什么火氣這么大?”
洛云反手又是一記耳光。
那家丁徹底昏厥過去,洛云再看去,那小伙突然失去了蹤影。
怎么現(xiàn)在的人都喜歡憑空消失呢?
剛剛那一眼洛云沒能看清黑衣小伙身上的線索,不過那線索的數(shù)量顯然不會是一般的路人甲。
不過眼下需要先處理這幫收租收到閻王頭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