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世界有深淵世界的生態(tài),有它的花草樹木,有它的鳥獸蟲魚,也有它的修真者。
這群修真者和蠻荒世界的同道相比,毫無理性可言。
它們沒有理性,連一點智慧都談不上,即使是擁有被稱為獸性的生物本能,所能做的也只有在肚餓時覓食、在寒冷時生火、在炎熱時避暑、在困頓時安睡。
嗯,展開描述就是:某日,一深淵修真者感覺很餓,于是從自己的窩巢中跑了出來,生撕了大量動物之后選取其中最美味的部分飽腹,填飽肚子后回轉窩巢。
某日,一深淵修真者感覺很冷,從自己的窩巢中站了起來,放了一把火,把整座山頭全燒了,并引發(fā)熊熊不滅的山林大火,使自己感覺到溫暖——不會讓自己受傷的程度。
某日,一深淵修真者感覺很熱,從自己的窩巢中站了起來,用法術召來了天上的甘霖和地下的水脈,甚至動用已經化為本能的制冰法術讓自己目光所及之處都鋪滿了冰雪。做完了這一切,深淵修真者感覺自己涼快下來了,滿意地繼續(xù)之前的生活。
某日,一深淵修真者被小生物吵醒,震怒之下將大量攻擊性法術近似無邊無際地傾瀉在四周,一番“勞動”之后,這名深淵修真者獲得了寧靜,滿意地再次睡去。
是不是感覺少了什么?
在深淵修真者的眼里,沒有“其他生命”的概念。它們沒有和其他生物交流的能力也從沒有想過要有和其他生物交流的能力,它們除了滿足自己的生理需求之外沒有其他主動意愿,如果一定要說有,那就是毀滅蠻荒生命——這一點是深淵生物所共有的。
如果一個強大的個體能夠被稱為“文明”,那這些深淵生命還能算是有“出現(xiàn)文明”的希望,但只會滿足生理需求,再無其他短期目標乃至長期目標的生物,怎么看也不能算是文明。
深淵生命在繁殖期外毫無種群概念,其繁殖規(guī)律也滿是深淵的風格——到需要生育后代時,這些深淵生命會自行尋找同類進行交配,并在交配后“翻臉不認人”——而到產下后代,則會自行離開,其后代會在極短時間內擁有行動力,而那些不能在極短時間內擁有行動力的深淵生命新生兒——指類似動物和昆蟲的那些——就會成為其他動物的口糧,當然,也可以成為食肉植物的口糧。
深淵世界的頂級食肉動物通常沒有節(jié)約糧食的概念——形成這種概念需要一定程度的理性,而他們連一點理性都沒有——他們在擊殺動物后不會將其盡數(shù)食盡,通常取食總量不會超過捕殺生物的十分之一。這些殘余極多的食材有大半會落入次級食肉動物的肚子,還有三成到四成會直接被分解者分解。這樣的取食方式讓深淵生物的世代更新速度極快,優(yōu)勝劣汰的進化論在深淵世界被充分高頻地實踐,以至于能夠存活的生物不僅是其物種內理論上的較強者,且也充分適應深淵的當前環(huán)境——稍有一些不適應的生物都不能在深淵中活過十天。
蠻荒世界的生物和深淵世界的生物相比就顯得太溫和了,哪怕是那些最具野性的生物,也做不到像這樣的世代更新。
在這個世界看到的任何生物都不可小覷,如果一個物種存在理論上的生存力最低值和最高值,并可求出中位數(shù),那么深淵世界的生物生存力低于中位數(shù)就意味著死期將至。
就連地上的小草,能夠活過十天的都是小草中的佼佼者。
在白瑞樹腦子里“嘰里呱啦”發(fā)表長篇大論的莫余太興奮了,這個奇妙的世界超出了他想象力能夠迅速理解的范圍,前一秒想到的假說在下一刻就能被新見的東西推翻,對一個以理性為基礎思考事物的修真者來說,想要理解這個生物不具備理性的世界還需要花費更多時間。
這番腦內的喋喋不休對白瑞樹還是有好處的,起碼現(xiàn)在他的注意力全在莫余的言論和窗外的景象上,全然忘記了剛才兩番被人群擠壓著換乘的經歷。
巴士在堅實的地面上行進,來自蠻荒生命的氣息不可避免地向野外逸散,向深淵生物標出了蠻荒生命的位置。
來自深淵本能的毀滅欲望被這股氣息激活,白瑞樹很快就看見了第一批前來襲擊大巴的深淵生物。
一群鉤爪尖利的飛鳥從空中落下,帶著“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氣勢直直地撞在大巴浮起的防護法陣上,炸成了一片血霧。
它們視死如歸的撞擊對大巴毫無影響,除了消耗了一些剎那間就能補足的法力之外,大巴連晃都沒晃一下,依舊筆直地向目的地駛去。
飛蛾撲火般的撞擊仍在持續(xù)。每開出一點距離,就會有飛鳥從各個方向襲來,它們之間沒有任何配合,對車身浮起的法陣也沒有一點特殊反應,視法陣為無物的它們只是亮出了自己身上攻擊力最強的部分,就撞在法陣上變成了一片血霧。
這樣的無價值攻擊進行了一段時間,才慢慢降低了頻率。白瑞樹自最后一次血霧炸起后數(shù)了五百個數(shù),沒等來新的飛鳥,反倒看見了一處基地。
大巴沿著堅實的土路駛入基地大門,這些由深淵遠征軍一手建造的建筑群總算讓白瑞樹看見了一點理性。深淵世界的自然風景固然奇異有趣,但看久了心中就生出一絲悲涼,那些毫不動搖撞成血霧的飛鳥也讓白瑞樹更加不快。還是出自“老鄉(xiāng)”之手的建筑物使人心情舒暢。
基地是在平地中建起的,外建一圈城墻,取材的位置則是城墻之外的護城河——也可以說是護城壕溝,城墻之內則是綿延的建筑物。就在大巴駛入的城門口,其內側便走過了一隊喊著號子的深淵遠征軍士兵。
一輛后勤車從后頭踩滿了“油門”,以飄逸至極的角度超過了大巴,又飄逸地朝遠處開去。
“學生們,準備下車了,我們馬上就到青苗營地?!?
晉王孟伯仲
今日唯一一更。 嘿呀,明天跑一千二,上次說跑一千二的那天下了雨,希望明天能好過吧。 我也不求多,及格就行,真的。 今天小白來找我,說有本書要讓我來推一下,萌俊的《龍城話事人》。 咋就找上我了啊,麻了??戳讼率侵v穿到上世紀七十年代的香港的書,看著挺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