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齊允,認識?”
“齊允,昨天打電話的人,是我堂姐?!庇魇璋最D了下,繼續(xù)說道:“也是喻青延的女兒。”
“???”梁墨吞了口口水,“你是說,她父親是喻青延?”
看見喻疏白點了點頭,梁墨想到在國外的這幾年。
她剛剛出國時,住在齊允家的隔壁,齊允看見搬來了新鄰居,經(jīng)常給孤身在外的她送一些小禮物,還經(jīng)常邀請梁墨去她們家吃飯。齊允家只有她和她媽媽兩個人,是個單親家庭。
原來她的父親是喻青延!
她并沒有跟齊允說過要來找喻青延的事,這段時間一直在想致幻劑的案子,倒是快忘了她回國的初衷。
“那齊允知道喻青延在哪兒嗎?”
喻疏白搖了搖頭,“叔叔和嬸嬸離婚后,她一直怪叔叔,和他好多年沒見了,這次回國也沒有聯(lián)系過叔叔。”
“如果你想的話,可以讓她給叔叔打給電話,叔叔一直想著自己的女兒,肯定會接的?!庇魇璋卓粗耗缱约核氚銚u了搖頭,她說道:“不行,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讓齊允做她不喜歡做的事情?!?p> 喻疏白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你很優(yōu)秀的手勢。
“我找喻青延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告訴齊允?”
“嗯?!?p> “不過,身為堂姐弟,你們兩個的性格,還真不一樣啊!”梁墨打開手里糖片的包裝紙把糖填進了嘴里。
喻疏白點頭,“她隨嬸嬸,我隨我父親。”
喻夫現(xiàn)在退休了,五十歲和喻母在家里修剪花草,曬太陽讀書,提前過上了老年生活,把愈元醫(yī)院這個大工程留給了他,算是子承父業(yè)了。
糖片分為兩個味道,一個是葡萄味的,一個是橘子味。
梁墨忽然想到齊允當時說的話,拿起橙色的透明包裝紙,問道:“這么說來,這個糖是你研究出來的?”
喻疏白點了點頭,“這里面含有一定的安神成分,原來我是研究讓治病的藥物加入到患者各種想吃的食物中,其中最常用的,就是這種糖?!?p> “奧~”她O著嘴巴,雙手給他點了個贊,“原來里面有安神成分?。≡瓉砣绱?。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我精神衰弱,直到齊允給我吃了這個,才好受一些?!?p> 她笑道:“原來這都是小喻醫(yī)生你的功勞??!”
她的笑容如沐春風(fēng),眼睛彎成彎彎的月牙狀。
“還好?!?p> “我當年第一次吃這個糖片是在五年前,那時候你才大三吧?大三應(yīng)該也才二十一歲左右,厲害!”她拄著腦袋歪頭笑道,“小喻醫(yī)生,你怎么這么厲害?”
喻疏白眼神晦澀,臉上出現(xiàn)了淺粉色,在白皙的臉上異常明顯。
當天下午,梁墨就開車一個又一個拜訪了陸爭給她發(fā)的名單的人家,很遺憾,一個都不是。梁墨這才緩緩意識到兩種可能:一是蘇兢說謊了,這個估計可能性很少。二是梁渲根本就不是容市的!
這個想法一出,她恍然大悟,原來問題出現(xiàn)在這里。如果梁渲并非是容市的人,那她被送到愈元來就醫(yī)是不是就很可疑?
她雙手拍了下方向盤,似乎有了一些想法。
墨色工作室的主要戰(zhàn)場目前還是在國外,梁墨和齊允掌管著整個工作室的運行,兩個人都在國內(nèi),那邊沒有了主心骨,總是會出問題的。
齊允已經(jīng)來這里一個多月了,她媽媽那邊也一直在催。
梁墨回到家中,就發(fā)現(xiàn)齊允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李。
“這是?”
齊允聞聲看過來,梁墨兩手抓著門框,她無奈地說道:“我明天一早的飛機,我媽催了好多次了?!闭f著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樣,皺了皺眉頭,嫌棄地說道:“我媽還說要給我相親!我的天,也不想想我一個中國人的審美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些黃毛?”
“哈哈~”梁墨松手走了進來,幫她疊著她剛剛丟在行李箱的衣服,“你不想看那些黃毛,自己就找個黑毛去啊!”
齊允白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道:“你以為我不想嗎?這不是國外那些黑毛都太厲害了么!我駕馭不了,他們會覺得我影響他們下一輩的智商!”
“墨色那邊你辛苦看著點,我過段時間就回去了!”
齊允一臉不相信地看著她,搶過她手里的衣服,“呵!我回來都比你回去可信,現(xiàn)在在我看來,你應(yīng)該不會回去了。”
說著她還吃醋地念叨:“什么喻疏白啊,什么許硯啊,什么爭??!我看你在國內(nèi)的桃花可是一朵接一朵的,都讓你樂不思蜀了!”
梁墨被她調(diào)侃地笑地不行,“說什么呢!蜀就是中國?!?p> “奧奧奧!”她像賭氣般沖著她的耳朵大聲喊著,差點震破梁墨的耳膜。
翌日一早,齊允就早早地走了,梁墨送她到機場,剛想出機場時,一聲“姐~”把她喊了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梁墨伴著臉開著車,在副駕駛的梁遂左看看又看看,又看到前面放著的黃色的小鴨子,他順手拿了過來,立在小鴨子旁邊的迷你版小畫板順勢掉了下來,因為車里實在過于安靜,像發(fā)生了“巨響”一般。
“我……”梁遂嚇得不敢動,抓著小鴨子的手一緊,它不合時宜的叫了聲。
“……”梁墨實在煩躁,沖他喊了句,“把鴨子放回去!”
梁遂把鴨子放回去的時候手有些抖不小心又把鴨子掉了下去,他低頭去撿。
梁墨往下看只能看到他帶著黃色帽子的頭,急忙說道:“先別撿了,回去再說!”
梁遂用手抓住了小鴨子,想把小畫板一起撿上來,奈何畫板過于薄,他摳了幾次,都沒摳過來。
梁墨看著他難受的樣子用手戳了戳他,“別撿了,回家再說!沒聽見?”
他就跟沒聽見一樣,還在苦苦掙扎著。
梁墨分神看他,等到她再次抬頭的時候,看見前面突然出現(xiàn)一輛小汽車,她下意識踩住剎車彎身將雙臂以及頭蓋住在地下找東西的梁遂。
一瞬間,她感覺到車猛地震動,把梁遂嚇了個半死,腦袋里一下子全都空了,只感受到了頭上的溫度。
事故歸于平靜,梁遂抓住梁墨的胳膊將她輕推開,眸子里滿是害怕和緊張,他擔(dān)心地打量著梁墨,哆哆嗦嗦地問道:“姐,你沒事吧?”
梁墨睜著眼睛,搖了搖頭,幸虧她開的不快。
她動了動四肢以及頭部,感覺不是很嚴重,看見前面的車也被迫停下,她深呼了口下了車。
梁遂看著她的背影,呆愣著,自言自語道:“剛才姐姐,是在保護我嗎?她雖然不常給我好臉色,但她還是愛我的?!?p> 梁遂從小父母去世,姐姐是他的依賴,他從小缺愛,最沒安全感,但是剛剛,梁墨給了他極大的安全感。
梁墨站在兩個車中間,是她追尾了。
前面車上的人也下來了。
“梁墨?”
梁墨聞聲看過去,看著站在車旁的許硯,又看了看這個車。
“我說這個車怎么感覺有點眼熟呢,是你的車啊!”梁墨覺得事有因果,果然,她剛回國那次是許硯撞她,現(xiàn)在是她撞許硯。
梁墨半蹲著看了看他車的后屁股,撞得還挺嚴重!
許硯看見原本就比自己矮多半個頭的梁墨蹲了下去,一把抓著她的胳膊把她拽了起來,“別看了,我撞你一次,你撞我一次,兩消了!”
梁墨掙脫開他的手掌,“那行,走程序,到時候多少錢給我說聲。”
許硯偏頭看著她,“想了這么久,你還沒想通嗎?”
“想通什么?”梁墨看向他,因為刮著寒風(fēng),她瞇縫著眼睛。
“我那天跟你說的,愈元,一定有你想要的答案。”許硯一臉認真,“你到現(xiàn)在還認為我對你有所圖嗎?我就這么不值得你信任嗎?”
梁墨抿了下唇,“想要別人對你信任,不應(yīng)該先以誠相待嗎?”她轉(zhuǎn)身面對著許硯,直視著他,“許硯,你覺得你對我誠實嗎?你對我瞞了多少,居然現(xiàn)在讓我信任你?”一字一句吐得異常清晰,給人一種壓迫感。
“等你去了,我絕不瞞你!”許硯靠在車上俯身在她耳邊說道。
“喂!干嘛呢?”
梁遂在車上看到這一目直接氣炸了,扯開安全帶直接沖下車,趕到他們面前把許硯推開了。
許硯順著力氣往旁邊踉蹌了兩步,一只手撐在車上看著他。
“你干嘛?”梁墨拉住往許硯那邊去的梁遂,梁遂轉(zhuǎn)過頭,“姐~我們不就碰了他一下車嗎?又不是沒錢賠他,受他什么氣?”
梁墨把他拽了回來,沒好氣道:“別添亂!”
“不用怕他,姐,想當年我可是一個人能打十幾個人呢!”梁遂為了證明自己能打贏幾乎要把自己的光輝歷史都說出來了,沒想到梁墨的眸子更冷了,她哼笑:“原來叔叔把你慣成這個樣子了,在你眼里,打架很光榮嗎?哦對,在清城,還是我從警察局里把你撈出來的?!?p> “我——”
“好了,別說了!”她別過頭,“你去車里,不要添亂!”
梁遂良久沒動,梁墨看向他,才發(fā)現(xiàn)他眼圈紅了。垂在腿旁的手下意識地想去拍拍他,但是被自己克制住了。
“快去!”梁墨呵斥道,梁遂點了點頭,在轉(zhuǎn)身的時候眼淚沒忍住,掉了下來。
梁遂坐在車上看著前面的兩個人,他想:果然,人不應(yīng)該奢求太多,姐姐剛剛護住了自己,不代表他喜歡自己。自己本不該奢求這么多的,偏偏人性就是如此貪婪。
梁墨現(xiàn)在心里非常亂,什么也沒想,但是她又不想回車里,她不知道怎么面對梁遂,對梁遂,她總有一種愧疚感。
“梁墨?”
“梁墨?”
許硯喊了她就遍,她才反應(yīng)過來。
“那個人是?”
梁墨轉(zhuǎn)頭看向車里,梁遂耷拉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墨深吸了口氣,“我弟弟?!彼肓讼虢又溃骸暗任蚁?!對了,錢別忘了跟我說。好了,我先走了!”
她走到駕駛位邊的車門,第一次拉沒拉住,又拉了一次把手,打開門坐了進去。
車里好安靜,沒有梁遂在一旁叨叨真的有點不習(xí)慣。
梁墨緊握著方向盤,眼睛不自覺地多眨了幾下,還總是下意識地用余光看向旁邊,車啟動,梁墨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會兒緊一會兒松。
“那個,剛才那個人我認識,我們當時在說事情,你過去就把人打了,我氣上頭了,才說的你?!?p> 梁遂嗯哼一聲,沒再說什么。
梁墨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用余光看了眼他,說道:“那個,我剛才說你打架什么的都是氣話,我跟你道歉?!?p> “不用!”梁遂看向窗外,賭氣道:“都是事實!”
“……”
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這臭脾氣!誰給慣的!
看著梁墨沒再理自己,梁遂也醒悟道是自己沖動了,兩個人這么長時間才見居然是在警察局,梁遂深刻地反省了下自己,越反省越愧疚。
在糾結(jié)了良久后,梁遂哼哼唧唧地小聲念叨:“對不起姐,是我錯了?!?p> 梁墨抿著唇笑了,終于可以安心地開車了。
看見梁墨不再對自己是冷臉色,梁遂瞬間釋懷了。
趴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建筑,指著道:“這塊變化好大??!現(xiàn)在蓋了好多這樣的樓。我記得幾年前這里沒有這個餐廳的,沒想到清城的餐廳都連鎖到容市了!姐,我們有空來這里嘗嘗好不好?我很喜歡吃這家餐廳的菜?!?p> 梁墨思考著他的話,猛然剎住車,偏頭看向他,“你來過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