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大聲一笑,聲音中帶有些許豪邁。
任御也是一笑,再次道:“那就這樣說定了,快去吧,不然時辰到了,你還沒有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那時,貧道的闌尾炎就又犯了!!”
說完便不再停留,來到正殿法臺之上,玄光一閃,消失不見。
留下還站立在原地的陳抱樸,還保持著抬頭望天,一副大道獨行,舍我其誰的逗趣畫面。
沉浸在臆想中的他,似有所覺,回頭四下望了下,見再也沒有任御的身影,頓時神色一僵,嘴巴微微動了幾下,“……”,說出了幾句聽不太清話語。
說完便心虛的再次四下望了望,見無有動靜,這才一拍額頭,運持起快要“化液”的真元向府外行去。
化光而去的任御,自是不知道他的這位好師侄,此刻正在騷話連篇,不過這不妨礙他繼續(xù)向通渭河平原飛渡而去,哪怕就是知道了,也是笑笑了事。
陳抱樸正值想象力最為豐富的人生階段,時不時偶爾發(fā)發(fā)神經(jīng)也沒什么不好。
倘若,任御沒有在那個世界遭遇一系列事情,最后束發(fā)入道,修心養(yǎng)性的話。
或許,此刻也和陳抱樸差之不多。
……
時間大約過了多半個時辰以后,通渭河河畔,任御上次待過的山丘之上,有玄光落下,任御自里步了出來,站立在土丘上面。
隨后,他運持目法玄異,破妄神目,頓時平靜如水的雙目間,有光點浮現(xiàn),閃爍。
他轉(zhuǎn)身向妖族營地四下一掃,見和他昨日所見情景差別不大,這才點了點首,從章印空間之內(nèi)取出一方蒲團,當(dāng)坐墊放置到地面上,盤坐在上面靜坐,修行了起來。
修行之中,時間一晃而逝,不知過了多久,任御外放在出的神意在這時,突然微微一震,以示提醒。
他這才從靜坐當(dāng)中退了出來,站起身來,袖袍一甩,把腳下蒲團收入到章印空間之內(nèi),向神意提醒方向看去。
來人和他所料不差,是大衍學(xué)宮一行副學(xué)正和門下修道弟子。
人數(shù)約有百人左右,皆身穿道袍,頭打道鬢,周身玄氣流轉(zhuǎn),出塵縹緲。
這些人除了四位副學(xué)正以外,他們手中都是或持法劍,或拿拂塵,符箓等一應(yīng)攻伐法器。
就在他觀望期間,眾人在五位副學(xué)正的帶領(lǐng)下已來到了任御的眼前幾丈之內(nèi),站定下來。
頓時,有兩個道人上前一步,站定后,躬身打了一個道稽,道:“道門玄修一脈,張渡厄,(霍都)攜門下眾弟子見過任上真?!?p> 任御也是神色一正,揖手一禮,道:“辛苦兩位師兄和眾位師侄了,御感激不盡?!?p> 這時,嚴(yán)廷和魏執(zhí)禮也是不甘示弱,上前一步和玄修一脈平齊,拱手一揖,道:“道門符修一脈嚴(yán)廷,魏執(zhí)禮帶門下弟子遵令前來討伐妖族先鋒?!?p> 任御自是還了一禮,點了點首,溫言道:“同為道門修道人,你們能以蒼生大義為重,貧道也是甚感欣慰。”
道完,他看到軍正武正天也在這時向山丘方向而來。
等來到任御近前后,拱手一禮,道:“鎮(zhèn)守,軍正府下十萬甲士已是集合完畢,正在待命,請鎮(zhèn)守降令?!?p> 任御聽到后,面色一正,開口問道:“武軍正,就按原先規(guī)劃以令而行,別讓妖物踏過通渭河一步,可能辦到?”
武正天神色正凝,聲音堅毅道:“鎮(zhèn)守放心,只要下官還活著,妖物之輩休想踏入通渭河南岸一步。”
任御額了額首,道:“武軍正統(tǒng)兵能力貧道自是無疑,也相信我人族戰(zhàn)郎。
而戰(zhàn)場之上局勢萬變之事,我相信武軍正比貧道更為清楚,既然如此,貧道也就不贅言了,武軍正且去吧。”
武正天抱拳一禮,道了聲是,轉(zhuǎn)身向軍中走去。
任御看到武軍正已是離去,隨即轉(zhuǎn)過身來,面向?qū)W宮修道人,沉聲道:“諸位剛才已是看到了領(lǐng)命而去的武軍正,接下來的攻伐中,我們修道人先不去理會尋常妖物,而是先主攻妖族修道者。
按自身功行挑選敵手,等先把妖族修道者撫平了之后,再設(shè)法支援武軍正?!?p> 山丘底下眾修道人神色一凜,皆是道:“謹(jǐn)遵上真法諭!”
任御向眾修道人點了點頭,便把目光看向?qū)W宮幾位副學(xué)正,道:“我們也開始吧?!?p> 說完以后,他便運持步法玄異,咫尺天涯向通渭河北岸妖族營地之處行去。
學(xué)宮幾位副學(xué)正也是各自施展道法,化光跟上。
同一時刻,妖族先鋒營地之內(nèi),五位鑄就妖基的修道者,此刻正站在通渭河北岸,目光望向人族領(lǐng)地這邊,身后是尚未集結(jié)完畢的妖族眾多兵卒。
這些兵卒,持槍拿棒,混亂聒噪,烏煙瘴氣,聽之讓人心生煩躁。
拋開這些不談,妖族一方兵卒數(shù)量比人族一方還要多出不少,大多數(shù)是還沒步入修行的妖族眾獸,熙熙攘攘,你推我搡,一眼望去似無邊際。
從人族甲士集結(jié),修道人化光而來的那一刻,妖族一方就發(fā)現(xiàn)了人族領(lǐng)地這邊的反常,它們剛開始也是不信人族有膽量發(fā)動進攻。
但看到最后已是停駐在通渭河河畔的眾多甲士,隨即又有些相信人族這是真有,一反往日常態(tài),主動來攻的打算。
不過接下來它們又看到,人族甲士不是趟河來攻,而是駐營扎寨,挖壕壘土,一副備戰(zhàn),防守的樣子,又有些疑惑不解。
最后,它們五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這才決定,為了以防萬一,先把自己一方的兵卒也是集結(jié)起來,再按過會情形再做布置,這才有任御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任御一步跨過腳下通渭河河流,再一步間已是到了妖物之輩眼前幾丈內(nèi)站定下來。
他站定后,過了約有幾個呼吸之間,張渡厄幾人也是化為玄光落下,從里面走了出來,站立到他的身后。
在任御他們站定下來之后,妖族一方五人當(dāng)中,有一精壯男子樣貌的妖物上前一步,甕聲甕氣道:“想必諸位便是望遠府大衍學(xué)宮中的修道人吧,來我妖族營地有何貴干?”
任御聽到這模樣似精壯男子的妖族修道者的話后,神色坦然自若,似是沒有一絲顧慮。
他淡漠道:“來此,自是攻伐你輩,以證我道?!?p> 就在這時,精壯男子模樣的妖物似是還有話說,但被中年文士模樣的妖物一擺手阻止,這才退到原位蒙聲不言。
隨即這個妖族修道者上前一步,沉聲道:“聽尊駕方才之言,是要攻伐我輩,但吾不知道尊駕哪來的底氣。
雖然吾族前頭領(lǐng)失蹤,但新任頭領(lǐng)已是在昨夜到來,此刻就安坐在中間革帳之內(nèi),尊駕就不怕重倒往日覆轍么?”
任御神色不變,心下卻有了對此輩的一絲忌憚,這是將計就計,故布疑陣給他看。
在他看來,一個種族最重要的不是血脈傳承,不是人數(shù)眾多,而是學(xué)會會真正的思考。
有思就有變,有變就會強,有強再有思考,傳承自然永久不衰。
而人族之所以會被大道所鐘,正是其乃萬物之靈長,以思考而長。
雖生來孱弱,但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他們就可以把任何生靈都拋到身后,獨領(lǐng)風(fēng)騷。
或許,正因為如此,這才又被大道所忌,設(shè)置一重又一重的無盡枷鎖。
但就是如此,也壓不倒他們,反而更增強了他們的斗志。
這就是會真正思考的可怖之處,但這思考也不是簡單的思考而已,別人學(xué)之似是而非,不為原思,自然無有他們那樣造化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