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納......”匍匐在地上的男子嘟囔著，似乎沒有注意到西奧和凱瑟琳正對著他露出一抹詭秘的微笑。
也許是他的意識早已不再清醒，之后他又喃喃地說了些什么。麥克爾沒有聽清，也不想去靠近——比起一個臨死之人的自語，麥克爾更想弄清眼前這兩個人在干什么。
答案似乎顯而易見，但是麥克爾仍然抱有一絲僥幸的想法——也許下一個受害者，就是自己。
西奧伸出他的袖鐮，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將其刺進那名男子的后頸——這是他的一貫手法。以前他們在森林過夜的時候，西奧經常用這種手法來殺死捕捉到的松鼠。
好像眼下這名男子正如同用來飽腹的松鼠一般。以前捕殺松鼠是為了食用，可為什么要殺死這個路人呢？
一個詞匯順理成章地浮現在麥克爾的嘴邊，但是他知道那個詞是自己不愿意說出來的。他認為這個詞會讓人惡心，以至于他開始摸索自己口袋里的手槍。
我為什么沒有阻止他......麥克爾突然意識到：自己只是站在兩步開外的地方目擊了這個過程，但是腦海里卻未曾有過制止的念頭。
袖鐮的利刃從男子的后頸一直劃到他的腰部。如果你的刀刃足夠快，那么在其割裂皮膚的時候就不會有血流出來——至少在西奧徒手將刀痕越撕越大之前。
，滲涌出來的鮮血浸沒了他垂在地上的手臂，男子卻沒有發(fā)出半點呻吟。他已經咽氣了，早在西奧將手伸進他體內之前。
麥克爾不確定這人有沒有來得及感知到痛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利落的手法也算得上是來自西奧的仁慈。
可是為什么，他為什么要殺死這個無辜的家伙？等麥克爾還沒回過神來，西奧已經用袖鐮開始在男子的尸體上“操作”起來。
而凱瑟琳則把目光投向麥克爾，仿佛至此才發(fā)覺到他的存在一樣——她戳了戳西奧。
“哦，天吶哈哈哈——竟然忘了你也在?！蔽鲓W雖然這么說著，但是手上的活卻沒有因此停下來。
“這個給你，比之前的那個精瘦不少......不過也是最有營養(yǎng)的部分了?！蔽鲓W已經在男子的后背劃開了一個Y字，活像人體解剖的手法。
“那家伙看著呢?！眲P瑟琳小聲提醒道，但是西奧還是在忙活著處理路人的尸體——他伸進手掏出來了一個還在跳動著的血淋淋的器官。
那是這路人的心臟。
“就像我之前說的，”在凱瑟琳接過那個心臟之后，西奧重新掏出來了一個什么東西——伴隨著又一股從男子體內擠壓出來的血液。
“這就是‘女巫的詛咒’?！?p> “詛......可那不是讓你們沒有辦法死掉嗎？”麥克爾看到西奧正準本將那個什么內臟塞進嘴里，立刻把目光移向別處?？刹还茉鯓?，他還是能通過眼角的余光瞥見人行道上的血跡，還有那個已經慘不忍睹的軀體。
“那怎么算得上是詛咒？”西奧咀嚼著，紅色的汁水從他的嘴角流出。“如果我們不吃人類的內臟......我們就會死掉啊。”
進食同類，他們才得以擁有永生不死的能力——這就是所謂的詛咒？麥克爾覺得惡心，他甚至已經預料到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如果他們通過這種方式生存的話，那我跟飼養(yǎng)的家畜有什么區(qū)別？
趁著西奧和凱瑟琳全身心享受那個可憐人的內臟，麥克爾已經用拇指扣動了手槍的保險栓。而現在，他又用最快的速度把槍塞夾在后腰。我該什么時候開槍呢？等他們吃完......該死，我必須立刻開槍——不管他解釋得多么冠冕堂皇，這種行為本身和謀殺就沒區(qū)別。
他可是個.....是個活生生的人啊......不過就像西奧剛才說的，他們想必到了必須進食內臟的時候了。如果我現在開槍，射中他那該死的腦殼——他也許還沒有力量再活過來吧。
“這份詛咒本不該只有我們承擔。”西奧已經咽下了最后一口內臟，“這份痛苦本該是咱們三個人一起平坦的——但是你卻把它拋給了我們?！?p> 麥克爾再次猶豫了。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似乎忽略了這種詛咒正是那次委托留下來的。他們只是去執(zhí)行委托，誰能想到珍妮竟會在死前對他們留下詛咒。
或許西奧和凱瑟琳也并不想吞食人類的內臟吧......麥克爾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沖動了，但有誰能在目睹這種事情后還保持冷靜？
不管怎么說，殺人的終究還是西奧。即使這是珍妮的詛咒的一部分，但將本應殺死女巫的袖鐮刺進人類的肉體——這就是謀殺。
“放心，我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對吧，凱瑟琳？”
“哼?！眲P瑟琳用袖子將嘴角的血跡擦掉，冷冷地把頭轉向一邊。詛咒過后的原始沖動，依舊像一根用荊棘做成的長鞭一般，很很抽打著她的神經——凱瑟琳還想吃。但是除了右手緊緊攥住左袖之外，她并沒有什么別的舉動。
“果然你的需求量比我要大呢?！?p> “我沒事，趕路吧?！眲P瑟琳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名男子的尸體——她對那白花花的大腸尤其感興趣。因為對于凱瑟琳來說，大腸是所有器官中口感最好的。
只不過大腸帶來的滿足感遠遠不及其他內臟，尤其是心臟。
“雖然吞食人類的內臟讓人難以接受，不過我們也沒有什么辦法讓詛咒消除啊?！币宦飞?，西奧似乎終于開始和沉默不語的麥克爾解釋些什么。
“所以在元老會驅逐我們之后，凱瑟琳和我便開始為郡府干活，直到現在。然后我們發(fā)現感染者的內臟同樣可以滿足詛咒帶來的饑餓感，而且我們并沒有因此變成感染者?！?p> “但這還是讓人難以接受不是么。”麥克爾說。
“哈哈哈，當然......不過這算是當下最好的辦法了。既能賺到錢，還能幫助那些被感染者困住的人，最重要的是能讓我們吃飽肚子......”
“那我們現在這是......”麥克爾沒把話說完，因為他剛剛才意識到不對勁：這條路線似乎格外熟悉。
這是去教會的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