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嵐?jié)M不在乎地說:“我不嫁,一個人挺好。自由?!笔⒛笟饧睌模骸澳阍谕饷娑闱屐o,我跟你爸在這里聽風(fēng)言風(fēng)語,臉往哪里放!怎么養(yǎng)了你這樣的白眼狼!人家還指望嫁個女兒有幾十萬彩禮,我們家倒好,白養(yǎng)你這么多年,一分錢沒撈著,還被人說三道四。不知道前世造了什么孽?!?p> 她不服氣道:“一分錢沒撈到?你再說?房子誰蓋的?”她在云南受寵時,經(jīng)常問萬總要各種名目的錢,匯給爸媽,這才有了造房子的錢。
爸媽說:“房子以后還不是給你的!”
現(xiàn)在懷孕了,她想用了孩子,吳工那么愛她,總愿意離婚吧。只有結(jié)婚,她才能告訴鄉(xiāng)親父老,她不是個棄婦!
宥嫣笑了笑,說很好。她沒有說出口的是,你終于還是把這條路走到底了。
可當(dāng)盛嵐?jié)M心歡喜地把懷孕消息告知于吳工之后,他表現(xiàn)出的并非驚喜,而是驚訝。
“怎么了?”盛嵐不安地問道。
“想跟你說件事……這邊的活不是早就結(jié)束了嘛,老板在我老家包了個活,沒幾天就要過去?!?p> “什么意思?你是準(zhǔn)備……帶我去,還是……”她不敢說下去。
他沒打算接受這個孩子的到來,明確表示自己不會拋棄妻子的想法,要她慎重考慮。“我沒辦法!”他支支吾吾地表示自己離家十幾年,一直是妻子在老家照顧老小,這讓他感恩不盡,愧疚不已。
夫妻之間,早已沒有愛情,取而代之的是珍貴且難分難舍的親情。出門在外闖蕩的漢子,身上時刻背負(fù)著“信義”二字——靠著它帶領(lǐng)一幫忠誠的兄弟闖南走北,不過對家庭而言,它似乎并沒有落實多少。
如今盛嵐企圖讓他離婚,娶她這樣的人,他可斷斷不肯答應(yīng)這等虧本買賣——不光妻離子散,還要背負(fù)罵名,最后還要努力賺錢養(yǎng)她。何況這次活挺大的,至少有兩年時間,他和兄弟們的飯碗都有著落,他也終于能夠和家人生活在一起。
盛嵐不敢相信,她以為吳工對她是有感情的,至少在同居的這段日子里,兩人相處融洽,并沒有大過節(jié)。她以為終身大事會在這個人身上定下來,不過是遲早的事。
“你這樣對我,不公平!”她流下委屈的淚水乞憐,可他卻無動于衷。
“我知道我對不住你,我也是沒辦法,求你原諒我。我更對不住的是我老婆小孩?!?p> “那你早先就不該找我,你已經(jīng)對不起她了!你現(xiàn)在還要對不起我?”
“我錯了……我不能錯下去了……我們還是算了吧?!笔共煌?,前期投資了那么多,眼見就要開花結(jié)果,她怎么能接受失?。繀枪]勉強,反正她同不同意都不打緊,他終是要離開的,這房子也即將易主。
在安吉的工地干活時,他結(jié)識了一名房產(chǎn)商,在其指導(dǎo)下購買了一套房,想著過個把年,房價上漲后再售出,能賺不少差價。他終歸是要和家人一起生活的,這筆錢能讓孩子過上富足的生活,能讓自己少辛苦幾年,說不定有一天膩了奔波的日子,回到家鄉(xiāng)還能做筆小生意。
當(dāng)施工員告訴他老家的活兒已經(jīng)承包下來后,他瞞著盛嵐將房子掛到中介網(wǎng)上。近來安吉的樓盤如日中天,房價被炒得厲害,前幾年的房價還在七千水平,如今均價都要一萬多,很多人就算能買得起新房也沒錢裝修,紛紛轉(zhuǎn)向二手房。
吳工的房子比較新,已經(jīng)滿兩年(按他的房子面積計算,房產(chǎn)證未滿兩年轉(zhuǎn)手的話,過戶費高達三萬多,而過了兩年,僅需一萬多),所以看房的人很多,如果看房者心存貨比三家的念頭的話,待他想要交易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別人緊跟在他后面看了房,且以高價買走。
每次人家看房之前,他都會以各種理由將盛嵐支出去,可憐盛嵐蒙在鼓里,如今還以為他會將房子贈送于她,真是天真的孩子睡得沉。
接下來,吳工不再避開盛嵐,不管她在不在屋內(nèi),等中介帶著客戶到來,他便開門迎他們進去看房。這時候,盛嵐才知道他要賣房。
昨晚想了一夜,心想,實在不行,撈到一套房子也好的,誰知道,他居然要轉(zhuǎn)手。她當(dāng)場發(fā)飆,把客戶和中介都趕走,說誰要買這房子,她就讓誰不得安生。客戶心想這里住著瘋子,風(fēng)水肯定不好,說不定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丑事發(fā)生,都沒和他們打招呼,趕緊閃人。
中介為難地望著吳工說:“吳總,這是怎么回事?前幾次沒見過她啊,你們夫妻沒商量好的嗎?”吳工說:“對不住對不住,這是我的失誤,我沒想到她敢這么瘋。她不是我老婆,就是個租房子的,看我賣房子,她找不到新的地方,就發(fā)神經(jīng)了?!?p> 中介問:“那……你這房子到底賣不賣?”吳工連忙說:“賣啊,當(dāng)然賣,我人都要走了,這房子能不賣嗎?”中介說:“那你可得把這個人弄好,要是下次再這么鬧,我不好做啊?!眳枪c頭道:“放心,我今天就把她趕出去。”
送走中介,吳工回到屋里,質(zhì)問道:“你他媽發(fā)什么瘋!是你房子嗎!今天你給我搬走!”盛嵐得意地說:“哼,請神容易送神難,想我走?沒那么容易。”
吳工問:“想怎么樣?”
她要求從中分利,自此再也不用往來。之后,她會出租一個房間,掙點生活費,將孩子生下來,出去找份工作,用自己的雙手將孩子撫養(yǎng)成人。
“想得美!”吳工不同意,說這套房子除了收留過她之外,和她沒有半點瓜葛。他說:“別說我欠你,你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快四十的人了,還好意思要錢?”
她大為光火,恨吳工和其他男人一樣絕情,揪著他的衣領(lǐng),咬牙切齒地質(zhì)問他為何如此玩弄她,他的良心是否被狗吃了!他不費力地撇去她的雙手,將她推倒在沙發(fā)上,警告她凡事自重,在她介入別人的婚姻的初始,就該料到自己絕無好下場。
“識相的話,趁早打掉,我看在咱倆過去的份上,給你錢打胎。不然,你要工作沒工作,要錢沒錢,要人沒人,打胎都沒辦法,到時候別怪我不講情義?!?p> 她嚎啕大哭,罵他喪盡天良,不配做人,不配有后代。他扇過去一巴掌,冷冷地說:“我在念舊情,你不要逼我做絕!罵我可以,罵我孩子,信不信揍死你!別忘了,當(dāng)初你勾引我,就是想讓我養(yǎng)。要不是我可憐你,你早就被那誰的老婆搞死在街上?!?p> 盛嵐怒不可遏,將手機狠狠砸過去,被他輕易躲過。他揚起拳頭要反擊。
“打,打這里!”她指著肚子號叫,“有種就打,打死兩個算你本事!”
“你要還想拿錢,就自己滾出去,別再讓我看到你。這輩子你想做別人的老婆,除非那個人愿意斷子絕孫,不然不可能找你!”
“我就不走!”她撕心裂肺地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