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健此時已經(jīng)是半迷糊狀態(tài),手中的刀不是在由大腦清晰的指揮,而是隨著身體的本能出招。
也許這種狀態(tài)和忘我境界有異曲同工之妙。趙健的刀此時宛若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常常攻擊在古充意想不到的位置,讓他措手不及,甚至在他的身上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古充現(xiàn)在后悔的腸子都青了,感覺現(xiàn)在面對的對手,不再是受重傷的趙健,而是一個受傷的、常年在生死邊緣搏殺的妖獸。只攻不守,以命搏命,偏偏又料敵先機,讓古充越打越心驚,越打越后悔。
不過事已至此,后悔已然無用,現(xiàn)在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個就是這樣堅持下去,之后要么趙健力竭而死,要么他自己被逆轉(zhuǎn)殺死;另一條路就是也要以命搏命,畢竟他的狀態(tài)比趙健的狀態(tài)要好得多,受到相同的傷勢肯定是自己重傷,趙健掛掉。
時間不能讓古充思慮再三,他只能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作出選擇。他就不信了,他的護甲還算完好,本身狀態(tài)也要好過趙健,這樣要是拼不過,那只能說他命該如此。
既然如此,他也不在防守,和趙健以攻對攻。
小片刻工夫,二人再次分離的時候,都是鮮血滿衣,氣喘吁吁,乍一看二人傷勢差不多,但實際上,這次的交手古充吃了大虧。
古充腹部、后背有兩道深可見骨的刀痕,其他的小傷就不要說了,十多處。而趙健卻是避開了必殺的一劍,只是左肋有一條不深的傷口。
他知道這是為什么,趙健那種能料敵先機的本能,就像是野獸,憑借著本能感知殺意,劍還沒有臨體的時候,趙健身體就已做出相應(yīng)的規(guī)避動作。
古充苦笑,要是再這樣下去,他說不定就要和趙健同歸于盡了。時間不多了,接下來就分出勝負吧,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摒棄雜念,拋出什么后悔不后悔的想法,此時心中只有面前的對手-趙健。
古充再次持劍殺向?qū)κ帧?p> 趙健此時烈火如焚,熱氣彌漫了他的眼睛,視線一片模糊,只能感應(yīng),感應(yīng)中,那一團涌來的物體具有強烈的危險,他必須要以最小的代價來消滅這個危險。
雙手握住的劍柄都冒出絲絲的熱氣,似乎是燒紅的鐵塊遭遇冷卻水,激起大量的煙霧。
二人短兵相接,又急速分開,分別緩沖幾步,慢慢站定。
趙健大口呼氣,呼出的空氣都帶著股股熱浪,斜指地面的刀尖滴下點點鮮血。
古充苦澀的看著手中的斷劍,又看了看依舊只有原先幾條傷痕的腹部,艱難開口:“我才是……世家子弟……”嘴角溢出點點鮮血,忽的,上半身直接從腰部滑落,大量鮮血涌出。
他,被趙健一刀腰斬了!
原來古充的感嘆,是說自己的劍的品質(zhì)終究差了趙健的刀一籌。
但趙健的刀是親手打制的,自然是最適合他的,在適合的范圍內(nèi),各項指標都達到了極限。
古充,輸?shù)牟辉?,更何況,天靈地果真的只是人們常說的那些作用嗎?或許,那些作用才是附加的,還有些更基礎(chǔ)的作用,只是被人們忽略了而已。
趙健沒有再感受到危險,他要處理自身問題了,由內(nèi)而外的烈火焚身。
幸好,他旁邊就有一個瀑布,趙健直接撲向這個清涼之地,用它來中合掉自身的燥火。
瀑布的水流沖刷掉趙健身上的血液,帶走身上的燥熱,讓趙靜不由自主的呻吟一聲。
漸漸的,血液不再流出,露出翻卷的傷口,和通紅的皮膚。
傷口就好似被無形的大手一點一點的捏合,十分鐘……一小時……三小時……
這期間,沒有其他大型動物闖入這片水源之地,倒是距離此地的五百米之外,卻是有著一群動物在那喝水。但就好像是被無形的屏障攔住似的,沒有一只動物能跨越過來。
也許是他們感受到了這邊存在的危險,所以他們不敢越雷池一步。
差一點被燒干的趙健在第二天早上八點才悠悠醒來。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趴在了瀑布下的大石上,就這樣抱著它睡了一晚。
現(xiàn)在就像陰陽交合,通體舒坦,讓趙健情不自禁的呻吟一聲。不過馬上被水沖進了鼻孔,嗆的他趕緊跳出瀑布范圍,連續(xù)醒了幾下鼻涕,這才好轉(zhuǎn)過來。
昨晚發(fā)生的一切,一一想起,先不管自己,看向被斬成兩半的古充尸體,趙健感慨良多,最后只匯成了一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p>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感慨的時候,而是需要收拾這個爛攤子了。
古家可是知道古充是和自己一起出來歷練的,要是知道死在外面,必然要詢問自己原因,若是應(yīng)答不好,那自己的這條命還真的就很難說了。
而且,古充的尸體絕對不能留下,身上的傷痕一看就知道是刀傷,那古家肯定本著寧殺錯勿放過的原則,先把自己殺了再說,就算殺錯了那又如何,一個山村子弟而已。
至于鍛器大師,呵呵,認為你是大師的時候,你就是大師;不認為你是鍛器大師的時候,你說你是什么?
趙健想到就做,撿來大量的枯枝,點燃,待熊熊大火燒起,把古充的尸首扔了上去,還有木盒,一部分藥草,以及自身身上的破爛衣服,甚至是破爛不堪的“細鱗甲”,都扔進了火堆。
古充的斷劍,趙健直接掀起瀑布之下的那塊大石,把劍尖、劍柄狠狠的摜入河底,然后又用淤泥撫平,才又把大石歸位,壓在上面。
默默的穿著衣服,思考著是不是還有哪個環(huán)節(jié)漏了。
他要不要把這個事情告訴東家?要不要告訴鳳輕柔老師?
還是告訴東家之后,自己轉(zhuǎn)身就離開?
不過,他得先解釋為什么古充沒有和他一起出來?
要是有人問起,他以什么樣的借口來拖延幾天,讓東家安全撤離?
他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只能慢慢推敲,用有限的認識來圓這個彌天大謊。
大火燒到了下午,才漸漸熄滅,趙健也感覺有些餓了,才又想出了一個主意。去四周獵殺了幾只大型野獸,一一拖過來扔在余燼之上。也許野獸搶食,可以破壞一些痕跡。
趙健又隨手搭了個小火堆,烤塊豬肉,隨便填飽肚子。
與此同時,他有了自己的決斷,就說古充還要在中層區(qū)域歷練幾天,而他自己呆不住了,才回來的?;丶乙院罅⒓醋寲|家?guī)е鴮O天跑路,就說是帶孫天到州里見識一番。自己則是呆在鐵匠鋪拖延幾天,然后再找機會出走,實在不行,看看能不能向美女老師尋求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