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虛假的白月光
可,這一切都是假的。
余眠轉(zhuǎn)過頭,笑意也變得牽強起來。
她只是在利用他,而他也只是對她有幾分興趣。
誠然,蕭無宴現(xiàn)在對她很好,可遇見女主之后呢?
他會不會就變得如同劇情里的那樣?
他會不會甚至默認女主殺掉自己?
余眠心中澀然,情緒也不免低落了幾分。
蕭無宴正給余眠剝著板栗,沒有注意到余眠耷拉下了腦袋。
修長的手指伸到余眠嘴邊的時候,余眠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她下意識將板栗咬住,舌頭不經(jīng)意間舔了下蕭無宴微涼的指尖。
蕭無宴僵?。骸斑@是在外面,別鬧?!?p> 余眠:???
鬧什么?
誰鬧?
雖然沒弄清楚狀況,但被蕭無宴這一打岔,余眠還是好了不少。
搖了搖腦袋,她甩掉腦子里的傷春悲秋,心安理得地接受著蕭無宴的投喂。
這等好事誰不享受誰傻子。
畢竟,余眠可是個很會順竿子往上爬的人。
而這點尤其在她和蕭無宴相處時體現(xiàn)了出來。
京城一處普普通通的宅院,德讓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扣門。
開門的仆婦一望見德讓,喜悅便揚上眉梢,朝門內(nèi)喊道:“老爺,老爺回來了?!?p> 原本寂靜的院內(nèi)瞬間熱鬧起來。
一年近五十的婦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迎了出來,身后還跟著一名黃衫女子。
眾人臉上都是滿滿的笑意。
德讓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仆婦,趕緊從丫鬟的手里牽過婦人的手。
婦人嗔怪一聲,喜悅之情卻溢于言表。
她招呼身后的黃衫女子過來,溫言道:“好孩子,這是你張伯父,平常在外忙生意,不常在家。”
然后又轉(zhuǎn)頭對著德讓道:“老爺,這是清兒的未婚妻明月?!蔽㈩D了下,又言,“你許久都未回來了,我便擅自作主,將婚期定在了年底?!?p> “伯父好,我是白氏明月?!卑酌髟乱?guī)矩地和德讓打了招呼,溫和有禮,手指卻有些不安地拽住衣角。
德讓看了看白明月,容貌清麗,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卻又不失小女兒的嬌羞。
德讓暗自滿意,連說了三聲好。
白明月知道心上人父親的這一關自己算是過了,心下松了口氣。
知曉兩位長輩肯定有許多話要說,自己也不好繼續(xù)留下打擾,便找了個妥帖的理由告辭。
婦人也的確有很多事要與德讓說,也未多做挽留,只讓仆婦給白明月多裝些東西帶回家去。
白明月推辭,卻被一句“遲早是一家人”打斷,便也歇了心思,接受了未來婆婆的好意。
白明月走后,兩人攜手進入內(nèi)室。
德讓直往里張望,柳秀一眼便知他在找什么,笑著搖了搖頭:“清兒到書院去了,要晚些時候才會回來?!?p> 德讓這才作罷,看著許久未見的妻子心中愧疚:“這些年你受苦了。”
柳秀瞪他:“三郎,別每次一回來就說這種掃興話,現(xiàn)在的日子我不覺著苦,我心里高興著呢?!?p> 柳秀說的是打心底的真話,比起年輕時候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現(xiàn)在的她家庭美滿,兒女雙全,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丈夫雖說當年因為一些牽連遭遇了不幸,但比起那些同床異夢,互相算計的夫妻來說,他們至少心中有彼此。
就算是前些年丈夫回不來,她一個人把兩個孩子拉扯大的時候,她也覺得是幸福的。
她當時甚至做好了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丈夫的準備,但幸得新帝垂憐,三郎又有了回家的機會,這已經(jīng)是莫大的驚喜了。
女兒前年嫁了戶好人家,兒子年底也要成親了,日子一天比一天有盼頭,她是真覺得高興。
德讓拍了拍妻子的肩:“我的意思是,我平日里回不來,家里里里外外都需要你一個人操持,你辛苦了。瞧,這皺紋都多了兩條。”
柳秀擦掉眼角的淚花,抬手就去錘他:“再說這種話,別怪我把你趕出去?!?p> 德讓哈哈大笑,也不躲。
眼前的妻子臉上雖已有了歲月的痕跡,但依舊掩不住她的貌美,可見年輕時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柳秀跟德讓鬧了一會兒,消了氣:“行了,看在你剛回來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p> 德讓老實巴交地點頭。
一派歲月靜好。
此時此刻,余眠正和蕭無宴在街邊吃餛燉。
地方是余眠挑的,宮里的御廚廚藝雖好,可也是會吃膩的,偶爾需要一些路邊攤來換換口味。
她本以為蕭無宴會不習慣,但蕭無宴看起來比她還要輕車熟路,一撩后袍便坐下了。
余眠去向店家要了兩碗餛燉,兩個燒餅。
蕭無宴則在一旁乖乖等候。
這個時辰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在攤前吃飯,路過一桌,余眠隱約聽見景之,千玖等字眼。
余眠警覺,狀似不經(jīng)意地循聲看過去,只見一芝蘭玉樹的青衣男子,雖衣著普通,可難掩周身溫文爾雅的氣質(zhì)。
這氣度,不像是大街上隨便抓一個路人甲就能有的,再配上這名字,很有可能就是女主的初戀齊景之。
在他身旁坐著的是一位身著鵝黃色長裙的女子,小家碧玉模樣,笑起來很有親和力。
兩人雖隔了一段距離,但從神情姿態(tài)可見彼此間的熟捻。
余眠沉吟了一下,這個時間段齊景之還沒有開始追妻火葬場,不可能和路千玖關系這么親近,莫非這是白月光?
余眠打算去刺探一下軍情。
兩人的位置離店家較近,余眠先回去跟蕭無宴交待:“阿宴,我去向店家學習一下怎么怎么煮餛燉啊,回去好做給你吃?!?p> 說罷,也沒管蕭無宴的反應,便急匆匆去給店家遞了塊銀子,信口胡言自己的來意。
店家一見這么多銀子,很好說話,還特意騰出一點位置給她。
被冷落的蕭無宴一眼便看出余眠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也不阻攔,只是無奈地笑笑。
余眠便成功取得名正言順偷聽的機會。
“景之,我就要成親了?!秉S衣女子語帶哭腔。
嚯喲,白月光要成親了,大八卦?。?p> 余眠一下子更精神了,耳朵支棱得更起勁。
讓我來聽聽女主的渣前夫有什么反應?
是惱羞成怒?
還是傷心欲絕?
“太好了,小姨!不是……小姨,你別哭啊,這是好事。”青衫男子難掩激動,可見對方哭起來,又有些手足無措。
“我知道,我就是太高興了。佑清的母親今日又給我拿了不少東西,他們是真的把我當家人一樣對待的。我白明月何德何能啊,竟能遇到如此好的一家人?!卑酌髟聦嵲跊]忍住,嗚咽出聲。
余眠:“……”
?????
你再說一遍?
小姨???
誰是誰小姨?
難道這不是白月光?
但名字也沒錯啊。
余眠感覺自己受到了很大的沖擊。
原書中寫道,齊景之幼時與白明月相依為命,歷經(jīng)磨難,兩人感情深厚,白明月也因此成為齊景之心中永遠的白月光。
但聽見這樣一番對話,余眠才恍惚明了,所以事情的真相其實是虛假的白月光,真實的小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