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鐵匠鋪里的忠厚人
秋風起兮白云飛,草木黃落雁南歸。
迎著清晨的第一縷微風,葉清盤坐在丈許的紙鳶背上,扶搖直上,乘風而行。
枯黃的原野,一望無垠。
在秋風一波一波的持續(xù)輸出下,雜草波浪蕩漾,發(fā)出沙沙沙的干澀摩擦聲。
仿佛在說,沒水了,求放過。
符寶紙鳶,乃玄天宗上一代掌門所煉。
若成功,可化為十丈大小,承載百人,遨游霧虛,彰顯本門實力。
只可惜緊要關頭,上代掌門打了個噴嚏,最后一道符文畫偏了。
作為一件煉制失敗的符寶,各大宗門都會將其賜予門派內(nèi)的杰出弟子,增強實力,護佑平安。
但據(jù)說玄天宗上代掌門,對于自己的大意疏忽,無法忍受,直接將其收在臥房,束之高閣。
莫廬山一役后,玄天宗人丁衰落,法寶、法器皆毀,只有這件符寶得以留存。
被師叔于期岸翻了出來。
對于煉器打噴嚏這個說法,葉清并不相信。
他昨夜仔細探查過紙鳶。
紙鳶脊背雙側(cè),各有兩處長約數(shù)寸許的抓痕。
每處抓痕,各有三道,由淺漸深,逐漸用力,頗為對稱。
也正是這兩道抓痕,破壞了紙鳶的運行靈陣。
據(jù)說,紙鳶篆刻靈陣時,長約三丈。
據(jù)說,上一代掌教夫人,修煉的就是九陰玄骨爪。
據(jù)說,上一代掌教打噴嚏時,掌教夫人也在場。
這……
葉清完全沒有多想。
只覺得這紙鳶的顏色,怪————
黃的。
“待九州各大宗門世家降臨霧虛山,我或許可以收集一些煉器材料,修復符寶紙鳶!”
葉清心中盤算,天河鎮(zhèn)的輪廓,也在視線中逐漸清晰起來。
一道寬約三十丈的奔涌大河,如一條玉帶天落,將面前的平原一分為二。
河岸兩旁,土地肥沃,農(nóng)田富饒。
金色麥浪中,隨處可見持鐮割麥的鎮(zhèn)民,俯身勞作,寧靜祥和。
由于符寶紙鳶掠空而飛,過于醒目。
葉清在鎮(zhèn)外五里降下身形,將紙鳶縮小收入懷中,徒步行走。
“轟轟轟”
此時正值秋收時節(jié),鎮(zhèn)外大道,人來車往,好不熱鬧。
滿載稻谷的牛車,一輛接著一輛,緩速而行。
卻突然有滾滾塵煙,自十余里外席卷而起。
腳下的大地,也開始微微震顫。
“獸甲宗出行,雜碎退避!”
塵煙中,暴戾喝吼,如平地驚雷,炸響耳膜,刺耳震腦。
葉清回首望去,就見后方的滾滾塵埃中,雷鳴轟閃,鐵蹄錚錚。
近百道高大的身影,縱馬而馳,自塵煙中沖出。
他們身形高大魁梧,身著黑色獸首戰(zhàn)鎧,獸形面盔下,眸光兇惡,如嗜血野獸。
背后短柄陌刀,更是寒光湛湛。
在暖陽的照射下,如一團團白熾幽光,寒氣刺骨。
胯下戰(zhàn)馬,也非凡種,高達兩米,生有六腿,馬蹄附近,甚至還有淡藍色鱗片生長。
“是修道門派!”
“快,快躲開啊!”
大道上的天河鎮(zhèn)民,見到這樣的場景,驚駭震顫,連忙抽打牛車,向著道路兩邊避讓。
“哈哈哈,雜碎廢物,人形臟豬!”
然而,獸甲宗騎士速度奇快,身披鐵甲的異種戰(zhàn)馬,鐵蹄沉重,如一道洪流,瞬間即至。
他們沖到近前,非但沒有減速,反而揚鞭抽馬,向著躲閃不及的牛車、人群沖去。
很多天河鎮(zhèn)民避讓不及,直接被卷在獸甲宗的鐵蹄之下,踏的筋骨盡斷,凄厲慘叫,慘不忍睹。
更有鐵騎直接撞碎牛車,金色稻谷漫天飛舞,落在血泥之中,被鐵蹄踐踏。
“哈哈哈,雜碎?!?p> 獸甲宗騎士發(fā)出暢意大笑,穿過人群,沖入天河鎮(zhèn)中。
小霧虛域,獨立于九州之外,域內(nèi)平民,沒有大隱王朝庇護,只能依附于修道諸門。
礙于諸宗相互掣肘,修道門派雖然跋扈,但進入他宗勢力范圍,都會刻意收斂。
但天河鎮(zhèn)卻是例外。
由于臨近霧虛山七宗會武之地,天河鎮(zhèn)由七大宗輪流值守,每輪十年。
這一屆的值守宗門,是七宗排名第六的三衡羽箭谷。
“獸甲宗,夜吞天!”
葉清看著遠去的鋼鐵洪流,眸中寒芒乍閃。
上一世,獸甲宗在靈氣大潮中得獲機緣無數(shù)。
宗主夜吞云不但突破融靈,晉升結(jié)丹,甚至帶領宗門弟子沖入九州,建立基業(yè),一度躋身九州頂級宗門之列。
但最終因為倒行逆施、殘暴無度,被師姐蘇晴一劍斬殺在大隱王城之下。
獸甲宗也樹倒猢猻散,不到五年便徹底消亡。
“這樣的亂世,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
“霧虛域也是大隱王朝的土地,為何我們不受王朝庇護!”
大道上,天河鎮(zhèn)民傷亡不少,哀嚎痛哭之聲,久久不散。
“法外之地,民賤如螻蟻!”
葉清見狀輕嘆,卻也無能為力。
他重生至今不過數(shù)日,雖然境界提升飛速,卻依然無法與霧虛七宗抗衡。
幫助筋骨斷裂的鎮(zhèn)民固定斷肢、包扎傷口后,葉清這才向著天河鎮(zhèn)方向走去。
進入天河鎮(zhèn)入口處時,兩名身著羽箭谷道服的年輕修士,正盤坐在臨江小亭內(nèi),飲酒小酌,暢談歡笑。
對谷車上重傷殘死的天河鎮(zhèn)民視而不見。
仿佛這一切,只是幻象。
“羽箭谷的內(nèi)斗,竟然如此嚴重,煉氣三重的弟子也能被派來鎮(zhèn)守天河!”
葉清微微詫異。
上一世,三衡羽箭谷勢力不弱,又在靈潮占盡先機,本該迅速崛起。
卻在靈潮初期,被劍樓宗全部吞并。
現(xiàn)在看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若我記得不錯,那件東西此時應該剛剛出土才對!”
站在天河鎮(zhèn)的街道,葉清舉目環(huán)望,腦海中有關那件至寶的種種信息,一一浮現(xiàn)。
他確定一個方向后,徑直而行,很快就出現(xiàn)在了一個很小的鐵匠鋪前。
“大叔,你這有上好的鑌鐵嗎?我想打造幾把短劍!”
葉清走入鐵匠鋪,無視貨架擺放的耕具、鐵鍬、菜刀、蹄鐵,沖著鐵爐旁的一個斷臂大漢,咧嘴一笑。
“小道長,你若要打造鑌鐵短劍,卻是來對了地方,別看我這鋪子小,可論起這鍛劍的手藝,那絕對是天河鎮(zhèn)一絕!”
斷臂漢子上下打量葉清,滿是火疤的大臉上,頓時露出忠厚質(zhì)樸的笑容。
又是一條肥魚!
我有百萬鐵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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