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身份?
對方沉思片刻,開口道:“倒也不是沒有。總共有兩個選擇。瞬年高速再轉(zhuǎn)到山南高速,一直走到中南省?!?p> 他回想了一下市里的幾個高速入口,繼續(xù)說道:“或者你們一直南下,走樂南高速去映州高官樂市不是省會嘛。現(xiàn)在那邊情況怎么樣?”陳遠行臉上帶著愁容,語氣低沉的問道。
“長樂?峽州最先爆發(fā)疫情的就是那兒……”他冷聲道:“那段時間那邊治安不好,天天有人搞暴亂搞游行。就是一個叫陳幼貞的女人帶頭搞事?!?p> 眾人在末日中待得太久,都已經(jīng)與世隔絕消息閉塞了。
現(xiàn)在這陳幼貞是誰,可誰都沒聽說過。不過從白德方的意思看來,峽州淪陷和這女的似乎脫不了干系。
不等眾人思索,他那邊又說道:“不過你們要是想走高速,那可得好好考慮一下?!?p> “之前緊急向外輸送的時候,能走的路線都被安排了救援車輛?!彼nD一下,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道:“但大部分車輛因為載有感染者,半路就歇菜了?!?p> “所以路上可能會遇到大量喪尸,還有報廢車輛?”閆克文不等他說完,便自答道。
白德方點了點頭,說道:“對?!?p> “這你們還是再考慮一下,我個人是不太建議你們繼續(xù)上路?!彼f道這里臉上很是嚴肅,道:“幾乎你們能想到的逃生路線,緊急輸送時我們都想到了?!?p> 徐才容這時候忽然開口問道:“那要是去長樂呢?”
“她要去長樂找她女兒?!标愡h行替她補充道。
白德方背靠著沙發(fā),身體深深地陷進了沙發(fā)靠背里。他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看向兩人。
許久他才說道:“現(xiàn)在從長樂來這兒的高速上路上,全堵的是他們的車?!?p> “當(dāng)時長樂先爆發(fā)的疫情,他們?nèi)艿竭@兒來了。高速上又全給他堵那了,不讓下來?!?p> 他無奈地攤了攤手,沉悶的道:“政府要防疫??伤麄兤ü珊竺婢褪菃适苡猩掇k法。”
沈之文微微斂眸,心中難受,呼吸似乎都不太順暢了。
如果能夠想象一下當(dāng)時的情形,高速上逃難的民眾為了保命,想要進來。但里面無辜的人也為了保命,不敢讓他們進來。
互相折磨互相埋怨,最后誰也沒能僥幸逃脫災(zāi)難。
“算了。你們看看是先留下來,還是有什么打算?!卑椎路接謴目诖锾统鲂”颈竞凸P,將它放在茶幾上準(zhǔn)備登記。
“留下來吧。大家一塊兒比較安全。而且你們這邊通訊設(shè)備什么的,應(yīng)該挺全的吧?!标愡h行不再多考慮,干脆的跟他報了自己的名字、身份證號。
其他幾人也不過多猶豫了,現(xiàn)在外面都是喪尸,也沒有物資,更沒有能聯(lián)系外界的設(shè)備。比起冒著風(fēng)險逃離,在這里等待國家救援,反而更安全一些。
“對了。你上次就跟我說了個名字,這回把身份證手機號填一下?!卑椎路娇粗”颈旧系目瞻?,忽然想起來,便對沈之文說道。
他將本子和筆塞到她手里,可沈之文看著上面填的一長串的數(shù)字,腦子一愣當(dāng)時就宕機了。
她拿著筆呆滯了兩秒,不知道該怎么辦,猶猶豫豫地說道:“我不知道這些……”
“不知道身份證號,就填個家人電話和出生年月。”他平日里脾氣是極好的,和聲和氣地跟她說道。
她呆呆地拿著筆,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本子。在經(jīng)過了一段尷尬而漫長的時光后,她說道:“這我也不知道……”
“不是…你……”
蘇世楊在一旁看的都干著急,這會兒愣是對她無語了。怎么會有人記不住身份證號和電話,就連自己哪天出生都不記得。
“2024年…6月?”她弱弱的試探性的回答道。她眼睛不住的瞄向眾人,觀察著他們的反應(yīng)。
蘇世楊脾氣這會兒有些燥,他沒好氣的說道:“你今年才出生。不到一歲我是不是還得叫你寶寶?!?p> 陳遠行覺得這很奇怪,身份證號家人的電話號出生年月,正常人總得記住一個吧。而且她看起來也不是那種,事事都靠家人的媽寶。
“你是精神上有點問題……或者說你家人有跟你提過這方面嗎?”他盡量隱晦的問道。
“身份證有帶嗎?”白德方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詢問道。
沈之文坐在那里搖了搖頭,尷尬的傻笑,看起來更像個精神病患者。她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陷入了一種窘境,但她確實給不出來合適的理由。
“行了?!毙觳湃萃蝗淮驍嗨麄?,對他們擺擺手有些厭煩地說道:“世界這么大,有個跟你們不一樣的人多正常。不記得就算了?!?p> 都說到這兒了,眾人即便再對她不解,也都只能訕訕作罷。
沈之文倒是終于松了口氣,目光中帶著感激,悄悄地的看向徐才容。
白德方一邊將小本本和筆收起來,一邊隨口說道:“忘了問。你們之間應(yīng)該沒有疑似感染者,或者不戴防護措施,近距離接觸過喪尸的吧?!?p> “那個……”沈之文剛想開口,卻忽然被人打斷。
一直沉默不語的張長斌,突然開口道:“我也忽然想起來。有個特別重要的事,我需要跟沈小姐說一下?!?p> “你能跟我出來一下嗎?”他眼中神色詭異的盯著沈之文,額頭上竟不知什么時候,滲出了一層薄汗。
沈之文一時沒能想到他要說什么。愣了一會兒,才恍惚的想起他要說的,大概和自己要說的相關(guān)吧。
她慢騰騰的從沙發(fā)上起來,跟著他走出了房間。
兩人在樓道里左拐右拐,一直是走到了一個犄角旮旯的雜物間,張長斌警惕的查看了四周,才放心下來。
雜物間里只有一扇小窗,外面的陽光照進來,將屋子里照的通透明亮。除此之外,就只有一扇門,和地上堆放的油漆和雜物。
他將門小心翼翼地關(guān)上。但明明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他還是不放心的又打開,看了眼外面的情況,才再次將門關(guān)好。
他轉(zhuǎn)過身來,突如其來的大聲朝她質(zhì)問道:“你剛才是想做什么?為了一群渣滓,準(zhǔn)備出賣我嗎?”
沈之文被這一下搞得有些懵,他什么意思,不想讓自己告訴他們嗎?但出賣這個詞,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