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送禮都不會的蠢貨
男人倒在女人的懷里,就像往常兩人膩在的時候一樣,但現(xiàn)在迎接他的只有冰冷的死亡,還有那張被他刺的血肉模糊的臉。
沈之文現(xiàn)在還將自己隱藏在角落里,絲毫不知一切都是徒勞。
她靜靜地蹲在墻頭上,看著一群喪尸在黑暗中摸索,時不時有那么兩個一頭撞到墻上。
腳步輕盈地從墻頭閃過,月光照在她的身上。
沈之文站在道路旁,看著幾只落單的喪尸,卻不見一絲人影。
她警惕的左右觀察一番,然后躡手躡腳的躲開幾只喪尸,走到車門前,低頭朝里面看去。
突然一張灰白冰冷的臉,就猛地貼在窗戶上,嚇得她一愣。
沈之文看了后,連忙往后退了幾步。盯著那張臉沉默了幾秒后,她快步朝著停車的地方奔去。
打開車門,她一邊趕緊坐進去,一邊說:“那個人死了??赡苁歉腥玖恕!?p> 江蔻年微微點了點頭,看向窗外默不作聲,心里不知想些什么。怕是又聯(lián)想到了自己
某城某區(qū)的一處私宅中——
“那個,票你能搞到嗎?”端莊的女聲壓低了聲音,暗暗說道。
一個有些臃腫的女人坐在名貴的沙發(fā)上,屁股底下還墊著某種動物的皮毛,坐起來軟和舒服。
對面的人似笑非笑地抽著煙,顯得云淡風輕,看起來似乎十分和氣好說話,是個聰明人。
“什么票???我能搞到的票多了,但你要是要求高了,也有我搞不到的?!彼f話聲音渾厚清晰,聽著像是個正大光明的人。
“現(xiàn)在還能要什么票?除了那個票還能是什么?”那女人語氣微微有些急切,她圓潤的臉上眉毛都有些皺了。
那人還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繼續(xù)道:“現(xiàn)在這世道,要什么票的都有。前兩天還有個找我搞機票的?!?p> “你說現(xiàn)在這情況,那我能有嗎?”他抽了口煙,緩緩說道:“但是到最后啊,還是讓他去了?!?p> 女人這一聽,眉毛立馬就松快了,賠笑著從旁邊拿出個木質小箱子。
木箱子明明是木質,也有著木頭好看的紋理,卻泛著層金光。
木頭上雕刻著一層淺淺的細紋,仔細看又是祥云又是巨龍。山河雕刻于木箱邊角,龍從萬里云端俯視而去,氣吞山河,可真是精美絕倫且價值斐然。
“這聽說您愛喝茶,這就托人帶了點?!迸藢⑾渥臃旁诓鑾咨希p輕推到他跟前,笑道:“也不算什么好茶,但您沒事也可以嘗嘗?!?p> “唉唉唉。我這茶葉可夠多了。而且你這楠木裝的茶葉……”他利落的掂起木盒上的銅提手,轉動著打量仔細打量一番。
“我沒說錯吧。是楠木吧。”
他說話時還在注視著木箱,眼光掃過銅提手下鑲嵌的一塊綠油油的玉石,但絲毫沒有停留,一掃而過。
那女人連忙點頭附和道:“是是。金絲楠呢。我一個朋友認識的老匠人,手藝極好,就托他做的?!?p> “嘖嘖……可惜了啊。”那人長嘆一聲,將木盒又放回茶幾上,說道:“楠木啊,可惜了茶葉,也可惜了你一番心意吶?!?p> 女人聽他這句話云里霧里,這帝王綠鑲著,金絲楠請大師雕的,怎么就不對了呢。也沒人跟她說金絲楠不能放茶葉啊。
但在官場混了這么久,如何奉承人她還是懂的。
“誒呀。這我也不大懂茶葉。您要是覺得不合適,那得空我把老匠人請來,咱從挑木頭開始,給您重……”
“行了行了?!蹦侨寺牭糜行┎荒蜔?,擺擺手讓她別說了,“我也不想那么折騰,現(xiàn)在到處病毒,別再把老人家感染了?!?p> “不過這茶葉?!彼詈笠粋€字聲音拉的老長,接著意味深長地說:“確實得要個東西裝著?!?p> 他目光若有若無的看向茶幾,對面女人沒敢插嘴,老老實實聽他說道:“要不你幫我找個材料,我就幫你把事兒辦成。”
“行行。”那女人聽后,一口答應,甚至她都還沒說自己要的是什么票。
“我最近啊。有個朋友。他生產(chǎn)茶葉罐的?!彼S口的胡謅了個朋友,接著說:“但你也知道現(xiàn)在這情況,沒法生產(chǎn)吶,廠子都快破產(chǎn)了。”
“所以吧我就想,看能不能幫幫他?!?p> “聽說現(xiàn)在不是有些廠子都緊急復工了。我就想……”他話說到著就停住了,點到為止。
那女人聽著眉頭又皺了起來,臉色稍微有些為難,她糾結一會兒道:“可你這茶葉罐?確實是……”
“那我知道?,F(xiàn)在緊急復工的,都是些必需品醫(yī)療防護什么的。所以才得想辦法吶?!?p> 他把嘴里的煙頭往煙灰缸里一摁,接著翹起腿說道:“我敞開了說吧,就你這票也不好搞啊。你得想想這全世界剩下的人,誰不想活命?!?p> 女人不禁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這要是讓他復工,恐怕自己的政治生涯就玩完了,說不定還得吃牢飯。但要是能搞到票,那就不用愁了,至少就能活下去。
“你好好考慮考慮,你覺得現(xiàn)在政府還能撐多久,你這官還能當多久。不然那些人為啥都猴急的去搞避難所?!蹦侨寺唤?jīng)心地勸解道。
“那行吧。兩張方舟的票。”女人突然就做出了決定,聲音堅定,絲毫不再猶豫,“復工的事兒我給你解決?!?p> 兩人談攏后,臨走前那人當真將木箱子又還給她,只將茶葉取了出來。連著貴重的帝王綠和金絲楠一起讓她帶走了。
待女人離去后,他將茶葉盡數(shù)扔進垃圾桶,然后坐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叼著煙,嘴里念叨著:“真是個蠢貨。提著個箱子就來了。也不知道遮一下。”
正抽著煙仰頭思考船票的事,茶幾上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嚇得他趕緊回過神兒來。
他一手夾著煙,一手隨意的撿起手機,查看上面的來電人。
見屏幕上白色簡潔的“夫人”兩字,那人連忙清了清嗓子,接起電話來說道:“老婆你到了。路上還安全吧?!?p> 只聽電話那頭,夫人還沒說話,就聽到后面有模模糊糊的戲腔傳來。
“我早到了。正聽老師唱戲呢。你放心吧?!?p> 對面女人的聲音,嬌滴滴的也十分輕柔,卻絲毫沒讓人覺得她做作,相反煞是溫柔。
“不過我就是有些擔心你?!彼猴L一般的聲音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不是圈子里都說,之前和我們吃飯的那個老總,他在井州的廠子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