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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莫欺徒兒眼瞎

第六十三章 紅塵三月

師父莫欺徒兒眼瞎 等等韶光 1988 2021-03-15 15:14:09

  夜晚的蕓翠坊燈火輝煌,鶯歌燕舞間酒客東倒西歪,透著奢靡的氣息。

  二樓廂房里,穗禾端坐在窗前輕輕撥弄著琵琶,悠揚的琵琶聲絲絲入耳,秦溪聽著聽著,慵懶地軟趴在桌上閉眼睡了。

  琵琶聲有一瞬間的停驟,穗禾有些好奇地看向桌旁的楚非莫,楚非莫無聲地說了句“繼續(xù)”,穗禾了然,十指微動,將琵琶聲調(diào)得輕柔了幾分。

  待一曲終了,穗禾起身,踩著碎花步去了里間,不時出來,手中多了一個白玉瓶,瓶里裝著酒。

  楚非莫一看,雙眼微瞇。

  紅塵三月,一杯看紅塵,二杯引執(zhí)念,三杯淚滿面,四杯……醉入紅塵不愿醒,任君呼喚三月還。

  這是楚非莫曾經(jīng)送穗禾的東西,用以對付心懷不軌之人。

  喝上四杯,醉上三月。要不了命,對心懷不軌之人也算一種便宜。

  穗禾將酒放在桌上,低聲說:“公子信我,我不會看錯,子媛這回遇見難解之題,她那么個端著的性子,有些事憋在心中恐會生了心病?!?p>  楚非莫蹙眉看了看秦溪,睡著的秦溪好看得不像樣子,只拿眉宇輕蹙處,道盡煩憂。

  楚非莫輕點了點頭。

  穗禾回到窗前繼續(xù)撥弄琵琶。

  秦溪不僅對血敏感,對聲音也同樣敏感,正疑惑穗禾他們在商量什么,聽得有腳步聲,是連桑,她睜開眼來,緩緩坐直了身軀,問:“師兄呢?”

  連桑在秦溪身邊站定,替秦溪理了理耳邊的亂發(fā),說:“沒來。我到溫府時,德王殿下正在院中練劍,劍法是好劍法,只腳步虛浮,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他見了我面部很是溫和,眼睛四處找姑娘呢。待我說明去意,他本也答應(yīng)了,誰想他一轉(zhuǎn)身,又腳步驟停,冷著聲兒讓我來回了姑娘,說他不來了,讓姑娘早些回府,還有……”

  “還有什么?”

  “還有……讓姑娘以后別再出入蕓翠坊,不若他就抓了穗禾姑娘?!?p>  穗禾:“……”

  秦溪聽笑了,說:“果然是當(dāng)了王爺,有脾氣了。”

  楚非莫不知秦溪的笑有幾分真假,說:“王爺算什么,太子小爺我也沒放在眼里,倒是讓他抓一個試試?!?p>  秦溪沒有接話,就那么安靜的坐著,誰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楚非莫睨了睨旁邊圓桌上的紅塵三月,說:“秦子媛,酒菜快涼了。咱們甭管世間煩憂事,今早有酒今朝醉,如何?”

  他說時起身去了房中那酒菜滿桌的大圓桌旁坐下,見連桑引著秦溪過來,他朝穗禾招手:“穗禾你也別彈了,過來吃飯?!?p>  楚非莫心中有鬼,添菜倒酒不在話下。

  秦溪聽著楚非莫拿酒的聲兒,原來穗禾拿出的是酒。她端了一樽喝下,入口甘甜,味道獨特,不知是何物所釀。

  等楚非莫數(shù)到第三杯時,眼見秦溪喝了,已然雙頰通紅,他忙收了玉瓶,說:“秦子媛,空腹喝酒傷身,吃點兒菜?!?p>  爹爹的線索斷在要造反的郭策處,秦溪哪有心思吃菜?手中的銀樽被楚非莫奪去,她頭有點兒暈,索性雙手捧著臉頰撐在桌上,不知為何,滿腦子都是秦霄,師父,郭策。

  想起郭策,她倏然想起一件許久沒有想過的事來。

  那年爹娘去后,她眼瞎了,秦霄走了,那時她覺得這個世界再沒有人待她好了。大伯母二伯母和幾個哥哥姐姐尋她,她不想見,便躲在爹爹書房的書案底下。

  忘了多久沒有吃喝,只記得她的身體陷入一片冰冷,像是已經(jīng)死去?;秀遍g她聽見郭策喊她的名字,她抬起眼,看不見他的樣子,這感覺讓她害怕。他說別怕,而后用他的淚水和身體捂了她好久,她才漸漸感覺到了暖和。

  那一天郭策統(tǒng)共說了兩句話,一句秦溪,一句別怕,她摸著臉上不知是郭策的還是她的淚水,竟真的不怕了。

  那天她迷迷糊糊睡去,醒來后她還是在書案底下,別說郭策的人影,便是連個多余的物件也沒有。

  她開始嚷嚷著找郭策,整個秦府的人皆說她著了夢魔,大伯母替她請了驅(qū)鬼道人,她依舊記得那天的場景,記得郭策顫抖的身體和他那滾燙的淚水。

  她不信那是夢,哭著喊著讓大伯母請了郭策半月之久,郭策始終不肯前來見她。后來郭策有事遠出,大約又過了半月,聽說他回來,她著急忙慌纏著大伯母帶她去見他,他卻連大門也不讓她進。

  怎么會這樣呢?那天的事真的是夢?這些年過去,她已經(jīng)分不清了。

  可是……不是已經(jīng)忘了許久,她怎么想起這事了?

  秦溪揉了揉額頭,滿鼻的酒香,這酒也不見得有多么厲害,引出的執(zhí)念竟是這個。

  楚非莫見酒起了效果,忙問:“秦子媛,你感覺如何?”

  “紅塵三月,一杯看紅塵,二杯引執(zhí)念,三杯淚滿面,四杯,醉入紅塵不愿醒,任君呼喚三月還?!?p>  秦溪無奈地挑眉:“感覺是贗品,頭疼。”

  楚非莫:“……”

  穗禾:“……”

  “抱歉,穗禾,我要回府了?!?p>  說完這句,秦溪已然飛身出了窗格。

  “姑娘!”連桑忙不迭跟上。

  “頭疼只是開始,后面才是重點,我得去瞧瞧?!背悄鹕沓案褡吡藥撞?,腳步轉(zhuǎn)彎,出了房門,朝著樓下而去。

  出了蕓翠坊,隱隱約約見著一黑一白兩個身影一路踩著輕功朝著使節(jié)公館那一頭去了。

  楚非莫忙翻身還是上馬,疾馳而去。等他追至使節(jié)公館時,模糊的燈光中,那抹白影已然飛身過墻,入了使節(jié)公館。

  “你怎么來了?”墻角的連桑問楚非莫。

  楚非莫反問:“你為何不進去?”

  “姑娘不讓進?!?p>  “不讓進……狼王?秦霄?”楚非莫琢磨一下,壞了!她的執(zhí)念是兄長!可別鬧出事來!

  怎么辦?公館他進不去……

  郭策!

  對,找郭策!

  他一夾馬肚,沒入黑夜。

  連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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