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做夢了。
一場非常惡心的夢。
這個夢開始還比較正常。商丘和他心心念念的阿姊結婚生子。
一起分享生活的美好
一起剪紙、虐狗、發(fā)呆
一起禍害鄰居的花園
一起去迷失之地冒險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有翩翩公子踏雪而來
要跟商丘爭奪女兒的撫養(yǎng)權
徐公子言
乖女信徐不信商
你是星辰下的草原
商丘慘遭橫刀奪愛
一頭撞出膚白貌美大長腿
年輕版的劉阿婆
身著淡藍色鳳羽長裙
巨大的罪惡
輕松鎮(zhèn)壓阿姊
成功上位
女兒哭著不認商丘這個爹
商丘
形神俱滅
......
商丘雙眼無神,淚眼婆娑。
已經(jīng)不是個正常人。
商丘猛然察覺到局部傳來的強烈的刺激感,齊胖子圓潤的腦袋已近在咫尺。
商丘頭昏眼花,肝膽欲裂。
原是齊胖子騎在翻死魚眼的商丘身上,趁其不備,左右開弓,大呼過癮。
又擔心打壞了商丘,面帶驚疑湊近檢查商丘的病情。
中年男人目視這十分荒唐的一幕,瞠目結舌。
秦嶺人,會玩!
老黃目不斜視。
這貨在秦嶺還是比較規(guī)矩的,這會兒可能是憋壞了,在釋放天性?
老黃如朝圣般的莊嚴肅穆落在中年男人眼中頓時令他浮想聯(lián)翩。
中年男人情不自禁地后退幾步,涼風習習。
中年男人立馬變身老年福爾摩斯,
喔~~~
原來如此!
夫子起身,于窗戶由客房向外遠眺。
落日的余暉從天邊斜射,仿佛想要沖破來臨的黑暗。
待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夫子溫柔滴喚醒沐靈。
沐靈睡眼惺松,又爬回溫暖的被窩。
軟萌軟萌的。
“嘶呀.....”
夫子興奮得暗中打出一整套閃電五連鞭。
并感嘆道:“有女如斯,死而無憾矣!”
夫子決定親自去隔壁知會四人。
夫子語氣十分得意道:“商丘,想要老婆不要!”
只要你敢答應,
嘿嘿......
商丘一想到夢里自己悲慘的下場,就如一只炸毛的貓,當場炸裂。
商丘斬釘截鐵道:“不要!??!”
你個小機靈鬼!
夫子有些失望地斜了商丘一眼,獨占小沐靈的算盤落空啰。
那就別怪老夫強行生殖隔離!
夫子大搖大擺地帶領秦嶺眾人下樓。
夜晚,昆山鎮(zhèn)一年一度的集會最為熱鬧。
可不像臘月十五的秦嶺,詭秘孤冷。
夫子希望沐靈今晚能夠有所收獲,并不是他自己喜歡熱鬧。
夫子前腳剛剛跨出黃泉客棧門檻,衣襟就被一老人單手扯住,并緩緩舉起。
是誰敢如此猖狂?
“如海兄,別來無恙?!”
再看來人,白眉白發(fā)白須,身著道袍,衣著整潔,面容干凈。
另一只手中持著拂塵,好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原來是你!
徐夫子氣笑道:“方才見你們俱在歇息,便不好過來打擾,見諒?!?p> 李道乾皺眉:“徐如海,你這跟我見外不是?”
安南跟秦嶺相鄰,李道乾年少時一直被寄養(yǎng)在秦嶺,和夫子是至交好友。
李道乾拋出拂塵,一個個點醒安南村其余八人。
笑道:“年輕人精神好,就應該多出去走走,徐兄這是打算去逛夜市?”
其意不言而喻。
“妖...妖法?!”商丘有些不確定。
李道乾收回拂塵。
這小屁孩怎么回事?
好在李道乾不和小孩一般見識,沉聲答曰:“這是以氣御物的手段,說了你也不懂!”
夫子抬手:“請!”
李道乾亦回禮:“請!”
然李道乾口中的年輕人個個都在伸懶腰,口中哈切連連。
天空中點綴著滿天繁星,不遠處滑落一簇流星,拖著長長的尾翼,熠熠生輝。
客棧門前的黃泥土路上,有賣冰糖葫蘆的老漢,有賣臭氣熏天的臭豆腐,有賣放在地上用罐子裝好的糯米酒。
各種氣味或香甜、或刺鼻并喧鬧的市井聲音摻雜在空氣里向遠方飄去。
商丘一下子看癡了。
秦嶺村子里,大人大多時候在白天頂著烈日和風雨在外務農(nóng),晚上聽村里犬吠,遠沒有如今的昆山鎮(zhèn)熱鬧。
商丘愉悅的打量著四周,見他們一行人臉上或多或少帶著笑容,神色前所未有的放松。
在這樣的氛圍里,商丘眼神明亮,默默地把這一切刻在了心靈深處。
李道乾聞著香氣咽了咽口水,徐夫子見狀,大手一揮。
嘿——嘿——
接受有錢人的鞭笞吧!
李道乾顧不得他整潔的儀容,捧著一碗毛血旺食指大動。
“如海兄,你怎么不吃?啊~~真香!”
夫子面色古怪,又有些動容,不經(jīng)回憶起年少時兩人的歲月:
“道乾,道乾,你看,風雨草噯”
十二歲的夫子領著十五歲的李道乾漫山遍野的跑。
“哇,野山參,是野山參!”
“道乾你看我找著了什么,你看——好大一塊紅薯!”
兩少年合力把藏在石縫里的紅薯掏出來,夫子在衣角上擦了擦。此時的李道乾形體瘦弱、沉默少語。
此時,夫子比李道乾長得壯。
夫子把紅薯扳成兩段,遞給李道乾的那一半明顯要多些。
李道乾接過紅薯,固執(zhí)地把其分成對半,又遞回一半給夫子,對著夫子笑了笑,才把另一半放進嘴里咀嚼......
李道乾那份機緣是他和夫子一起在后山山洞所得,當時懵懂無知的夫子為了彌補李道乾,把機緣讓給了李道乾。
夫子現(xiàn)在每每回想起,十分自責。
氣得牙癢癢。
尼瑪我一個人獨享機緣不好嗎?
年少無知,作孽啊。
可這絲毫不影響夫子和李道乾的機緣,誰叫李道乾是他的好兄弟呢【滑稽臉】。
眾人行至寅門,熱烈的鼓聲好似能貼合人的心跳,舞動的長龍更為昆山鎮(zhèn)增添一份熱鬧的氣氛,往來杏林堂的人更是接連不斷。
杏林堂是藥店,但不普通。
有抓藥的先生,也時有出售天材地寶。
堂主唐老先生醫(yī)術高明,捉煎是一把好手,評鑒天材地寶更是火眼金睛。
夫子步入杏林堂,李道乾緊隨其后。
“唐老先生,可有血蓮子出賣?”夫子不報太大期望,試探道。
唐老先生搖頭。
理因如此。有血蓮子的話,那才不正常。
唐老先生指點道:“血蓮子無比稀少,可惜我這藥店幾顆存貨前幾天被鎮(zhèn)子里的管事收走了,你們還是去集會上碰碰運氣罷?!?p> 夫子難掩失望,轉身欲走,老先生點到即止:“對了,落霞村的何氏一族來過?!?p> 夫子面無表情,一邊向外走一邊心底盤算:
此行艱辛,要得到一顆血蓮子怕是不容易嘍!
李道乾以為現(xiàn)場直播徐夫子吃癟是一件趣事,但李道乾怎么會讓自己的好兄弟吃虧呢。
待一行人行至卯門,背靠昆山書局。
只見李道乾一抖長袖,一朵血蓮子便出現(xiàn)在其手中。
李道乾隨手遞給夫子。
夫子有些猶豫。
李道乾不悅:“你收下便是,老道我這還有呢。”
夫子接過蓮子,眼圈微紅:“道乾,我謝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