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在李道乾跟前扶膝喘息。
“嗨,道長,原來你們在這,可憐我一頓好找?!钡篱L是安南人對李道乾的尊稱。李道乾為人平和,王家的大多數人才是真正的自命不凡,自以為高人一等。
商丘手中握著李道乾的黑料。想想看,人人逢李道乾就是一句:原來你是這樣的道長,可多有趣!商丘現在突然意識到,李道乾送他東西是想讓他閉嘴,如果多送一兩件東西,那也不是不行。
李道乾心里一咯噔,總覺得被什么東西盯上了,便催促著商丘快走。
夫子遠遠的就發(fā)現李道乾的身影,待李道乾走近,夫子似笑非笑地盯著李道乾,李道乾被頂地心底發(fā)寒,燦笑道:“如海兄,有甚事尋我?”
夫子臉色凝重:“你安南的人被度去了?!?p> 李道乾見夫子臉色凝重,環(huán)顧四周,卻沒見一個安南村人。李道乾臉色頓時黑的跟鍋底一樣,轉而又驚又怒:“我肏***”他罵完欲往塔樓而去。
夫子見此,便知曉李道乾誤會了?!暗狼鹑?!你安南只被度去一人,其余人都沒事,我打發(fā)他們去逛集會了?!?p> 李道乾深吸一口氣,再次確認:“真的?”并不是信不過夫子,而是擔心村里人。
“真的?!?p> 李道乾放下心來,復而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至于被昆山寺度去的那一人,哎,那是他的命不好,和全村八人都被度去,只被度去一人還是可以接受的。厲害如李道乾也只能感慨:老禿驢好生厲害!
夫子把睡眼惺忪的沐靈丟給李道乾照顧,商丘早早的藏在夫子的背后,躲避夫子的目光。商丘那小子的小心思他還能不明白?確實,小妮子沐靈挺纏人??擅恳幌氲叫⊙绢^從沒有向他撒過嬌,夫子掐死商丘的心都有了。
夫子湊巧瞥向落霞村攤位所在的方向,總覺得少了什么,夫子無意識用拐杖敲擊地面,突然臉色一變,領著眾人朝李道乾歸來相反的方向急急而去。商丘此時還心有后怕,沐靈身子小、卻死沉。
商丘視線掃過落霞村所在,便知曉何老婦并不在,又見夫子幾人已在二十步開外,便小跑跟上。商丘對仇人記得格外清楚,并不是怕死。
李道乾左手端著拂塵,右手抱著沐靈,長袖飄飄,白發(fā)飛舞。
眾人的攤位和王家相比要小得多,王家不僅出售各種物件,還出賣各種寶材。合格的中間商,賺差價和坑人都會。一般來說,昆山鎮(zhèn)居民和各村村民不會光顧王家攤位,除非迫切的需要某物,其他人沒有,王家成了唯一的選擇。
大多昆山鎮(zhèn)居民是王家的附庸,被剝削的一方稱之為附庸。
王家攤位上可沒有鍋碗瓢盆之類的生活起居必備用品,有的只是耳環(huán)、玉墜、古玩字畫、硯臺筆墨、符紙和念珠之類的,還有一些詭異的玩意。和那些居民一比,立刻高大上檔次。
夫子看見木臺上的符紙有些意動,可夫子也知曉這符紙和他在昆山鎮(zhèn)外用掉的符紙不可相提并論,單說效用,這符紙能識破鬽嗎?顯然不可能。
雖說夫子把機緣讓給了李道乾,可也不是全無所得,兔子打洞,耗子也會喝湯不是。夫子得到了三套符紙,一套十二張,一方印璽和一本秘術。那些年,李道乾也教會了夫子不少東西。
夫子現在自不著急,何老婦還在和王家雇的人為一顆血蓮子扯皮呢。王家雇的人姓李,他正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期望有人能來競爭,能有買家的死對頭來搗亂更好。自從以前王家請的托被戳穿后,再也沒用過此類的惡心手段。
何老婦余光瞥見徐夫子,心道要遭。往年在一年一度的集會上,她有自己的渠道,能從藥鋪和有能量的居民身上換取血蓮子,不成想今年例外,王家人低價收購了昆山鎮(zhèn)所有的血蓮子。這就是她在黃泉客棧能有恃無恐地對夫子說出此行來昆山鎮(zhèn)的原因。
一刻鐘后,夫子見口干舌燥的王家走狗李欲要敲定這單生意,他攤開的手已經快要接著何老婦手中的三顆落衣果。落衣果效用簡單明了,嗑下它,不管看什么東西都眉清目秀。落衣果存在的唯一價值在于浩北村。
何老婦面容平靜,實則心中就像手捧細沙,企圖不讓其泄露一般小心翼翼。
夫子大喝一聲:“且慢!”走狗李威電般的收回手,若無其事。何老婦身形顫動,緊繃的心炫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沙筑的城墻一點點崩壞,偏偏何老婦此時無可奈何。
李威明知故問:“艾艾~~這位先生,可是看上了這顆血蓮子?”
夫子不答,擺明了給何老婦上眼藥都光明正大。李威尷尬的抹一把臉,手底下的雙眼泛著寒光,他移去手掌,復而滿臉笑容。李威的笑容就像外翻的菊花,再加上皺紋層層堆疊,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饒是‘英俊’的夫子都打了好幾個寒顫,更逞論其他人。
對于李威這樣的人,昆山鎮(zhèn)王家的人和周邊各村有名有姓的人自然是認識的。秦嶺和落霞兩村的仇恨也不是什么新鮮事,早在一刻鐘前發(fā)現夫子到來時,他就知曉這將是絕好的一單生意。
“不知,夫子的價碼是?”
既然你徐如海不屑于維持表面的和氣,索性大家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何老婦冷笑連連,似乎做好了被痛宰一頓的打算。大家都是聰明人,來王家攤位換取東西本身便是迫不得已,此時此刻更不可能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夫子緩緩伸出兩根手指。何老婦臉色漲紅,唾液飛濺:“徐老王八,你欺人太甚!”商丘見夫子居然面帶微笑、沒有動怒,感到十分驚奇,可他不知道的是夫子袖口里手中握著的無字令牌以化為粉末!
李威知曉此時該他上場了。“兩位,你們看這樣好不好,誰出價值一顆赤朱果,這血蓮子就歸誰?!崩钔Z氣雖客氣,但并沒有任何商量的意思,這是他給出的最終價格。何老婦鐵青的臉色稍稍好轉,夫子也知道這已經是何老婦能接受的最高價格了。
赤朱果是秦嶺的特產,每九年只結兩顆果子,可去病根,亦可增壽。第一次服用可增壽十年,第二次服用可增壽三年,第三次服用只剩下祛病、強身健體的基本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