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偏移,梧桐樹縮回盆栽大小,蒼青坐在石凳上遙望星空,分離是為了更好的團聚,等我,我的主人!
鸞姬提著兩壺酒對桌而坐,一壺放下,一壺自飲,等著王上收回視線,整理好情緒。
“夫人,本王是不是很可笑,后悔來奪取妖王位了”
“王上,事事順意,哪還有諸多煩惱絲,要走的人始終要走”
她的夫君,地位尊崇,仙神都要敬畏三分,倒頭來劫數(shù)難渡,沒有永恒,只不過試圖掙脫而已。
“今晚謝謝夫人讓本王變作你,時姐姐走的輕松無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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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照耀大地,青草輕輕搖曳,陽光透過草葉,露珠晶瑩剔透散落土地,山丘擋不住眺望蜿蜒山路。
微風(fēng)拂面,時琴促足,張開雙臂,感受天地間的美好,噙著笑意,決定至此后,做個快樂笑容常在的姑娘。
一口氣下到半山腰,不遠處道觀炊煙渺渺,這才感到饑腸轆轆,腳步一轉(zhuǎn)朝著道觀走去。
“道長,求您贈藥,救救家母”
道觀門口停著不少車馬,老者與婦人跪地磕頭,身后數(shù)名家丁丫鬟,也都跟隨跪求。
小道士排成兩排,看上去略有道行的道士,手拿拂塵上前攙扶老者夫婦,無論怎樣勸說,不見老者夫婦起身。
“喬老,夫人,令堂朝枚之年,藥石無靈了!”
“通緣道長,家母舊疾與林家老夫人一般無二,還望道長恩賜!”
哎,林家老夫人那是早年習(xí)武,自身體魄強健,才會暫時穩(wěn)住病情,并非神藥化疾。
一再解釋,面臨親人即將離世,喬員外就是不信,執(zhí)意日日來求,弄的他像似見死不救。
正當(dāng)無法解釋時,通緣感受到異樣的眼光,隨之望去,一時驚訝萬分,這不是少時幽山遇到的姑娘嗎?
多年過去,他都步入古稀之年,姑娘還是豆蔻年華一點沒變,哦,對,姑娘是仙女,情理之中。
“老伯,有沒吃的?”
嘿...昔日喚他秋綏哥哥,今時見到直接改成老伯了,看她眼里的狡黠,就知道是故意的。
“拿些吃的給姑娘!”
身前還跪著人,也不能裝作不認識,通緣命身后小道士拿了幾個饅頭給時琴。
對,此時的通緣道長,便是昔日秋綏,當(dāng)年拿了千年靈芝救了家兄后,信守承諾,來到木山觀修道學(xué)醫(yī)。
啃著香噴噴的饅頭,時琴還不打算離去,好整以暇的在一旁靜靜看熱鬧,透過老者夫婦眉宇觀察二人。
“道長,藥草珍貴,這是老朽心意,還望道長收下”
“不可、不可,修道之人清心寡欲,錢財壞道心”
“老伯,你就收下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時琴笑著插話進來,堵得兩方接不上話,老者夫婦倒是樂意有人幫忙游說,可是苦了通緣,自知閻王收命回天乏術(shù)。
不過,時琴是仙女,是不是有法子?嗯!天無絕人之路,那就帶著丫頭一同走一趟喬家莊。
“姑娘信心滿滿,何不與貧道一起!”
“我不懂藥理,不過,給老伯打個下手,幫幫忙倒是可以”
本不想去,轉(zhuǎn)念一想,去了,今晚就有下榻之地,不必露宿野外,說不定還能嘗嘗凡俗美食。
喬員外夫婦喜出望外,邀請二人上了馬車,途中還把備好精美點心擺上,著重招呼先前還討食的時琴。
“嗯,好吃!夠了、夠了,夫人不必客氣!”
“自家店里有的,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丫頭喜歡就多吃點”
也不知是誰家女兒,獨自行走在山間,餓到討食的地步,家人也怪放心,換她,不得急的到處找。
始終不是自家小輩,遇到帶回,吩咐下人打聽一下家人,免得家人擔(dān)心就是,其他也不便多問。
馬車一路下山,很快回到城中,今日不知怎的,衙門出動不少人騎馬踏過,這不,馬車堵在路上給衙門人讓行。
“敢問,車上是否喬老與夫人?”
車外有人詢問,車夫回應(yīng)后揭開車簾,只見,吳捕頭抱拳在外,眉眼間含著不忍,不過還是據(jù)實相告。
“喬二爺一家慘遭屠門...”
“什么!二弟一家、母親...”
喬員外驚呼出聲,受不了這個打擊,當(dāng)即暈了過去,喬夫人震驚之外,連忙扶著喬員外,聽完后面的話。
本是來醫(yī)人,這會兒人已經(jīng)遇難,雇主也被請到衙門配合追查兇手,時琴背著琴,倒是不知何去何從了。
“跟我去衙門,別人詢問,你是我在外學(xué)醫(yī)而歸的小女?”
“臉皮真厚,占我便宜??!”
“就說想不想跟去看看吧?”
真會拿捏她好奇心,也罷,反正沒有去處,叫一聲爹,有個身份吃虧不到哪兒去。
身份敲定,秋綏眼底布滿笑意,想他為了修道學(xué)醫(yī),終生未娶,這會兒有這么個仙女女兒,難道是上天安排...
一路走來,多的是稀奇,期間時琴被攤販的飾品吸引,秋綏任她挑選著,走開一會兒。
“耳飾帶在姑娘身上,嘖嘖嘖...我覺著滿城女子,姑娘最美”
“小哥真會說,是不是見到每位姑娘,都一樣的話招攬生意?”
攤販咧嘴笑,生意人嘛!撿好的說,自然是為了多賺些銀兩,不過,面前姑娘是他恭維的,最發(fā)自內(nèi)心的一個。
挑挑揀揀,選好喜歡的飾品時,秋綏剛好換了一身衣物回來,一錠銀子丟給小販。
“送到翊王府,多余銀兩賞你了”
“是是是,謝謝貴人,謝謝貴人!”
走出一段距離,時琴還拿眼暗自打量秋綏,山中自稱貧道,山下?lián)]金如土,簡直判若兩人。
難得小丫頭投來敬佩的眼神,秋綏很受用,憶起少時幽山之行的種種,覺得揚眉吐氣了一會。
“到了,我秋綏之女,只要不殺人害命,隨性自在就好”
“沒有您的諄諄教誨,我一樣隨性自在”
時琴抱拳,頭前跨入院內(nèi),一股子血腥味撲鼻而來,順眼望去,兩名仵作正在勘驗尸首,一旁點著白蠟燭,桌前放著兩個蒲團。
暗道一聲穢氣,時琴退開來,讓秋綏先行,這才慢悠悠的挪上前,不發(fā)一語的觀察。
“綏王!下官方業(yè)叩見王爺”
“起吧,這是小女,帶她來長長見識”
“見過郡主,來人,帶郡主茶亭看茶,這里污穢,臟了郡主的眼”
時琴搖頭不去,靜靜的聽著仵作勘驗的結(jié)果,實則,她能看到尸首旁站著的冤魂,哭的那叫一個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