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皇帝尹禛
密道錯綜復(fù)雜,尹澈逸幾番尋找,才在甬道的交叉口看見一片微弱的白光,當(dāng)即奮不顧身跑去。
石壁上,蕭湘昏迷不醒,面容噙著痛色且蒼白,肩上傷口流出的血已將一片衣服染紅。
尹澈逸心疼,慌忙蹲下身,將人抱入懷中,正開口呼喚她的名字時,嘴便被一只手捂住。
蕭湘虛弱地睜開雙眸,凝視他的眼,對他輕緩地?fù)u了搖頭,示意不要出聲。
尹澈逸驚喜,隨后聽從她的意思,不再做出任何聲音。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將她整個身子緊緊抱入懷里,唯恐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蕭湘任由他抱著,再次靜靜閉上雙眼,身上的白玉散發(fā)的光也緩緩變的微弱,直至失去光輝。
四周一片昏暗,各個甬道也是死寂,靜的只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但通過條條甬道傳導(dǎo)到這里的兩個聲音,還是沒能躲過她敏銳的耳朵。
......
昏暗密室中,一灰藍(lán)華服的四十多歲中年男人,躬身朝面前白色錦袍的人啟稟:“……金國的條件是,兩國共同攻下大夏后,赤江以南的疆土歸其所有。”
柳甫新——常青的丞相,面相嚴(yán)肅,魁壯身材,在白衣人面前端的恭敬。
昏暗燈燭下,那白衣人正是一國之主的尹禛。
年紀(jì)四十多,五官立體,一雙墨色眼眸深邃而有神。身上透著濃濃文雅之氣,但周身不怒自威的九五之尊的氣魄卻又令人望而生畏。
可以預(yù)見,這位皇帝年輕之時,姿容與氣度也是足以讓萬千女子甘之傾倒的。不過即便已人至中年,其風(fēng)采也不輸他們這些年輕人一輩。
尹禛負(fù)手而立,嘴里嗤笑:“他也是貪!”又沉靜開口:“告訴他,攻下大夏后只能分他兩座南方的城池,他若不同意,朕可自己出兵,不用他們來摻和!”
赤江幾乎橫跨半個大夏,正好將大夏的疆土均分為二,且大夏赤江以南的地域較之以北的疆土更為富饒,那里盛產(chǎn)珍貴草藥,而大夏的經(jīng)濟(jì)來源大多來于南方。
金國國王提出那樣的要求,作為一國之主的尹禛自然不會同意。何況,當(dāng)初攻打大夏本就未想與之聯(lián)盟,不過是礙于盟友情面,才勉強答應(yīng)他的請求。
柳丞相躬身:“臣明白?!眳s又抬起頭,遲疑:“只是,與金國共伐大夏乃是軍機要事,皇上不打算再與蕭將軍共商此事嗎?畢竟他是常青的大將軍,軍務(wù)要事他還是有權(quán)參與的。”
尹禛冷哼一聲:“他本就不同意再次攻打大夏,如今再讓他知曉此事,不知又要在朝堂上鬧出怎樣的風(fēng)波!”頓了頓“此事先瞞著他,待到金國使團(tuán)來了再與他說?!?p> 蕭連之為人忠厚老實,在軍事上有一定的影響力,故而他若對此事不贊同,朝中必有許多大臣力挺。
“對了。”忽然,尹禛想到什么,“尹云樓回來已有十日,看樣子是不打算再走,他一直都是最反對攻打大夏,所以你這邊需小心提防著他?!?p> “臣遵旨?!?p> 提到尹云樓,他不由想起一件怪事,轉(zhuǎn)身看著柳丞相,問。
“十九年前那一夜,朕好像記得只有朕、你和蕭將軍正真知曉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且那一夜整個皇宮都由你親自主持封閉,親眼目睹的人,非心腹者,皆被斬殺。”緊鎖眉頭,問他:“可朕怎么感覺,尹云樓似乎知道些什么?!?p> 他與尹云樓同父同母,二人自幼十分親密,尹云樓對他的溫文爾雅的氣度自小便很仰慕,而他也很欽佩他這個弟弟自幼便有過人的治國才能。
可不知為何,那夜不在永興而是跑出皇宮游玩于江湖中的尹云樓,對他的態(tài)度卻漸漸變得極其冷漠,甚至是敵意。
頓時,柳丞相惶恐,嚇得慌忙跪下,肯定道:“臣敢擔(dān)保,那一夜確實沒有一個人逃離皇宮,每一個出口,臣都是安排了您的隨影衛(wèi)暗里把守,若有漏網(wǎng)之魚從哪個出口逃離,皆必死無疑?!?p> 的確,那夜宮里無論是截殺還是把守的人,皆是他親自挑選訓(xùn)練的隨影衛(wèi),對他的忠實自是無可置疑。
對于柳丞相,他也是他從吏部考功司主事一職一路提拔到現(xiàn)今的丞相之位,他的底子他也自是一清二楚。
片刻,“起來吧,朕相信你?!彼f道。
尹云樓自二十年前偷偷離開皇宮,便一直游歷在外,很少回來,即便回來也是住不了幾天。想著估計是離的遠(yuǎn),加之自己身居帝位,所以才刻意疏遠(yuǎn)自己。
繼而又朝柳丞相囑咐:“有件事朕需要提醒你,柳子晗當(dāng)初暗里將蕭湘推下懸崖,已經(jīng)讓這場婚約解約一次,她若日后再敢亂來,別怪朕不顧慮你這個當(dāng)?shù)模瑢λ鲂┦裁?!?p> 柳丞相捏了把汗,伏地叩頭:“臣明白,臣會看著她的?!?p> ……
許久,蕭湘睜開雙眼,對尹澈逸低語:“我已感覺到哪個密道有風(fēng)聲了,走,我們出去?!?p> 尹澈逸點頭,隨之便抱著瀟湘起身,但卻被她攔下:“你扶著我就好,抱著的話,我不易探路”
“好?!币阂葺p聲應(yīng)下,緩慢將人放下,雙臂小心地扶著她,唯恐碰到她的傷口。
一路上,蕭湘忍著肩上的疼痛,循著尹禛走路發(fā)出的細(xì)碎腳步聲快速趕路。
約一盞茶功夫,兩人終于在甬道的盡頭看到一片微弱的光亮。
不約而同,二人皆松了口氣。
可不測總是來得太突然,踏出洞口那一瞬間,忽然自密林中飛出三四根銀針。
不及眨眼!尹澈逸全中。
蕭湘大驚,忙反手扶住中針昏迷的尹澈逸,但無濟(jì)于事,二人雙雙倒地。
就在蕭湘撐地起身時,背后突然刺來三把利劍,她驚覺!下意識要去轉(zhuǎn)身反擊,狠狠一咬牙,最終選擇無動于衷。
千鈞一發(fā)時,又一把利劍橫空飛來,瞬間擊散三把突襲的劍。
那一刻,蕭湘緊攥的手松了,胸腔里的心跳動如雷,暗松口氣:賭贏了。
……
柳丞相書房
一束清幽月光照進(jìn)書房角落,淡淡塵埃于月光中輕輕蕩漾,清寂的周圍卻充斥著刺鼻的酒氣,多少與眼下之景有些格格不入。
黑暗角落里,一攤黑影醉躺在圈椅上,白皙修長的指尖捏著一小小酒壇。陰柔絕美的傾世容顏完美地如畫中人一般,倏然,墨眸睜開,那眸子卻是陰邪凌厲無比。
莫去細(xì)究那眼中藏的東西,只怕會掉進(jìn)它忽而魅惑多情的眼神之中。
——纖妍潔白,螓首膏發(fā),自然蛾眉,見者靡不嘖嘖。
這大概是世人,對這位柳家少公子最高的贊嘆了。
忽然,書架分離,從里面走出一個人。
魁壯身軀直接走到躲在角落里自醉自飲的柳子君跟前,站定,用極其沉寂陰冷的目光盯著眼前頹然醉態(tài)的人。
一張陰沉的面容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開口,一聲仿佛從地獄中發(fā)出的刺骨嗓音重重擲出:“酒,是給有感情的人準(zhǔn)備的,不是你該碰的!”
陰沉話語,字字冰冷無情,透著再明顯不過的警告!
魅惑眼眸瞬閃出一道狠狠的暴戾,可也是轉(zhuǎn)眼即逝。
手中的動作緩緩?fù)A耍?xì)膩薄唇生生扯出一抹邪魅又異常譏諷的笑,輕然開口:“的確?!本従徧鹧郏瑢ι纤^情冷血的目光,哂笑:“我只是一件冰冷的利器?!鳖D了一下:“一件任你隨意宰割的利器!”
那死寂的眸子散發(fā)著濃濃的陰毒和恨意,嘴角的冷笑也藏著無止盡的可笑和悲憐,好似世間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可笑荒誕的存在!
手中的酒壇一松,瞬間狠狠摔碎在地上,酒濺了一地,冰冷刺耳的破碎聲,也深深濺進(jìn)兩顆沒有任何溫度與情感的心中!
緩緩站起身子,輕微晃動著,有些傾頹卻又無比清醒,垂著頭,拖著幾分疲倦的身子向外一步步走去。
“東西,我再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后,我必須見到它!”見他要離去,柳丞相站立原地,再次凌厲開口。
他停住了,冷冷回復(fù):“不用,一個月就好。一個月內(nèi)若拿不到,我自斷雙腳!”
這便是他親自調(diào)教出來的兒子,永遠(yuǎn)的如此狂妄又如此之自負(fù)!
而他也確有這個資本!
前腳剛踏出門,柳子君又停了一下,黯淡的眸子里褐瞳微動,輕輕啟口:“你的機關(guān)已經(jīng)不能再幫我提升功力了,還是再改改吧?!闭Z落,人已無蹤跡。
角落里,柳丞相轉(zhuǎn)身,看向門口,一臉靜默。
怪不得里面的機關(guān)被啟動了。
隨即,拂袖!離開井然有序的書房。
東籬蒔菊
前面砍掉了一些情節(jié),以致讓你們對子君的第一印象是這樣的,啊啊啊!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