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女兒知錯
陸府。
隨著院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陸姝瑜跌坐在地,她被父親強(qiáng)行帶出宮,一路上竟也無人敢阻攔。
“瑜兒,今日可有誰與你說了什么話?”
陸嘯背對著光,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即使是見到自己的女兒坐在冰冷的地上,他都未有讓人攙扶的意思。
開口便是冷漠的質(zhì)問。
陸姝瑜只覺得全身冰涼,緩慢從地上站起來,語氣竟?jié)u漸冷靜下來。
“女兒愚鈍,不明白父親話里的意思。”
事到如今,問清真相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她其實早就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怎樣的人了。
只是懼怕讓她不敢反抗,不敢開口,甚至為了保住這條命,她要去隱瞞她知道的事情。
她現(xiàn)在必須活著,母親的死和花弄離的不幸還需要有人討個公道。
陸嘯道:“為父聽說,你今日在承憂殿前提到了你阿弟,還提到了七年前的那件事情?!?p> 陸姝瑜重重捏了一下手心的肉,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和理智。
在承憂殿前,她雖然語無倫次,但并沒有提到這些字眼,只是楚攸之猜到了,但這并不代表在父親眼里,楚攸之就是對的。
“女兒怎會說這些話,父親是聽誰說的?”
陸姝瑜盡力做出驚訝又憤怒的表情,“女兒一直知道那件事是父親的心病,怎會提及。”
陸嘯盯著她,“是嗎?”
“父親難道不信女兒嗎?”
陸姝瑜剁了剁腳,又氣又哭:“女兒這些年事事聽父親吩咐,現(xiàn)如今父親連女兒說的話都不信了嗎?究竟是哪個奴才在父親面前胡說八道,本宮定要撕爛他的嘴?!?p> 大概是她的反應(yīng)并無破綻,陸嘯的目光終于收了回去,冷哼一聲,“還能有誰,還不是你的楚哥哥。”
陸姝瑜微微睜大了眼睛,“怎么會是他,女兒今日見他確實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所以傷心難過與他搭了幾句話,沒想到他竟然...”
說到這里,陸姝瑜立即跪了下去,“父親,是女兒的錯,是女兒瞎了眼,看錯了人,還固執(zhí)地安慰自己七年前的事是誤會,還期待著那樣說便能換他一個解釋。女兒知錯,請求父親責(zé)罰?!?p> 陸嘯揮了揮手,神色稍有緩和,“起來吧,這次便算了,不過罰還是要罰,你這幾日就待在這里,權(quán)當(dāng)面壁思過?!?p> 陸姝瑜道:“可女兒被父親貿(mào)然帶出宮,若是在宮中傳開了,皇上定是要問的?!?p> 陸嘯冷笑一聲,“皇上?你覺得他會過問這些事?便是你和那群女人死在了宮中,他都不會多問幾句,他忙著對付我和楚攸之,可沒時間與你們女兒情長?!?p> 陸姝瑜低下頭,聲音怯懦,“父親說的對,女兒聽父親的?!?p> 陸嘯看著她的動作,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一暗,片刻之后,他道:“暫且委屈一下你,若你肯聽為父的話,為父便不會為難于你?!?p> 陸姝瑜道:“是?!?p> 事情既已問完,陸嘯也不再停留,轉(zhuǎn)身踏出門去,一邊低聲吩咐身后的小廝,“看好小姐,不要讓她離開陸府?!?p> “是!”
腳步聲逐漸遠(yuǎn)去,陸姝瑜緊繃的身子終于放松下來,她撐住門框,微微喘了幾口氣,轉(zhuǎn)身回到主屋。
這個院子是當(dāng)初花弄離住過的,是陸府最偏僻的一個院子,父親讓她在這里面壁思過,應(yīng)是想到了會有人來找她,畢竟今日在宮里的動靜不小,若是有心人之人,肯定已經(jīng)注意到了貓膩。
就是不知木辭她們是否已經(jīng)知曉了真相。
陸姝瑜環(huán)視著屋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緩步挪到右側(cè)的梳妝臺,開始翻找起來。
與此同時,陸府對面的狹小巷內(nèi),兩道身影一前一后地站著。
“你確定陸姝瑜被帶回陸府了?”
花云嵐緊貼墻壁,身子微微往外探了一截,禾晚七抓著她的袖子,往里面縮了縮。
“沒看錯沒看錯,瑜姐姐的衣裳最好認(rèn)了,那風(fēng)吹起簾子,我就見她人被綁在馬車?yán)镱^了。”
花云嵐凝眸,瞧了一眼對面陸府的匾額,道:“之前我們沒追上她,難道她是去找陸嘯了?可陸嘯為何要綁她?”
禾晚七咬咬嘴,道:“不知道誒,會不會是瑜姐姐做錯了什么事,陸相想要懲罰她???”
花云嵐搖頭,禾晚七不知道渡落的事,一時半會兒也與她說不清。
花云嵐雖不清楚陸姝瑜和花弄離之間發(fā)生了何事,但直覺告訴她,陸姝瑜現(xiàn)在一定不能待在陸府。
她想了片刻,道:“你去把這件事告訴木辭,我先去陸府探探究竟?!?p> “啊,云嵐妹妹,你就這樣進(jìn)去嗎?”
花云嵐輕瞥她一眼,目光又落回那塊匾額,“不是,你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禾晚七微微睜大了眼睛,點頭道:“哦哦哦,那云嵐妹妹你小心一點啊?!?p> 花云嵐左右看了看,腳尖輕點,攀上一處高墻,翻身跳了下去。
這下就只剩禾晚七一人了,她不敢在這兒多停留,縮了縮身子,快步往巷子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