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加入筆匠一族,成為匠人嗎?”
天臺上,刑天望著陸漁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
“如果我不想成為匠人呢?”陸漁問。
“我會消除你關(guān)于筆匠的記憶,然后收回神筆,讓你成為普通人?!?p> 簡而言之,如果陸漁想要成為匠人,那么刑天會作為引路人,幫他熟悉這個身份;而若他不想成為匠人,刑天便會消除他的記憶,帶走白澤。
“陸漁當(dāng)然要成為匠人!而且他會成為最厲害的匠人!”不等陸漁回答,白澤在一旁搶嘴道:
“知道為什么嗎?那是因為有本尊在!與本尊締約的匠人,一定是最強大的!”
他知道,如果要陸漁回答,他很有可能會說:
‘啊,匠人又危險又麻煩,快快快消除我的記憶吧!’
哼,這條臭咸魚肯定會這么說!
“陸漁,你想成為匠人嗎?”刑天又問了一遍,他想要知道陸漁自己的答案。
成為匠人,他的人生將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改變,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少年,會面臨各種各樣的危險,別的人或許在讀書寫字,而他卻要拿起神筆和妖魔魍魎戰(zhàn)斗。
以命相搏的戰(zhàn)斗。
這對于一個一直以普通人身份活著的少年而言,的確是個艱難的選擇。
他作為引路人,見過太多太多的散匠,因為承受不了這一切,而選擇放棄。
所以,陸漁,你的選擇是什么?
正值午后,陽光刺眼而又溫暖,少年微微仰起頭,看向陽光。微風(fēng)拂過他額前的碎發(fā),鏡片因為反光而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聽他淡淡道:
“好,我干。”
成為匠人。
陸漁的回答簡直出乎白澤的意料,要知道,從認(rèn)識這臭小子開始,他便一直是消極怠工!每次可都是他拿著美食來誘惑這臭小子干活啊!
沒想到居然有這一天,這臭小子居然有主動成為匠人的這一天!
?。∷尤贿€等到了這一天!
迎著陽光,白澤幾乎要落淚了!
這三個多月,他可真真是操碎了心!
“那好,我會竭盡所能指引你成為匠人,但是我只會指導(dǎo)你入門,想要提升自己能力還要靠你自己?!?p> 陸漁點點頭:“我知道,自己的命,自己管么?!?p> 這一生你會遇見許許多多的人,家人、朋友、對手……你和他們產(chǎn)生交集,產(chǎn)生聯(lián)系,而這種交集和聯(lián)系卻又脆弱的要命,往往只需要一個契機,便會消失殆盡。所以,在這個世界上,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
也只有自己,才不會背叛自己。
想活命,便拼命吧!
天臺上,刑天目送著陸漁的背影,直至消失,他蹙著眉,目光意義不明。
“少主,我看那個散匠不過就是下等丙級,為什么主上要勞煩您來親自引路呢?”天童不解的問道。
“父親大人自有他的思量之處?!?p> 刑天并未多言,只是淡淡道。
…………
陽城花園小區(qū)。
放學(xué)后,陸漁回到家,他一下蹬掉鞋子,將書包往地上一甩,呈大字型在沙發(fā)上躺尸。
啊~果然什么都不用做,就這么放空腦袋躺著最舒服~
“臭小子,你再把本尊給扔地上試試!”白澤氣急敗壞的聲音從書包里傳出。
“抱歉抱歉,我又忘記小白你在里面了?!?p> “你再喊本尊小白試試!”
“抱歉抱歉。”
“……”
毫無誠意的道歉,每天上演一遍。這臭小子!
不過看在他白天的表現(xiàn)上,暫時寬恕他一回吧。
“喂,小子,你覺得那個匠人如何?”白澤自行飄到陸漁身邊。
陸漁翻了個身,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刑天嗎?做飯挺好吃的。”
“別裝傻,你知道我問你的是什么?!?p> “唔……”陸漁思忖了會:“很簡單,要么你說的是真,要么他說的是真?!?p> “肯定是本尊說的真?。∷麄冊趺纯赡苓B七神都不知道!”
“但已經(jīng)過了千年,就算是駱?biāo)暮笕?,也不知道更替了多少代。小白,你要如何驗證真?zhèn)???p> 歷史之所以成為歷史,是因為無從考量。隨著時間的流逝,誰又知所謂的真真假假。但一個歷史的改變,總會有其改變的原因,這個原因就是秘密,既然是秘密,又怎么會讓別人知曉真相呢。
陸漁的話讓白澤安靜下來:是啊,這小子說的不錯,千年過去了,世界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去哪里尋人作證?況且現(xiàn)在的自己,力量完全被封印,連化形都不成,恐怕連那個紅毛小丫頭都打不過。
哎……
白澤忽然感到無比挫敗。
他落到茶幾上,一動不動,讓他自閉會吧。
“小白,你放心,我會好好干的,爭取讓你早日恢復(fù)力量。”
這保證說的他心底真是沒底。
臭小子你現(xiàn)在比他還弱好嗎……
不對……等等……
白澤從茶幾上一躍而起,一下躥到陸漁眼前,筆尖都差點戳到陸漁眼球。
“哎哎,臭小子,我想到了,你還記得地底給尸鬼最后那下火符嗎!”
“最后那下?”陸漁搖搖頭:“我不記得了。但是我記得你說,我超長發(fā)揮出火符的威力了?!?p> “對,沒錯!這說明你在生死關(guān)頭還是有潛力的!小子!從現(xiàn)在開始,我要給你特訓(xùn)!你要突破極限,發(fā)揮自己的潛力?!?p> “……我現(xiàn)在去找刑天反悔還來得及嗎?!?p> “做夢!”
…………
“滴答……滴答……”
水房的水龍頭沒有關(guān)緊,滴答的水聲一下一下滴落在水池瓷磚上。
水房隔壁的廁所隔間內(nèi),女孩聽著這聲音心底直發(fā)毛,偏偏晚上吃壞了東西鬧肚子,不得不蹲在這。
“澄澄,你還沒好嗎?”外頭傳來閨蜜陶姍的聲音。
“馬上了,你別走呀,姍姍?!焙迷谟刑諍櫾谕饷妫@才覺得沒這么可怕。
陶姍笑了笑:“你可真是膽小,都多大的人了,還不敢一個人來廁所呀?!?p> “不是,誰讓你們今天聊那個的。”所以她有點害怕。
“那個?你說的是高一那個投河自盡的女生?!?p> “哎,你別說了?!辈惶徇€好,一提徐澄澄就覺得全身發(fā)毛。
“你怕什么,人家投河自盡和你又沒什么關(guān)系?!?p> 徐澄澄咬了咬嘴唇,沒有接話。她現(xiàn)在只想快點解決掉生理需求,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她快速的完事后,匆匆洗了洗手:
“我好了,姍姍,走吧。”
“姍姍?”
門外卻沒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