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少聽過都蔚的傳言,他一敵國的質(zhì)子,把持著朝政,許多朝臣是看不起他的,但終究是忌憚著他的權(quán)力,敢怒不敢言。
明清的先帝暴斃而亡,是他一手扶上膽小的王兄上了寶座,王兄雖說是九五之尊,立元號崇禎,雖說王兄當(dāng)了皇帝,可王兄有些時候還要順著他一些,只因他手里的權(quán)勢是他必須所依賴的。
燕行妄聞言,笑了:這聲對不起就不必了,我不是君子,我愛記仇,是睚眥必報的小人,你的賬,我都替你記著呢,來日方長,這加諸在我身上的痛楚,我必然是要向你討要的,你若有本事,逃得過我的手掌,我自會放了你,若逃不過,我這張嘴可不會說出,我從不殺女人這句話。
孟寧的身軀僵著,咽了口水,他說的話可不像是在開玩笑,吐出的話冰冷無情。
燕行妄說完,抬了手,角落的小太監(jiān)趕著步子出來,推著輪椅離開,孟寧怔怔望著遠處的身影,半響才回過神來,倘若真的有這一天,那她該怎么辦?
孟寧拾起燈,失魂落魄地回了長行宮,長行宮里加了不少炭火,但孟寧仍舊覺得寒意刺骨。
和儀殿里,殿桌上堆積了不少的奏折,地上的男人只是一口一口地喝著酒,邊上的德公公擔(dān)心著他的身子,上前勸阻道:皇上,酒多傷身吶,您當(dāng)心點兒啊。
李顯握著酒瓶抬手就向德公公砸去,醉意朦朧道:滾出去,別擾了了朕的興致。
德公公捏了把冷汗,幸好,他有些醉意,視線模糊,酒瓶才沒砸中德公公,于是,德公公立在一旁,不敢再吭聲。
豎日議政,都是德公公扶著去的,李顯揮開德公公的手,一屁股坐在龍椅上,雙腿分得大開,半躺著,,衣衫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露出半個胸膛,完全沒個帝王的正形,李顯打了酒隔,朝著朝臣們道:諸卿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底下先是沉默著,李顯噢了一聲,既無本啟奏,那便退朝吧,說完歪倒著身子起身。
張大人邁出步子,臣有本參奏,如今我朝與燕交戰(zhàn)數(shù)年,而都蔚大人又是燕國人,只怕。
后面的話,張大人沒繼續(xù)說下去,意思很顯然,李顯看著輪椅上那個男人,語氣不著調(diào):燕卿,張大人的意思你會策反,依你之見呢。
燕行妄靠在薄毯上手把玩著,夜明珠散漫地說開口:依臣之見,張大人妖言惑眾,應(yīng)律當(dāng)斬。
李顯聞言笑了:還是燕卿的話甚合朕意,沉了聲便斥令道:來人啊,將張大人拖出斬首示眾。
眾位朝臣皆是低著頭,無一不敢言,如今亂臣當(dāng)首,禍亂朝綱,亂世都想著為求自保,沒有一個人站出替張大人說話。
張大人自翊清正廉潔,無端受了這莫須的罪名,便于大殿前撞柱而亡,以示清白。
孟寧這幾日睡得不太踏實,天氣寒冷,她是最受不得凍的,無論穿多少,她的手腳依舊冰冷,怎么都捂不暖和,老是半夜被凍醒,所以便早早地就醒了,孟寧披了外衣到窗邊,開了窗,連續(xù)下了多日的雪,終于停了,出了冬日的太陽,厚厚的雪層化了不少,滴著水滴。
孟寧站在窗前,享受著陽光的照灑,這一刻,她身心是愉悅的,洗漱好,吃了早膳,小太子領(lǐng)著宮女嚷嚷著找孟寧要糖吃。
小太子近日胖了不少,像個胖球兒一樣,孟寧彎身抱他差點沒抱起來,抱著他坐下,拿出糖給他,小太子吃著糖,嘟嚷地問她:皇姑姑是會變魔法嗎,為什么皇姑姑身上總有吃不完的糖。
孟寧笑了:只要小太子聽話,姑姑會變更多糖給你吃,一聽到能有很吃不完的糖,小太子就高興得合不攏嘴。
小太子,今日沒去學(xué)堂嗎?小太子嘴里吃著糖,語氣含糊:今日夫子病了,就沒去學(xué)堂了。
孟寧怕他嗆著,倒了溫水喂他喝著,小太子喝完了水,緊接著又朝嘴里放進糖,瞧著他的滑稽的樣子,孟寧問:近日來,小太子都學(xué)了什么,可否念一些給姑姑聽?
小太子沉了半會兒,夫子說:人為本質(zhì),應(yīng)當(dāng)心存善念,不可貪,不可利,不可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與人和善,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小太子說完,沾沾自喜,孟寧捏了一把他的肉臉,?賞著他:嗯,小太子真棒。
孟寧嘆了氣,生在皇家是不可能這般單純的,與人和善,那只是表面上的虛偽,家國大義,爾虞我詐,明爭暗斗。
午膳過后,孟寧帶著小太子消食了一會兒,便令人帶他回皇后那兒去,綠蕪捧著手套進來朝孟寧道:公主,你要的東西做好了。
孟寧接過,是一雙黑色手套,手套在這個朝代是沒有的,孟寧也不會做,只是畫了樣圖,差人做的,手套是孟寧想送給都蔚的,她那日給他蓋薄毯的時候,不小心撫過他的手,甚是冰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