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爾敢?!?p> “孽畜?!?p> 見到東方不敗在自己山門前公然殺人,絲毫不把少林放在眼中,三位大和尚睚呲欲裂,目欲噴火,幾聲長嘯欲要呼叫少林內(nèi)強者馳援。
董方白見任盈盈已死,也不愿與這些和尚過多糾纏,便想運起輕功離開此地,可剛剛騰飛而起便不得不回落下來。
先前的那個老僧人復又出現(xiàn)在此地,沒有言語,可眼睛卻一直落在董方白身手,董方白可不敢將后背露給這個看不見底的老者,只得臉色凝重的退了回來。
那三位僧人見到老僧去而復返,皆喜形于色。
“師叔,此乃絕世大魔頭,還望師叔出手將其收服。”
“師叔,此人在我少林山門前大造殺孽,壞我少林清靜,定要將其鎮(zhèn)壓好好消磨他的戾氣?!?p> 老僧此刻方才沙啞著開口,“施主犯了殺戒,今后便隨我每日念經(jīng)消磨罪孽吧?!?p> 董方白雖然心中忌憚這個老僧,可他的提議自己是萬萬不能答應,自己可不想下半輩子當個尼姑。
佛門禿驢的本事世人皆知,講道理是很難講的過的,左右需要斗上一場便不再多說廢話。
董方白師承任我行之前的那任神教教主,雖無名分,但該學的都學到了,之后又借鑒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從華山搶來的葵花寶典和從武當偷來的太極拳經(jīng),多種絕世武學皆融匯于一身,也是因此,前次才會在行功途中出了岔子受了內(nèi)傷,導致被江湖人士追殺。
董方白在之后養(yǎng)傷途中,借著重傷的時機,破而后立,一舉融會貫通,在那之后再無隱患,她現(xiàn)在的武功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神教武學的范疇,一招一式磅礴大氣,細節(jié)之處又暗藏奇詭,令人難以抵擋,防不勝防。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那少林三位和尚一見董方白的寥寥數(shù)招便心生忌憚,以往只是聽聞這東方不敗大魔頭是武林第一人,可沒想到他武功居然高到了這個地步,三人面面相覷,若是此時未有師叔出手,自身三人是萬萬擋不住此人,至于擒下這人無異于天方夜譚。
幸好我少林還有這位師叔,看到這面容古樸蒼老宛若老鐘的僧人,三人心中放下了擔憂,有師叔在,這魔頭定將折戟沉沙。
那少林老僧面對董方白的攻勢依舊不急不緩,簡簡單單地伸手一拉一抬,橫肘一擋,那足以擊殺余滄海之流的攻勢便被輕易擋下,尤其是出手間不見絲毫煙火色,并未使出少林的成名絕技,倒像是普普通通的莊稼把式,這老僧的武功已入化境。
董方白瞳孔一縮,這種打法,這種境界,她只在寥寥數(shù)人身上見過,一是她早已故去的恩師,二便是前些日子認識的華山前輩風清揚,沒想到這千年古剎還藏著此等人物,怪不得能穩(wěn)坐釣魚臺,不理會江湖俗事。
幸而自己來之前武功已經(jīng)再次突破,即便是和這老僧對上亦是有著一戰(zhàn)之力。
董方白身法奇快,攻勢連綿不絕,宛若疾風驟雨一般讓人難以招架,觀看的幾位僧人都心生惴惴,自身多半是要死在這般強攻之下的。
那老僧則宛若風中勁松,雪中松柏,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一招一式平平無奇卻總能恰到好處的擋下董方白的攻擊,而且其內(nèi)力深厚程度駭人聽聞,普普通通的一掌帶出的勁風都能吹得周邊僧人身形搖晃。
幸而董方白內(nèi)力亦是不弱,她本就是萬中無一的武道之才,又有名師教導,還輔以各種高深典籍,而且她在位神教二十余年,神教網(wǎng)羅的天材地寶靈丹妙藥她不知吃過多少,雖然年紀還不到這老僧的一半,可內(nèi)力卻也沒差多少。
這兩人可以說是站在中原武林的頂峰了,這種程度的交手無異于尋常武夫眼中的神仙打架,很快這片密林就變得稀稀疏疏,如水的月光鋪灑下來,映照著半空中的兩人如神佛一般。
底下三人癡癡地抬頭看著,這等巔峰交手可遇不可求,就看了這一會三人就感覺自身對武學的理解深刻了一些。
兩人你來我往斗了近百招,雙方仍是勢均力敵,老僧經(jīng)驗豐富,內(nèi)力高深,董方白武學精妙且風華正茂,正值鼎盛之時,二人皆知一時半會難以分出勝負。
董方白退后一步開口道,“打也打過了,我敗不了你,你亦留不住我,今次便到此為止如何?”
老僧不言不語,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定定地看著董方白。
董方白一時頭都大了,若是這老僧不管不顧,一心要纏著自己,那即便自己沒有性命之憂也要被惡心的不行。
最主要的是,這老僧的實力確實登峰造極,可以算是這個江湖的天花板戰(zhàn)力,非是必要,董方白也不愿與其結仇。
董方白想了想,再次忍讓了一步,“今次之事算是我冒犯少林了,來日我再向少林登門拜訪致歉如何?”
能讓董方白做到這種程度已是極限了,若是那老僧依舊不依不饒,那董方白也不再忍讓,大不了鬧得這少室山天翻地覆。
老僧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緩緩的點了點頭,董方白呼出一口氣,總算能甩掉這難纏的禿驢了,旁邊那三個大和尚欲言又止,終究還是什么也未說,師叔做下的決定他們無法反駁,當然還是因為他們自知自己捆在一起也打不過東方不敗,技不如人只能如此了。
董方白沖老僧一抱拳,單手抓起了任盈盈的尸首便欲離去,這時有一個慌慌張張的小沙彌快步?jīng)_了過來,口中叫道,“各位師叔,嵩山派左冷禪左掌門在山腳下被人刺殺身亡了?!?p> 眾人驚詫莫名,然后下意識的看向了董方白所處,江湖上有動機有實力殺害左冷禪的人不多,眼前這東方不敗嫌疑最大,可他剛剛明明在此處與師叔交手,應當不是他。
那究竟會是誰?幾位和尚的頭都大了,雖然死得不是他少林眾人,可左冷禪何等實力居然在兩大派的眼皮底子下被人殺害,這背后出手的人實力令人震怖。
幾位和尚匆匆便隨著小沙彌趕往了左冷禪出事之處,那老僧亦是跟在身后,董方白心中一動,知曉多半是陳浩等人所為,既然他們已經(jīng)得手,那自己也不便再現(xiàn)身淌這趟渾水,因此帶著任盈盈的尸首從另外一條路下了山。
少室山腳此刻已是擠滿了人,嵩山弟子和少林弟子舉著火把照亮著四周保持著警戒,最里頭傳來陣陣哭聲。
“師兄,師兄。”
“師父?!?p> “掌門。”
嵩山弟子圍著左冷禪的尸體放聲痛哭,咬牙切齒之聲不絕于耳,少林幾位和尚到時所見的便是這般景象。
眾人看向地上的左冷禪,胸口處有一破洞正汩汩向外流血,其人已經(jīng)沒了氣息,顯是徹底死透了。
嵩山長老鐘鎮(zhèn)怒不可遏,一把扯過一個嵩山弟子,“掌門他到底被何人所害,你們就沒有一個看清的嗎?”
被他拽著的弟子透不過氣來,嘴巴里發(fā)出嗬嗬嗬的聲音,另一長老樂厚連忙上前解救,那弟子感激地看了一眼樂厚,然后哆嗦著說道,
“當時我們聽見半山腰有動靜,于是就傳訊給了門內(nèi)?!?p> “很快掌門就過來了,他帶著我們循著方向向前探查?!?p> “可是到了這附近又沒發(fā)現(xiàn)動靜,掌門就吩咐我們四處查探,他自己獨自選了個方向前去。”
那弟子臉上流露出驚恐之色,“可很快我們聽到這里傳來了特別劇烈的打斗聲和掌門的暴喝聲?!?p> “我們連忙趕過來,發(fā)現(xiàn)掌門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上前查探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了鼻息。”
鐘鎮(zhèn)喝問道,“從你們聽到聲音趕到這里花了多長時間?”
那弟子迅速回道,“我們聽到動靜便立即趕了過來,絕對不超過一炷香時間?!?p> “一炷香,一炷香?!辩婃?zhèn)喃喃了幾句,一腳踢飛了這個弟子,“你是說我左師兄一炷香時間就被人殺害了嗎?”
鐘鎮(zhèn)憤怒問道,“定是你說話不實,路上拖延,導致師兄被圍攻沒有得到及時的支援?!?p> “現(xiàn)在還想推卸責任,你這種不忠不義的弟子留在人間有什么用。”鐘鎮(zhèn)一掌打穿了該弟子的心脈,那弟子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緩緩倒在了地上。
鐘鎮(zhèn)回頭對眾人說道,“此次定是魔教大舉來攻,甚至那東方不敗親自動手,這是日月神教妄圖稱霸武林之舉?!?p> “立馬昭告整個武林,號召廣大江湖同道一同去剿滅魔教?!?p> 不管那弟子說的是不是真的,鐘鎮(zhèn)都不會承認,左冷禪何等實力,一炷香時間內(nèi)就被人殺害,這等消息一旦傳出嵩山便會人人自危,門派人心浮動。
也不需要管左冷禪究竟是何人所害,必須得一口咬定是魔教所為,趁這個機會先把矛盾和宣泄口轉移到魔教身上,嵩山暫時便還沒有大的危機。
另一長老樂厚亦是想到了此節(jié),是以沒有出言反對鐘鎮(zhèn)。
鐘鎮(zhèn)很快安排了諸事,這之后方才來見過幾位少林僧人,無人見到位于一旁的老僧見到左冷禪的傷口時神情的變化。
那老僧趁眾人不注意已是仔細觀察過了左冷禪的傷勢,古井無波的臉龐罕見地流露出些許驚訝之意,喃喃自語道,“你竟然也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