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為師說不過你!”
毒算盤無奈搖頭,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十歲。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陳淪收起茶盞,呵呵笑了兩聲。
“弟子之前所說,都是猜測的場景,但實際當(dāng)中的隨機(jī)應(yīng)變,還得像您老人家多學(xué)習(xí)才是?!?p> 一番話說得毒算盤極其舒坦。
一位合格的弟子首先的品德是什么?
當(dāng)然是討師父換新了!
毒算盤高興之下,又鄭重的掏出一枚青銅簡,其上銅銹斑斑,看起來不知經(jīng)過了多少的歲月。
“徒兒啊,這里面記載的便是祖師爺畢生的心血!
為師參悟了大半輩子,也只是悟出個皮毛。
今日我便將他交于你,希望你能好好研習(xí)……”
毒算盤說到這,感慨良多,道:
“為師也不希望你能有什么大出息,你只需謹(jǐn)小慎微的將我們這一脈傳承下去,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陳淪眉頭皺了皺,這老頭說的話怎么像是大限將至一樣?
“師父,您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弟子若能分憂,定當(dāng)萬死不辭!”
“呵呵,你能有這份孝心就夠了,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不是你現(xiàn)在能管的了的!”
毒算盤沒有多說,轉(zhuǎn)言道:“今天我便去和掌門知會此事,你回去也準(zhǔn)備準(zhǔn)備,搬來此地修煉?!?p> 陳淪道:“弟子正要和師父說此事,師父可否不要將我拜入稱骨山的事情公開?弟子以后還住在獨山!”
“這是為何?”毒算盤皺了皺眉頭。
陳淪道:“人怕出名豬怕壯,以師父在門內(nèi)的“人氣”,突然多了個徒弟,我這個做弟子的恐怕以后都不得安生了?!?p> “嗯,你說的不錯,還是你想的周到!”
“此事就按你說的辦!”毒算盤欣慰的說,越來越覺得自己收了個好徒弟。
“多謝師父!還有一事……”
“說!”
“弟子這兩天可能有些事要做,不能來稱骨山了……”陳淪猶豫道。
毒算盤笑了笑:“無妨!我已將傳承交給了你,就算你永遠(yuǎn)都不來也沒關(guān)系?!?p> “那怎么可能?弟子以后定會常來看望您老人家!”
“嗯,還算你有孝心,去吧去吧!”毒算盤擺了擺手。
陳淪拱手離開。
一炷香的時間之后,毒算盤才起身走到石室的正中央。
鍋中依然咕嘟嘟的冒著綠水。
毒算盤伸出隱藏在袖口中里的手掌,竟是一副全無血肉的枯骨!
滋滋滋~
毒算盤將骨爪沒入綠水之中,痛苦的表情緩和了許多,喃喃自語道:
“五弊三缺,不得善終……我是不是做錯了……”
“三兩九錢命……祖師爺,您到底算出了什么?”
陳淪沒有回到獨山,而是悄然離開了門派。
小半日后。
陳淪看著眼前破敗的廟宇眉頭緊皺,只見石階前的門楣上歪歪扭扭的寫著三個小字:
坐忘宗!
“施主,您是來借宿的,還是拜神的?”
一位小道姑匆匆走出廟宇,扎著兩條羊角辮,生的如瓷娃娃一般。
“既不借宿,也不拜神。”陳淪道。
小道姑疑惑道:“那施主是來做什么的?”
“我是來拜師的。”陳淪呵呵笑了笑。
小道姑驚訝道:“師父果然沒有說錯!他說今日有人來拜師,請隨我進(jìn)來吧!”
陳淪不動神色的跟在對方身后,表情陰沉似水。
“小丫頭,你家?guī)煾感帐裁??”陳淪突然問道。
小道姑身子猛然一頓,轉(zhuǎn)身尷尬的回道:“師父姓……姓……”
“我忘了!”小道姑一陣慌亂。
“不用問了,我姓秦?!?p> 廟內(nèi)隨之走出一人,竟是聽海宗的秦濤。
“是你?”陳淪萬萬沒有想到,率先來此的會是此人。
秦濤開門見山的說:“你根本就不是坐忘宗的弟子!她才是!”
秦濤說著,手指指向一旁慌張的道童。
陳淪平靜的說道:“指鹿為馬誰不會?你以為隨便找個俗世的小孩來就能改變我的身份?”
秦濤表情一怒,食指扣于琴弦之上:
“我最后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誰?!”
“我已經(jīng)說了,我叫林檎,乃坐忘宗的弟子?!标悳S絲毫不慌,內(nèi)心已經(jīng)有一萬種方法處理對方的骨灰了。
“哼!還敢狡辯!”秦濤正要發(fā)難,一旁的小道姑突然急道:
“上仙饒命,林檎確實是我的師兄!”
秦濤和陳淪齊齊愣了愣。
“胡說!你之前不是說你師父上個月才坐化,門內(nèi)只有你一人了嗎?”秦濤質(zhì)問道。
道姑顫巍巍的說道:
“上仙明鑒,林檎師兄生性愛惹事,您又氣勢洶洶的過來找他,我怕受師兄牽連,所以……所以才撒了謊……”
秦濤半信半疑的看著對方,又問:“那你剛剛為何叫他施主?”
小道姑膽怯的看了陳淪一眼,小聲道:“上仙沒有看見,我給師兄使了眼色……”
秦濤聞言看向陳淪,陳淪不動聲色的道:“怎么?現(xiàn)在相信了?”
秦濤瞇了瞇眼睛:“你倒是膽大,知道廟里有人還敢進(jìn)來?”
陳淪坦然道:“在下又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為何怕人?”
“呵呵,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你得罪了什么人,你自己不知道?”秦濤收回木琴,擋在門口。
陳淪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得罪的是柳懷,難道你是他的打手不成?”
秦濤聞言,表情一窒,不再廢話,道:
“四大派同仇敵愾,你得罪可不是一個人,而是四大宗門!”
“呵呵,原來是你一廂情愿的來此叫囂?!?p> 陳淪一語說到了對方痛處。
秦濤實在是不明白,明明只是個煉氣修士,到底吃了什么膽子才敢在他面前說這些話?
這人莫不是傻子?
秦濤強(qiáng)忍著怒氣,深吸一口氣道:
“我不與你爭辯,我今天來只有一個目的,你離開坐忘宗,永遠(yuǎn)不要回來!”
“額……就這?”陳淪著實愣了愣,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對方的目的。
他能找到這,長雀自然也能找到這,他是害怕長雀和自己見面,從而加深對方和柳懷之間的矛盾。
唉,這個秦濤,為了四大宗和睦相處簡直操碎了心。
“好,我答應(yīng)你!”
秦濤險些一個踉蹌,沒想到剛剛還大義凜然的陳淪,答應(yīng)的會如此干脆。
這貨不會一直都是裝的吧?表面不動聲色,內(nèi)心慌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