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精彩的一場大戰(zhàn),到此為止,想必已經(jīng)能夠留在青史之中?!?p> 有人不想讓這一戰(zhàn)繼續(xù)下去,哪怕勝負未分,已然足夠了。
周洛同眉頭皺了皺,卻并未說什么,因為這番話,來自蘇辰西,看的出來,對于蘇辰西,他是真的把對方當成了朋友,否則,不會在這樣的情形下,選擇了默認。
蘇辰西笑了笑,看向燕十七,道:“十天后,星夢花成熟,屆時,繼續(xù)今天這一戰(zhàn),你覺得如何?”
燕十七漠然道:“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做主?!?p> 蘇辰西淡淡道:“你的死活,與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先前只是一番奉勸,但如果你不接受,想要繼續(xù),那么,我霸炎宗接了。”
他身后遠處,數(shù)道身影若隱若現(xiàn),并不如何神秘,卻讓人知道,都是五境強者,而為首之人,更是恐怖的踏進了六境。
“這是在對我望月書院示威嗎?”
“如果你覺得是,我也并不否認?!?p> “呵呵!”
蒼老笑聲傳來,那里,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僅僅一人而已,還是這般蒼老,卻是讓霸炎宗的六境強者,眼瞳都猛地一縮,有了極大的忌憚。
謝震山淡然道:“這話,由你父親蘇白來講,或許還有幾分氣勢,你不夠資格。”
不客氣,也沒必要客氣。
霸炎宗很強,望月書院更強,蘇辰西既然咄咄逼人,謝震山自不需要給他留任何的情面。
蘇辰西道:“謝前輩的話,我記在了心中,絕不會忘,多謝!”
謝震山道:“那就希望,你是真的記在了心中,并非口是心非,你要清楚,有些事情,并非是霸炎宗能夠參與進來的,席師脾氣很好,不會有過多計較,但院長大人,就沒那么好說話了?!?p> 如果說,面對謝震山的時候,蘇辰西還有一定的底氣,當席百之名,尤其望月書院院長被提起來的時候,別說蘇辰西,哪怕他父親,霸炎宗之主蘇白,都不會有任何底氣。
蘇辰西不在多說,轉(zhuǎn)身離開。
周洛同深深的看了燕十七一眼,收回天玄劍,將要離開。
謝震山突然說道:“周洛同,老夫很期待,天玄劍的傳承,能夠真真正正的,于世間中出現(xiàn),所以,望月書院包括老夫在內(nèi),都覺得,這是你們年少一輩的事情,我們不會干預(yù),更加不會插手。”
“但是最好,不該做的事情就別做?!?p> 周洛同道:“謝前輩此話,算是警告嗎?”
謝震山道:“你可以認為,這是好意,你若堅持認為這是警告,老夫也不否認?!?p> 周洛同眉頭輕輕皺了一下,抱了抱拳,旋即遠去。
“燕丫頭,多余,走吧!”
當事人都離開了,圍觀的人們,自也沒必要繼續(xù)留下,怒江倆岸,頃刻后,一片安靜,唯有河水之聲依舊。
“感覺如何?”謝震山問道。
燕十七默然了一下,說道:“周洛同很強,若想擊敗他,我也必須要付出更大的代價,這一場星夢花之爭,或許關(guān)鍵的因素,不在于我和周洛同,在于多余和蘇辰西。”
除非是分生死,若僅僅只是分勝負,大戰(zhàn)勢必還要繼續(xù)下去,直至到最后。
在爭奪星夢花中,不會有人給他們這樣的機會,燕十七會被牽制住,想要奪走星夢花,就得看多余,能否做到擊敗蘇辰西,以及,大梁州本地的那些天才們。
謝震山再問:“燕丫頭,你會不會生氣,老夫阻止了你繼續(xù)大戰(zhàn)下去的舉動?”
如果沒有這個意思,今天這一戰(zhàn),完全還可以繼續(xù)。
燕十七道:“我知道諸位師長的意思,生氣與否,都沒有意義?!?p> 謝震山微微苦笑,道:“如此聽來,你終究是生氣的?!?p> 燕十七沒有多說什么,她也不會否認,世仇在身,這不是她想忘記,想放下,就可以做到的。
人生在世,她的堅持在于望月書院,在于這一個世仇。
她還有理智,并沒有瘋狂,否則,就不會聽從謝震山的意思了,只是,終究是過不了心中這一關(guān)。
“你呢?”
謝震山望向了多余,原本對于多余,他其實并沒有抱太大的期待,盡管說,在京都中,都在盛傳著望月書院收了一位潛力驚人的新生,三境上品,這個實力也確實不弱,星夢花之爭,卻是太過激烈,來一位四境,都未必能夠穩(wěn)妥。
恐怕派多余過來,也僅僅只是讓多余見識一下世間中的天才們,并沒有要奪取星夢花的意思。
沒有想到,面對蘇辰西,多余竟能做的這么好,哪怕只是短暫的交手,謝震山何等實力,又如何看不出多余的深淺來?
多余答非所問:“金陵樓,有幾個老板,是否都有六境實力,真正的靠山又是誰?”
謝震山眉頭為之一皺,就連燕十七的心緒,都被吸引了過來。
“你為什么要問這些?”
“很簡單,看金陵樓不爽!”
多余淡淡道:“有先賢說過,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p> “多年來,哪怕天下大亂時,大梁州都不曾,或者說少有被波及到,造成了今天這般富庶,然而,富的只是其中一些人而已,太多太多的人,衣不蔽體,金陵樓做了些什么?”
“七年前大旱,朝廷來賑災(zāi),天下各處捐衣捐糧,唯有金陵樓,依舊花天酒地,甚至于聽說,還侵吞了一部分的衣糧,這些事情,謝師,您比我應(yīng)該更為清楚。”
默然片刻,謝震山道:“你想替這天下,來管一管金陵樓,你想替當年的那些災(zāi)民,向金陵樓討要一個公道?”
多余搖頭,說道:“本質(zhì)上,我也不是一個好人,所以,只是單純,看金陵樓不爽,如此而已,倘若有機會的話,自是不介意,斬金陵樓幾只手,讓他們也明白一下,什么是痛?!?p> 謝震山輕輕的拍了下多余,說道:“天下不公,即便是圣人都無力改變這個局面,多余,你有如此的心,這是好事?!?p> “只是金陵樓之事,不要想著去管,除非…”
“除非什么?”
謝震山看向燕十七和多余,說道:“除非你們在未來,可以踏進九境!”
九境,稱之為不滅!
世間中,并沒有什么不死不滅之說,但,九境至高無上,這是存在的事實,九境強者哪怕將這天給捅出一個大窟窿,天地都敢怒而不敢言,對于一個金陵樓而言,自會是滅頂之災(zāi)。
然而這廣褒的天地中,九境強者已經(jīng)太多太多年都沒有現(xiàn)世了,如今這個時代,唯有盛落蘅,才讓人們看的到,未來或許會有九境強者誕生。
千年以降,唯一一個,有機會踏進九境者,只是盛落蘅!
其他者,不論是擁有驚世槍的燕十七,還是擁有著至高傳承天玄劍的周洛同,亦或是,讓這二人,都難以追趕的南麟劍子和東山武癡,都沒有得到世間這樣一份認可。
九境,太過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