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心懷不軌
商觴趕了三個場,在各大餐廳茶館等包間里,輾轉(zhuǎn)談了生意,談生意的老家伙們真是各有各的丑態(tài),他一面迎著笑,一面卻處處注意,絲毫不敢放松一絲警惕。
等到生意好容易談完了,他就接到了來自意大利的他老父親的電話。
“商觴,你打算久留不成?”
他低著頭,嘴角掛著一個諷刺的笑。
每次開場白都是一模一樣的質(zhì)問,命令,真是十年如一日啊。
“說話?!?p> 那邊的人不耐煩了。
但商觴卻仍悠閑地半靠在車背上,四處環(huán)繞了下身邊的幾人。
“我猜猜,你在我身邊的眼線是誰?”
“你不要說話太難聽,什么叫眼線?你還沒能獨當一面呢?!?p> 商觴沒吭聲,目光從身邊幾人的臉上一一滑過,最終停在顧清夢的身上。
“清夢,我打算給星河開個游戲公司,暫時派你去做他的助理,怎么樣?”
顧清夢面不改色,點了點頭。
電話那頭的人倒是要被氣死了。
“商觴,你真是…總部你是不管了嗎?你想清楚,你在那兒開十年,開二十年,效益都不會比你在總部達到的高,你清楚嗎?別犯糊涂?!?p> “我很清楚,爸,我很清楚我在這兒做什么,我即將要做什么,不要因為您身邊的人說的幾句話,就對我這樣質(zhì)問,我是您的兒子,您最該清楚才對,您不要犯糊涂?!?p> 那邊重重喘息了幾下,將電話掛掉了。
他將手機裝進口袋里,全身失力地靠著背椅,頭向后仰著,眼睛微閉。
“清夢,我這邊情況照常給他匯報,不要再讓他生這么大氣了,老頭子身體本來就不好?!?p> “明白的,小先生?!?p> “還有,這段時間,你就去星河那邊吧?!?p> “好的。”
商觴嘆了口氣,他跟老頭子沒多大仇,只是兩人做生意理念不太相同而已,又加上雙方都不是什么會說話的,以至于每次打電話都是以吵架告終。
老頭子催他回去接手總部,怕是又有那些所謂的‘老戰(zhàn)友,老伙伴’說了什么話吧。
他揉了揉緊鎖的眉頭,眼底的陰郁卻不曾消減半分。
“小先生,到公司了。”
“嗯?!?p> 他彎彎嘴角,直到勾出一個恰當?shù)男θ?,才彎身下車?p> 他隨意地同身邊和他打招呼的員工示意,一路快走,向著電梯口,直到突然看見了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他的景致。
她怎么會在這里?
這個想法剛一出來,隨之,臉上不自覺地就出現(xiàn)了更溫和也更自然的笑意。
難不成…是要和他一起回家?
他腳尖一轉(zhuǎn),方向就朝著她去了。
“小先生?”
“你們先上樓去?!?p> “好的,那還需要備車嗎?”
商觴愣了下,只是停了片刻,就回道“不必,明早記得來接即可?!?p> “好的。”
商觴帶著笑,向著還在看著他的景致走去。
僅僅幾步,他這一整天的不順心在不經(jīng)意間竟都消失不見,轉(zhuǎn)而化為了因景致又看著他出神的發(fā)笑。
他向她伸出手,話中帶了幾分笑意“走了,回辦公室?!?p> 說完后,竟仍不見她回神。
商觴就多了幾分要逗趣她的意思“怎么?要哥哥背你嗎?”
她果不其然對著他撇了撇嘴,然后把手放上來,跟著他走。
“怎么老出神?剛剛在想什么?”
“啊?嗯…在想很多東西?!?p> “是嗎?那簡單說說,我也來聽聽?!?p> 景致心猛地一跳,耳朵都有些發(fā)熱,但立馬就反應過來,板著臉,瞪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有點兒變態(tài)?你怎么能對小姑娘腦子里的想法有想法呢?”
“又亂說話。”商觴揉了一把她的頭發(fā)。
景致水靈靈的眼睛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嗯,你記得我之前種的那棵樹嗎?”
“記得啊,你怎么不叫它的名字了?不是說叫小宜?”
景致頓時又鬧了個大紅臉,當初她懷著不為人知的小心思,又借著商觴把那棵樹比作是她,可是起了很多沒有什么下限的名字。
這小宜就是其中一個。
宜室宜家,她不要臉地推薦自己。
只是沒想到,她就那么一說,他還真放在心上了,帶著全家人都這么叫那棵樹,每次叫那棵樹的時候,她都會不自覺地臉紅。
這是她一個人的秘密,也是她一個人的歡喜。
“額,你不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兒占便宜嗎?它最晚來的,反而輩分還挺不小。”
商觴失笑,叫了這么多年了,沒一個人覺得有問題,不過也是,畢竟他們當初是在國外落戶,中文雖是母語,倒也沒有景致那么敏感。
“還是你說了算的,你繼續(xù)說,那棵樹怎么了?”
“我就是問問它,長得怎么樣了?”
商觴突然頓住,半晌沒說話。
景致疑惑地看向他,只見他啟唇,卻還沒等聽到說的什么時,電梯上行,到達了辦公樓層,‘嘀’的一聲,和他所要說的話重合在了一起。
她拉著他出了電梯,邊走邊問“剛剛說了什么?”
“成長得很好,枝葉都很粗大了?!?p> “不是,你說的絕對不是這個,沒有這么長。”
商觴推開辦公室的門,將幾份在抽屜里放的文件裝進一個電腦包,然后開始整理東西。
手一頓,發(fā)現(xiàn)相框旁邊的兩個小盆栽。
“你送的?”
“不要岔開話題,你到底說了什么?”
景致其實也就一般般好奇而已,畢竟是棵樹,他再怎么說也不能說出朵花來,可他這態(tài)度,卻讓人抓耳撓腮的。
更何況,再怎么形容,意思無非就是那棵樹長得極好,因為不可能有其他的結(jié)果。
因為景致曾見識過它驚人的長勢,后來才從商觴那里知道,那棵樹是商觴問了實驗室的朋友拿來的一株實驗改良版,克服各種不良環(huán)境,而且加速成長的一棵樹。
他也是有心了,怕把這樹比成了她之后,不適應環(huán)境,各種問題出現(xiàn),沒活過幾年就完了,于是費了很大心力才找到了這么一棵。
“傻丫頭,我說,亭亭如蓋矣?!?p> 景致聽不出話中有什么玄機,只好問道,“那為什么剛剛沒說呢?”
“我中文不好,怕用錯詞語罷了。”
這理由雖然荒唐,但是也不是不行。
景致還是狐疑地看著他,但是又沒什么可反駁的,只好一刻不落地盯著他。
“這些養(yǎng)的活嗎?”
“???你上點心,應該可以吧。”她說的沒底氣。
“這可不行,我給你找的樹,能長百年,你給我找的,活不過百天?”
景致明知他在強詞奪理,卻忍不住真的按照他的邏輯想。
“那你說怎么辦?”
“照料的事,得歸你。這樣的話,我養(yǎng)不出感情,就也不怕活多少天了,如何?”
“那我養(yǎng)出感情怎么辦?”
“不會的,這已經(jīng)是我的花草了,你就把自己當做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資本家就行,只用按流程照料即可,不用管太多別的。如何?”
景致不可思議地聽著他的邏輯,覺得哪哪都是漏洞,卻偏偏沒法否定他。
“我很忙的話,怎么辦?我總不能每天都來澆水吧?”
“這很簡單,你要是學業(yè)很忙的話,就給我打個電話,提醒我一下,我就勉強幫你澆一次,不過,這花花草草什么的,還是你親自看了才能放心吧,所以,你也不用來的頻繁,但是有空還是要來看看它們的。對不對?”
這番話看似合理得不行,實則,景致只要說一句‘那這花草不送給你了’就算是結(jié)束。
本來也是好心送的,哪曾想無端端會多出這么多活兒來?
景致想了半天,也沒說出那句話,就默默地點了頭,簽下了這喪權(quán)辱國的不平等條約。
商觴見她同意,忍不住就偏過頭去,偷偷地翹起了嘴角。
“好了,收拾完了,走吧,回家?!?p> 商觴將文件包一只手拎著,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過去牽她。
他的動作太自然了,自然到景致壓根就沒反應過來。
之前他是沒牽過她的,最多也只是拉她一把就放開了而已,可自從那次在電影院門口,她主動把握手腕變成牽手后,他們就自然而然地牽手了…
不對,是商觴就自然而然地來牽她的手了。
等兩人走到樓下后,景致才后知后覺地問“走路回去???”
“嗯,時間又不緊,你有急事嗎?”
“呃…沒有?!?p> “那我們慢悠悠散著步回去,多好,天天快節(jié)奏生活,也總要給自己放松的時間吧?!?p> 嗯…說的好像很對,也好像有點兒不太對,但是具體哪里不太對,她也不太知道…所以還是就按照他的來吧。
“景致,晚上要吃些什么?我們總是訂餐也不太方便,不如請個阿姨來做飯?不過不喜歡的話,我再想想,要不專門在‘有為’設置個包年的外賣套餐?一天三頓,定時定點的送,如何?只要提前報菜就行。”
商觴在前面自說自話,一回頭,發(fā)現(xiàn)他們家小姑娘又是一副丟了神的模樣,不禁發(fā)笑。
“小姑娘,不好好走路,哥哥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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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玦2001
就...我這個人寫稿很難,但是心軟得很????,好久沒人評論了,來了條喜歡的評論,就想加更,所以今天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