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兄弟!我這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那小兔崽子死活不肯娶你家妮子,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實在是沒招兒了才厚著臉皮來跟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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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說話的人,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漢,臉上層層褶子,皮膚蠟黃。身上穿著很破舊的大粗布衣服,那衣服上縫了好幾個補丁,而且上面還布滿了黝黑發(fā)亮的污漬顯得十分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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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喚作春生的男人此時也是滿臉愁容的坐在灶坑前的小板凳上,他的兩鬢布滿銀絲,年齡大約也就四十多歲左右,同樣是一身布滿補丁的粗布衣服,但是卻干凈整潔,這還是要歸功于他那勤快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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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兩家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就是這望江縣的普通家庭,半月前沐春生的女兒沐筱玥失足落水,救醒后人就傻愣愣的什么都不記得,所以才引出了今天的這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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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縣里的老石匠王德海,王德海家的小子叫王大寶,是老兩口四十多歲才有的獨子。所以一聽沐筱玥變傻了,這才想方設(shè)法的過來退婚。什么孩子不同意,純粹就是個騙人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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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春生當然知道對方的真實想法,他也十分為難。這年頭女孩若被退了婚可是抬不起頭的,但是就算他不想退婚,兩家也必定在撕破臉皮的情況下鬧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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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春生深嘆了口氣,將手中的錢袋放到了鍋臺上,剛想說些什么,就看到內(nèi)屋的門簾掀起,他那十三歲的女兒沐筱玥就出現(xiàn)在了兩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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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筱玥長得嬌小,十三歲的年紀卻跟個十歲的小姑娘一般發(fā)育不良,面色蠟黃顯然是病后還沒恢復(fù),畢竟經(jīng)歷了生死,難免需要時間才能恢復(fù)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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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沐筱玥,王德海顯然有些尷尬,原本兩個娃娃今年就要成親的,他也算是個未來公公,只可惜出了這檔子事。為了他兒子的未來他也是沒有辦法。只能怪這孩子命不好,小小年紀就成了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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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沐筱玥并不是傻了,因為這個年代的沐筱玥其實已經(jīng)死了,而現(xiàn)在的沐筱玥,其實來自未來。沒錯她穿越了,穿越到了這個她不了解的年代,前世的沐筱玥原本經(jīng)營著一家彩票站,自給自足生活無憂,可是一場意外奪走了她的生命,但是她卻真的中彩票一般的穿越了。這幾率絕對跟彩票有的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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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穿過來的幾天,她確實有些渾渾噩噩,只知道這個家并不富有,父親靠著給糧店扛大包賺些家用,母親也在同一家糧店打下手。因為沐筱玥溺水,母親辭去了幫工的工作,全心全意在家照顧她,而她也因為不了解這個時代,只能裝起了傻,想著先好好的了解情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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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裝傻并不是一個好的決定,這王家前前后后來了幾次要求退婚,目的明顯就是不想娶個傻媳婦回家,剛開始只是母子倆來鬧,沒想到,這次竟然讓王德海假裝老好人,還帶了二百文賠償,這就好像買東西退貨一樣,讓沐筱玥也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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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筱玥目光冷冷的盯著王德海,看了看灶臺上的錢袋,轉(zhuǎn)而對一臉愁容的沐春生平靜的說道“爹,退了吧,他王家配不上咱,咱也不稀罕跟他家結(jié)親,那臭錢也還給他,別臟了咱的手?!?p> ?
“閨女,你?”聽到女兒的話,沐春生一臉的不可思議,沐筱玥這段話說的是堅定決絕,不容反駁,哪里還有前幾日那傻憨憨的樣子,當即回過神來,激動的連道三聲好“好,好,好,退婚,這回不是你王家跟我們退婚,是我沐家瞧不上你們老王家,拿著你的臭錢給我滾,跑我這埋汰人?!?p> ?
半錢袋子的銅板忽然砸到手里,王德海一臉的蒙,他不知道這傻憨憨的妮子怎么就忽然醒了,更是不知道這婚還該不該退。不過不給他反駁的機會,沐春生就推搡著將他趕了出去,如今閨女恢復(fù)了他也硬氣了,只要人是好的,還愁什么找不到婆家,這回就算是他王家不想退婚,都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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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蘭就是沐春生的妻子,沐筱玥的母親,原本出門買餅,這會兒回來正巧看到了王德海被推走的一幕??粗R罵咧咧的丈夫,和逃似的走掉的王德海李香蘭趕緊來到沐春生的身旁問道“春生,這是怎么了?咋又換成老王大哥了,你不會真的答應(yīng)退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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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李香蘭有些擔(dān)憂的望著沐春生,這年頭女孩的名聲太要緊了,退了婚那就算是毀了,更何況現(xiàn)在閨女的狀態(tài)也不好,若是真的退了婚,將來她夫妻二人撒手人寰,那傻女兒又能托付給誰來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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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焦急的李香蘭,沐春生也不解釋,激動地抱著她的腦袋就是吧嗒一口,這一口親在李香蘭的額頭,這大街上沐春生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她頓時雙頰緋紅,急忙將大餅丟到沐春生的懷里,嗔怪一聲“丟死人了”就急忙回到了自家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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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已為人母的妻子竟然露出了久違的小姑娘神態(tài),沐春生也頓時抱著大餅嘿嘿傻笑一聲,就趕緊回到院里,反手將大門門栓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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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jīng)暗了,點了油燈一家三口坐在炕桌上吃著晚飯,主食是李香蘭剛剛買的大餅,為了慶祝女兒大病初愈,李香蘭特意又煮了三個咸鴨蛋,燉了一鍋豬油白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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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沐春生高興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因為出體力的漢子晚上喝點白酒可以解乏,李香蘭一般不會阻止他喝酒,哪知道這沐春生給自己倒完后又倒了小半杯給了李香蘭,看著李香蘭那驚訝的眼神,嘿嘿說道“高興,今天高興,你也少喝點,不用擔(dān)心一會兒我洗碗?!?p> ?
沐春生這殷勤的樣子明顯的讓沐筱玥都有些坐不住了,她一個現(xiàn)代人什么不懂,這個便宜老爹擺明就想給家里增添人口,當即說道“爹,西屋的炕燒了沒?晚上我想去那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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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沐筱玥前世就是一個東北姑娘,雖然早已經(jīng)高樓大廈集中供暖,但還好她還是依稀記得小時候在爺爺奶奶家住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沐春生聽到女兒這么說先是一愣,但轉(zhuǎn)臉就是面露喜色的說道“燒了燒了,天涼了這兩天我兩個屋都燒了,暖暖炕,晚上讓你娘給你找個厚點的被,爹待會兒再給你添把柴,燒的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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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沐春生這么說李香蘭又是臉頰一紅,瞪了一眼沐春生后對著女兒問道“好端端的上西屋干啥,那屋堆得都是雜物都是灰塵,你這身子才剛剛恢復(fù)。晚上娘還能給你蓋蓋被子,免得著涼?!?p> ?
李香蘭一臉寵溺的將自己咸蛋黃放到了沐筱玥的碗里,又給她填了點白菜湯,看著母親這呵護備至的樣子,讓她這個來自未來的沐筱玥滿心的感動。但還是說道“沒事兒,一會吃完飯我去擦一擦灰,晚上蓋著厚被子睡著熱炕,只會熱,不會著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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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一再堅持,李香蘭也不說什么了,只是臉頰依舊緋紅的就著咸蛋白,吃著手里的半個大餅。而吃完飯后,沐春生也如之前答應(yīng)的一般,痛快的去廚房洗碗,母女倆也來到西屋擦拭著各處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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