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鴻回了神,看著眼前如此絕色的女子,雖然剛才有剎那的驚艷,但現在看她志得意滿的情狀,卻又似乎少了一種令人再欣賞下去的欲望。
沈鴻沒想到這客人還自己找上門來了。
“請問是有什么事嗎?”
“當然有事了!”
趙瑟向前兩步,盯著沈鴻的眼睛,顯露出她高貴的姿態(tài)來:“那婦人咳得很是嚴重,住在她隔壁這幾天,我?guī)缀鯖]睡過一場好覺,我是為大家好,怕她這是有什么傳染人的瘟病,雖說你愿意和我換房間,但這婦人的病如此令人害怕,你叫我怎么能安心住下去?”
這話令沈鴻的神色微微凜了凜。
就因為這婦人的病嚴重,就要把人家孤兒寡母的趕出去?可若是當真有心,何不直接為她們請個大夫看了再作決斷?
“你也知道那位大娘生病了,身邊還帶著一個孩子,現在縣里的客棧都人滿為患了,你讓她們搬出去,她們能住哪兒?”
“你是覺得我不通人情嗎?正因為我住在她隔壁,所以我才會讓人跟掌柜的說,你不懂,她這咳嗽得十分厲害,不是一般的風寒那種?!?p> 沈鴻一怔,還沒說話,趙瑟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你知不知道像現在這種天氣,又熱又濕的,各方的來客都擠在一間客棧里,最是容易出問題了,你說換房間,我可以同意你,但還有一間房,也是在她隔壁的,你得想辦法也把那間一并換了,這樣我也就勉為其難算了?!?p> 趙瑟微微笑著看她,神色高貴傲氣中,有種俯視人的優(yōu)越感。
小桃已經打聽清楚了,她們就只有兩個人,一間客房,像現在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誰?
她之所以這樣說,也不過是免了落人口舌,省得說她刁難人。
這鬼天氣,一連下了五六天的雨,本來被困在這里就已經是一肚子的郁悶了,偏生隔壁的人還整天地咳個不停,弄得她的心情也越加煩燥,早知道就不出這個門了。
但想想,她都有半年沒見到他了,如果不過來一趟,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他。
沈鴻看著這女子,也清楚她的心思。因為她就只有這一間客房,也只能換這一間客房。
“沒有是不是?沒有你就別想再管這閑事了!”
沈鴻想叫住她,但一時又想不到別的法子。
“我可以跟你換客房。”
趙瑟剛跨出房門,就聽到這樣一句話,她微轉頭,看見一個無論是容貌還是風度都是出類拔萃的男人。
“你為什么要幫她?”趙瑟柳眉微蹙。
喬靖遠說道:“老弱婦孺,換了哪個人,能伸出一把援手時都會去做的,這還用問?”
趙瑟臉稍變色,他這是說她蛇蝎心腸?
“你可知道那婦人已經病入膏肓了?你們要想救她,這普通大夫是救不了了的,我給你們指點一條路吧,去鹿云山,有個隱世的高人倒是有可能治得了她的病。”
喬靖遠沒有說話。
沈鴻卻是心有些動,如果她說的話是真的,那么她現在口中的高人就是能救那位大娘唯一的希望了。
“那是什么人,他叫什么?”
喬靖遠的眼神落到她臉上。
這女子無論是神色還是言語,都那么的目中無人,她卻還肯為了一個大娘的性命與她請教。
趙瑟神色顯得得意:“他叫高瞻,是名醫(yī)駱云長的弟子,不過他清高得很,你去找他,他可未必會理你。”
“那我就去求他!”
一把倔強的聲音響起,沈鴻回頭看去,卻是那位大娘的女孩子,名叫蘇稚的小姑娘。
只見她走了過來,紅著眼仰著頭對趙瑟說道:“他不答應我,我就跪在他門前直到他答應為止!”
“如果他仍然不答應呢?”
趙瑟不由有些好奇,雖然高瞻一直沒有理會過她派去的那些人,但換了這個小孩子去求,結果就不一定了。
“那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后悔的!”
“你就是那位大娘的女兒?”
“對,我娘確實不是普通的風寒,但她的病,能治?!?p> 趙瑟真的很想笑,這個小女孩到底哪來的這種信念?都病入膏肓了,生與死之間,誰能保證一定能活?
但念頭悠轉,她微微一笑,放柔了聲色說道:
“那你就要抓緊時間了,像現在這個時候,估計想要找他出手救人的,不會只有你一個,你得跟一堆的人競爭,這個人的心很硬,你若是感動不了他,哪怕你在他門前跪到昏倒,他也只會冷漠地揮手,讓人把你抬下山去?!?p> 趙瑟說著,越過她們,邁著蓮步回去了。
如果這個小女孩,真的能把高瞻請到這個客棧來,那云忻說不定也會來這里。
想到云忻,趙瑟的嘴角不由露出了滿意的笑意來。
趙瑟進了房,只見崔荷放下手中的書,仰頭與她笑道:“去哪兒了?”
“我聽說有人要跟我換客房,所以就去會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