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何耀桓被那股真氣壓迫得連連后退,恐慌道:“小宗師境?!你什么時候破境的?!”
孫沖贏懶得回答他,一個死人而已,大笑一聲:“你以為我怕程古不成?!就算他帶了十萬精兵,我依然能堅守距虎關(guān),倒是你們姚氏王朝,只要敢派兵攻打我,其余諸侯國豈會錯失良機?說不定都要與我聯(lián)合,一起將姚疆趕下王座,我來統(tǒng)領(lǐng)這片江山!”
“癡人說夢!”何耀桓咬牙切齒,但也不敢主動上前,小宗師境界武夫,除非他現(xiàn)在臨陣突破,到達(dá)賢人境,不然在他手下?lián)尾贿^五十個回合。
走!
何耀桓當(dāng)機立斷,走為上策。
喚出兩道筆墨文人,扛起自己,腳步如飛,往樹林里沖去。
孫沖贏搖搖頭,絲毫不急,身形憑空而立,緩緩上身。
武夫到了小宗師境,文人到了賢者境,皆能與金丹修士一般,踏空而行。
孫沖贏身體稍微往前傾,對準(zhǔn)何耀桓逃跑的方向,“倏”的一聲,破空而去。
驛站草棚內(nèi),眾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豎起耳朵聽了好久,外面總算沒有聲音了,派個膽大的出去查看,只見官道血腥無比,只有寥寥幾個士兵,正在打掃戰(zhàn)場,一旁還有數(shù)個俘虜,被捆住雙手,連成一串。
連忙回來,與眾人商議,是繼續(xù)待在這里,還是連夜往距虎關(guān)趕路。
不少人提議趕緊走,誰知道留下來會不會有新的變故。
但也有人主張繼續(xù)留下,畢竟剛才沖突的禍源已經(jīng)離開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安全的。
再說外面的士卒都是山崖國的兵,不會對自己國土內(nèi)的老百姓動手,所以與其連夜趕路,弄得身心俱疲,惹人懷疑,不如就地留下,眼不見心不煩,繼續(xù)睡覺,等到天亮就立刻離開。
爭吵了小半會兒,最終老人團選擇留下,其余商旅準(zhǔn)備連夜趕路。
小姑娘月牙怔怔地看著牛爺爺?shù)拇蹭?,抱著自己的小背囊,淚眼婆娑。
官道外,漆黑的樹林中,何耀桓的兩道筆墨文人,其中一個在前面疾奔探路,黑黢黢的身影,完美融入森林中,大袖翻飛,如一尾黑鳥。
另一個則背著何耀桓,跟在后面,每一步都完美復(fù)刻了前一人的行徑。
身后那道破空聲越來越近,孫沖贏筆直飛來,擋路的樹干皆被他一頭撞斷,如同急速飛行的天外隕石,勢不可擋。
何耀桓眼看要被追上了,輕啟唇齒,喚出三道筆墨文人,擋住他的去路。
三道融于環(huán)境當(dāng)中,不可察覺到的身影,如猿猴攀著樹干而上,等孫沖贏飛過,便使勁一蹬,跳到他背上,或是抓住他的手腳,不求傷他,只求能減慢他的速度。
使出渾身解數(shù),拳打腳踢。
然而孫沖贏根本不在乎,像是被幾只蚊子叮咬,看都不看,仍是筆直飛去,到了小宗師境,擁有一身銅皮鐵骨,一般拳腳,別說傷他,只要不傷了自己的拳頭都萬事大吉。
孫沖贏挑了一株參天大樹撞去,將身上的幾道筆墨文人甩開,咬住何耀桓死死不放。
距離十余丈。
何耀桓叱道:“賜予刀劍!”
瞬間,又有三道身影竄出,手持刀劍,往后一躍,劈向身后追擊者。
“鏘!”的一聲。
刀劍砍在孫沖贏的手背上,發(fā)出金石之音。
一拳向前打去,肉眼可見,一拳波紋激蕩翻涌,將路上的灌木或是樹叢盡皆掃蕩,風(fēng)卷殘云,其中的筆墨文人,被拳罡直接震死。
腳下一點,孫沖贏的速度飆升一大截,距離何耀桓不過咫尺距離。
眼看就要被抓到衣角,危難之際,何耀桓從懷里掏出一本卷軸,鋪開。
金光大綻,瞬間照亮了山林。
一座文字牢籠緩緩從卷軸內(nèi)浮現(xiàn),升至空中,向?qū)O沖贏罩去。
上面有一行流動的大字:
“鎮(zhèn),不忠不仁不義。”
孫沖贏忙不迭減慢速度,輕咦一聲:“姚疆居然將這件東西賞賜給你了?”
金色牢籠追著孫沖贏而去,速度不比他慢,孫沖贏鼓起一口真氣,暴喝一聲,打出威勢滔天的一拳。
拳罡擊打在牢籠上,掀起陣陣漣漪,卻不見傷痕。
“果然是個好東西!”孫沖贏起了賊心,想要將其納為己有,將來定有大用。
那金色牢籠罩來,孫沖贏連忙退避,一個急轉(zhuǎn)彎,繞開樹干,向上飛去。
但金色牢籠緊追不舍,就像之前他追何耀桓一般,撞開樹干,咬住不放。
何耀桓總算松了口氣,若是這件寶物都沒鎮(zhèn)住孫沖贏,那他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這了。
此卷軸名為“金言苛律”。
是當(dāng)今山崖國君主姚疆的護(hù)身寶物之一,姚疆雖昏庸,卻也知道何丞相對他一心一意,此行去距虎關(guān),恐怕兇多吉少,除了安排李司在關(guān)外接應(yīng),姚疆還把“金言苛律”賜給了丞相。
不過不是真的賜給他,只是以防萬一。
只要何耀桓安全回來,寶物還是要物歸原主。
所以他之前一直舍不得用,畢竟東西珍貴,每用一次都將損耗王朝國運,還有大量的神仙玉錢,不到萬不得已,切不能浪費。
何耀桓趁孫沖贏與金色牢籠糾纏的時候,連忙驅(qū)使筆墨文人加速逃離。
天上,孫沖贏吊起胸口的純粹真氣,拳罡不斷,將來襲的金色牢籠死死拒在十丈開外。
若是再近一點,他會被金光拖累,輕則削減拳意,重則侵入心脈,鎖住真氣。
這東西,孫沖贏曾經(jīng)親眼看過先王用它鎮(zhèn)壓前任驃騎將軍,那位淬體八階的武夫,被死死鎖在牢籠內(nèi),真氣消散,拳意潰敗,躺在牢籠里,動彈不得,任人宰割。
孫沖贏一拳將牢籠打出寸余距離,抓住機會,換一口真氣,擺出一個氣勢磅礴的拳架,殺意興起。
凝聚拳意于右手,驀然間打出一拳,勁風(fēng)鼓蕩,呼嘯不斷。
“嘭!”的一聲,如木錘擊鐘,轟然作響,就連已經(jīng)消失在視野內(nèi)的驛站草棚,也能聽到這如洪鐘大呂的聲音。
金色牢籠顫抖不已,流轉(zhuǎn)的文字稍稍凝滯些許。
孫沖贏內(nèi)心一喜,便是出拳不斷,拳拳浩蕩,打向牢籠。
整個地面,回蕩著不絕于耳的鐘聲。
一口真氣打完,孫沖贏收拳靜立。
見那金色牢籠忽然從中裂開一條縫隙,心里只覺可惜。
這打壞的東西,怕是沒用了。
卻見那縫隙越來越大,像是一刀劈在上面,金色牢籠震顫之后,一分為二。
缺失的半邊自動被上面流淌的金色文字補全,完好如初。
孫沖贏愣在當(dāng)場,這是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