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赭離開客棧去召集人手,其實(shí)在林懷山順利進(jìn)入張飛虎私宅的那一刻開始,章赭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甚至害怕林懷山退縮,不想在北荒堡做點(diǎn)生意,章赭還為此想了不少勸說的話。
那些說辭沒用上,章赭自然更高興,在章赭離開之后,林懷山也出了客棧,然后一個人向北方走去。
北荒堡的街道布局和紅石城差不多,但遠(yuǎn)沒有紅石城干凈整潔,街上還有不少游手好閑的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幫派的底層混子。
偶爾走過的巡邏甲士對他們完全視而不見,哪怕混子們在做些偷偷摸摸,敲詐勒索的事情。
沿著街道一直向前走,林懷山碰到一個看出自己是外地人,并打算偷竊財物的小賊。
對于這種人,林懷山順手就將他揪住,捂住嘴后提著他走進(jìn)了一旁的小巷。
直接一拳打在小賊的肚子上,等他沒了反抗的能力,林懷山順手摸走了他僅有的幾十個銅板。
做任何事都有代價,林懷山相信這個小賊應(yīng)該懂,被抓住了沒有受到更重的懲罰,這算是很好的運(yùn)氣了。
當(dāng)然,有些地方的幫派人員及其兇殘,他們當(dāng)賊時沒有被抓住也就罷了,若被抓住,他們反手來個倒地碰瓷算是輕的,糾集人手圍攻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走出北荒堡,林懷山來到了名為北荒河的河邊,因?yàn)橛陝偼?,所以河中水量格外的大,河水也極其渾濁。
沿著河岸邊走了一段,林懷山來到了大石橋的南段,因?yàn)樘烨?,前幾天又耽擱了生意,所以今天來往的商人比尋常時候更多了些。
都是用板車裝著貨物,通過人拉或推的方式行走在橋上,來往的人都是各個商隊的伙計,正將從北岸買好的貨運(yùn)送到南岸自家商隊的馬車上。
林懷山很快就來到了大石橋北邊,進(jìn)入了被瀚海人實(shí)際控制的地方。
來自其他地方的商行正在橋邊的空地上和瀚海人做交易,講好了價錢,付了賬就可以將貨物運(yùn)走。
為瀚海人干苦力活的少數(shù)人腳上還有鐐銬,林懷山只看一眼就知道,這些戴著鐐銬的人是奴隸,他們可能是十三年前被擄掠的中原邊郡百姓。
當(dāng)初并不是所有人都被赤血軍拯救,十多年過去了,如果被擄掠的人沒有死去,有點(diǎn)價值并選擇屈服了的人,他們早就脫離了奴隸身份,變成了“瀚海人”,甚至有些人還成了匪賊。
時間太過久遠(yuǎn),如今這些戴著鐐銬的人是中原邊郡百姓的可能性并不大,更可能是瀚海人互相廝殺爭斗,掠奪敵對勢力的人口之后當(dāng)成奴隸使用。
不論這些人是不是十三年前被擄掠的中原邊郡百姓,林懷山看到這一幕依然感覺很不舒服,因?yàn)榱謶焉街獣?,做奴隸的生活有多么痛苦。
林懷山還有一手打造兵器的本事,并不曾受太多虐待,而這些推著車的人只是苦力,又怎么能奢望有好日子過?
暫時沒有能力改變這些,林懷山快步向交易區(qū)外走去,很快混在喧鬧的人群中。
在這里,沒有人認(rèn)識林懷山,但看到林懷山帶著刀,周圍的瀚海人便認(rèn)為林懷山不是外人。
偷偷摸摸到北岸來享受的人不是這個樣子,也幾乎不會走大石橋到北岸去,林懷山這樣的做派,更像是一些偷偷跑到北荒堡,然后為了出風(fēng)頭而通過大石橋回到北邊的瀚海人。
在林懷山就要走出交易區(qū)的時候,一名靠在馬車上的無聊漢子呵了一聲,看著林懷山陰陽怪氣的說道:“喲,大個子你跑什么,到南邊偷人被抓啦?把好玩的給爺講講,讓爺樂呵樂呵?!?p> 嘴賤找事的人并不少,特別是有些人太無聊的時候,他們更難管住自己的嘴。
其他人聽到這句話后立刻看向林懷山,他們大聲笑了起來,有些人鼓噪著要聽林懷山講點(diǎn)樂子,只有帶著腳鐐的奴隸依然低著頭,繼續(xù)木然的搬運(yùn)各種貨物。
林懷山本就有一肚子火氣,聽了這些話,瞪著最先嘴臭的漢子說道:“閉上你的鳥嘴,若是管不住,老子就往你的鳥嘴里塞一坨馬糞!”
交易場周圍栓了許多馬,新鮮的和干了的馬糞多得是,聽到林懷山的話,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立刻鬧了起來,各種嘲笑譏諷,挑撥雙方的話語更是層出不窮。
如果雙方能打起來,死個人就更好了,只有這樣,圍觀起來才有味道,這就是絕大多數(shù)瀚海人的想法。
“呸!個大了不起?騾子比毛驢大多了,可惜沒種!爺就在這里等著,你有種就過來!”
仗著自己身邊有些兄弟同伙,這家伙自然會倚著門檻叫嚷,別的不說,一臉囂張的表情少有人比得上。
北岸幾乎全是瀚海人,即便不是瀚海人,他們也不會顯露真實(shí)身份,平時都以瀚海人自居。
這個嘴臭的家伙來自瀚海,背后的勢力還算不錯,所以敢叫罵嚷嚷。
瀚海打架是常事,罵幾句和大聲說話沒什么區(qū)別,在這些瀚海人看起來正常的事情,林懷山卻不這樣認(rèn)為。
被人說成是騾子,林懷山在正常情況下還可以忍,這會兒不能也不想忍。
幾步趕上去,一把將嘴臭漢子的脖子捏住,先兩拳打在他肚子上,讓他痛的全身力氣都使不出來,然后左手平舉著他,右手拿刀鞘在他臉上啪啪啪就是幾下。
左邊臉多了幾條血痕并立刻腫了起來,他嘴里的牙齒掉了一半,但又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別提多難受。
“老子心情正不好,你特么撞老子手上!怎么,要騙馬糞吃,行,老子成全你!”
林懷山單手抓著人,幾步走到一堆馬糞前,將手上的嘴臭漢子丟地上,然后用手掐住他的后頸,在他掙扎哭泣,哀嚎求饒中對準(zhǔn)地上的馬糞只是一杵,將對方整張臉埋到了新鮮馬糞堆里。
用力按了按,摩擦了幾下,林懷山問道:“爽了嗎?飽了嗎?你特么還騙不騙馬糞吃,你還要吃多少?”
林懷山的動作很快,等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嘴臭漢子已經(jīng)被按在了馬糞上,單純看戲的瀚海江湖人只是哈哈大笑,嘴臭漢子的同伙頓時怒不可遏,沒等領(lǐng)頭管事的招呼,這些人發(fā)現(xiàn)林懷山只有一人,立刻取出刀棍兵器圍了上去。
直起身,然后抬腳將嘴臭漢子踩在腳下,林懷山手握刀柄,雙目圓睜,心中有些后悔自己的沖動,但事到如今,林懷山只能盡力跑路。
沒錯,就是跑路,對方人多,甚至可能有先天高手,林懷山又不傻,怎么會留在這里自尋死路。
距離大石橋很近,只要上了橋,不是大膽包天之輩,或者有什么生死大仇,幾乎沒人敢動刀兵。
因?yàn)橛邪抵械囊?guī)矩,交易區(qū)斗毆的不算少,動刀的幾乎不存在,說起來這群提刀弄棍的人已經(jīng)犯了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