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七號面色潮紅,好不容易被嚼碎的肉干從他的口中噴出,他身后的繃帶早已被染紅。
常年營養(yǎng)不良的身體根本受不了這么嚴重的傷勢。
“喂!小鬼,別在這里感嘆人生了,我等了這么久你都沒來求我,流血流傻了?”
葉青實在忍不住了,他就等著七號來求他,然后七號就順理成章的欠他的人情了,但這小子倔得很,硬是沒開口。
七號紫眸動了動,他沒有求人的習慣,他的性格不允許他去求人,即使他快死了,況且他又不能確定葉青是否會救他,畢竟九號也是個十分優(yōu)秀的容器。
“嘖!要死別帶上我?!?p> 葉青有些惱怒的叫道。
隨后七號的右手不聽指揮的抬了起來,灰黑色的霧氣纏繞在這只手臂上。
同時七號的身體也漸漸失去了控制,但他還有意識,他的右手開始不斷地結(jié)著玄妙的印法,同時他的口中也發(fā)出了晦澀的音節(jié),但奇怪的是站在一旁的九號,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黑色的霧氣漸漸凝聚,似乎化成了“手環(huán)”纏繞在他的手腕上,霧氣越聚越多,“手環(huán)”也越來越凝實。
最后印法保持在了劍印,“手環(huán)”也停止了纏繞,但他的口中依舊念念有詞。
“手環(huán)”上開始出現(xiàn)如絲般的灰線,這些灰線似乎有意識的沿著七號的身體向傷口爬去,隨后無視繃帶鉆入了傷口之中。
七號只覺得背上的傷口開始發(fā)癢,同時還伴隨著絲絲涼意,傷口的疼痛也隨之消失。
“手環(huán)”消失,七號只感覺身體一陣輕松,比任何時候都輕松,就像是重獲新生一般。
“別夢了,我只是壓制了你的傷勢,確保三天之內(nèi)死不掉罷了?!?p> 葉青慢悠悠的說道。
七號點點頭,他明白葉青的想法,如果他將自己的傷治好,不僅是九號那里沒法說明白,更重要的是十分容易被凌家發(fā)現(xiàn)端倪。
葉青將的傷勢壓制住,既確保了他的生命,又可以以最小的風險瞞過眾人。
不過雖然得救了,但也欠下了人情,他討厭欠別人人情。
七號活動活動右手,身體控制權(quán)回來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過程中他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他的痛覺被壓制了。
“走吧。”
七號那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傳來。
九號點點頭,她知道七號看得見,雖然不知道七號是怎么壓制的傷勢,但她不在乎,她只用知道七號挺過來了。
“嘩啦啦……”
鎖鏈碰撞的聲音從她的腳下傳出,至于七號的腳鐐,早就被巨齒金蜈切成了五段,走的很安詳。
兩人走在隧道之中,七號在前,九號在后,周圍的環(huán)境越來越潮濕,隧道上方不住的滴水,整個隧道彌漫著一股腐爛的氣息。
有這樣的氣息是個好消息,這就代表它們離地面的腐葉層已經(jīng)很近了,而且這條路一直是斜向上的,這就意味著這條路很可能是出路。
“噠!”
七號停了下來。
在他的前面是松軟潮濕的淤泥,很顯然,沒路了。
九號向前摸索,很快,她也明白已經(jīng)到盡頭了,但兩人并沒有露出沮喪的表情。
因為……沒路了不代表走錯了!
七號摘下頭頂?shù)囊稽c泥土,將其放到鼻子前嗅了嗅。
“沼澤土……”
聽到七號的話,九號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這種濕度的沼澤土只存在一個地方,那就是沼澤與干地的交界處,而獵場中的沼澤最深不過三米,既然在這里能夠發(fā)現(xiàn)沼澤土,那么也就是說,這里離地面不過三米……有可能更短!
想著,七號后退了一步,這種體力活不應該由他這種傷員來做。
九號也沒有意見。
她選了一個合適的地方,拔出匕首然后開挖。
泥土紛紛落下,這種泥土既不濕潤,也不干燥,不但方便挖掘并且出事的概率很小。
如果泥土過于濕潤,那么上方可能有一灘沼澤水,這種水細菌多到恐怖,即使身上沒有傷口,被淋到還是有感染的風險,七號不用說,九號身上也有一些傷口,如果泥土過于干燥,那么就代表有塌方的危險。
九號選的這個地方就非常合適,不僅將風險降到了最低,并且濕潤的泥土要比干燥的泥土挖起來更加輕松。
不一會兒,隨著九號匕首的挖掘,一縷光線透入隧道,看來這里離地面很近。
九號沒有停下,她開始盡力的擴大挖出的洞口。
不多時,一個可以供人出入的洞口被挖掘了出來,九號率先鉆出去,隨后是七號。
洞外的天氣很好,明媚的陽光透過樹葉照射下來,在地上留下了斑駁的印記,不遠處還有綻放的鮮花,細細一聞便可以嗅到花香,微風吹過,使如茵的綠草折腰。
只是這兩個人類卻破壞這份寧靜,男孩兒滿身血污臉色蒼白的可怕,女生滿臉淤泥,如同一個泥猴。
但兩人卻絲毫沒有自覺。
七號深深地吸了口氣,帶有綠草氣息的空氣充斥了他的肺葉。
“活過來了??!”
即使是七號,也不禁露出了笑容,他紫色瞳孔似乎也在這一刻放出了光芒。
一旁的九號只是呆呆的看著,看著那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自己夢中的瞳孔,她感覺世界都沒了色彩,只有那雙眼睛散發(fā)著迷人的光彩……但也僅僅是眼睛而已,眼睛的主人在他眼里更像是一個附贈品,僅此而已。
“你是否高興的太早了?”
七號眼中寒芒一閃,順著聲音看去,一道人影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那個人穿著基本和他們相似,年齡看起來比他們稍大一些,但他的右臉卻模糊一片,字面意義上的模糊,當然,右眼肯定是瞎了的,他的傷口就像是有人硬生生扯下了他的右眼的同時還帶走了大片的血肉,事實也是如此,至于是誰做的……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但他一覺醒來時就變成了這樣,沒有一點感覺。
“十二號。”
七號輕喃。
“感謝你還記得我,雖然別人一直很難忘記我?!?p> 十二號露出了謙和的笑容,她和其他人不一樣,在來凌家之前他也是一名貴族子弟,曾學習過君子之道,所以他一直稱自己為君子,如果把臉上的疤去掉,那么他長的到真的像一位君子。
鬼君子,這是他的另一個名字,當然,是他自己取的,這個人有一個怪癖,就是喜歡給自己認可的人取上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就比如他叫七號“永生者”,因為在他眼里,像七號這種人是可以一直活下去的,九號的外號是“瘋子”,這倒是很貼切,因為九號做事從不問理由,從不看結(jié)果,只憑自己喜好做事,戰(zhàn)斗起來也瘋狂無比,最擅長以傷換傷。
諸如此類的,還有很多,但大家都沒把他當一回事,除了他自己也沒人叫這些外號,但他依舊我行我素。
不過奇怪歸奇怪,他的戰(zhàn)力卻是實打?qū)嵉牡谌?,在七號和九號之下,現(xiàn)在七號重傷,九號體力不足,這位“鬼君子”想做什么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