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九點的夜

　　“呯呤嗙啷～”

　　夜幕之際，玻璃瓶破碎的聲音，格外的刺耳，還有難聽的怒吼聲，是一個酒瘋子的怒吼聲。

　　“酒～酒呢？”

　　老漢起身，走了一步，搖晃了一下，又接著走了一步，又搖晃了一下，一步接著一步，他跌跌撞撞的，從破爛不堪的帳篷鉆了出來。扯起少年的頭發(fā)，又搖晃了一下，吐沫星子吐向少年的臉，“哈哈～傻B～”他對著少年喊。

　　少年沒有反應(yīng)，就這樣看著他，少年的牙齒咬得很緊很緊。

　　“啪～”

　　老漢給少年一巴掌，少年的眼淚流了出來，老漢看著他，笑了又笑，接著是一股勁的亂打，一陣亂打過后，少年還是不出氣，老漢使了大勁，揪起了少年，老漢的手抬得好高好高，只揪了一撮毛，他迷迷糊糊的望著那撮毛，說道：“十三，你個大傻叉～你以為你是孫悟空呢？”

　　少年的頭發(fā)，活生生的被他給揪起了一撮，一個蘑菇頭，被他給揪成了有缺陷的蘑菇。少年的眼淚大排的流下，他眨了一下眼睛，牙齒咬緊的動作，微微可見，這是在忍他。

　　老漢對那撮毛哭笑不得，望了又望，說道：“原來是撮毛啊？還以為是十三呢？”老漢站不穩(wěn)，他搖晃過來搖晃過去，嘴角都流出了惡心的口水，一直盯著那撮毛，傻笑：“哈哈～頭發(fā)～真的是頭發(fā)～”

　　老漢把那撮頭發(fā)在少年眼前晃了又晃，“哈哈～你的頭發(fā)～看見了嗎？是你的頭發(fā)～”老漢右手拿著那撮頭發(fā)，左手推著少年，使勁的推著他，“你怎么不反抗?！?p>　　老漢怒斥：“你怎么不反抗?！崩蠞h又推他，怒吼：“啊～說啊～你為什么不反抗?！鄙倌瓯凰频貌讲胶笸?，腳上踩到碎玻璃渣子，那疼痛，一陣一陣的來，可比起，眼前這個人的虐待，這些疼痛并不算什么？

　　他不是不敢反抗，而是無法反抗。

　　老漢扔掉手中的頭發(fā)，半身蹲下，哭哭笑笑。指著少年，笑著說道：“石桑～你個傻B～打你你都不反抗～哈哈～真的是個傻B～哈哈～”老漢一邊瘋狂的笑，一邊拍打著地面。

　　石桑手指頭捏的好緊，捏手里的碎玻璃片，已經(jīng)劃破了他的手，血液一滴一滴的落下。

　　老漢趴在地上，望著微弱路燈下而閃閃發(fā)亮的碎玻璃片。

　　老漢使勁，把石桑摁倒，石桑撞到了一個石頭，一順間，沒有了和老漢掙扎的功夫，老漢望著那個石頭，他終于松了手，拍打著石桑的臉龐，“你個龜孫兒，你起來啊？他奶奶的，你裝死算哪門子的英雄?！?p>　　“起來啊，你快起來啊?！?p>　　這個怒吼聲，似乎是憋了好久，終于肯喊出來一樣，終于肯發(fā)泄一樣。

　　老漢又苦笑著，“呵呵～龜孫兒～石桑你就是個龜孫兒～一點也不像你老子～呵呵～龜孫兒～”

　　老漢勉強(qiáng)的睜開眼睛，那微弱的路燈下，似乎看見了一淌紅水，老漢爬到石桑跟前，扶起他的頭，“血～血～”

　　他把石桑抱到一邊，用手擦了擦他頭上的血跡，用力，他使出了所有的勁，似乎是吃奶的勁都用上了。望著手掌的血液，又哭又笑，“血啊～”他把目光移向躺在旁邊的石桑，呆呆的對著血笑，看看石桑，又看看血，又接著笑，笑了一會兒，他怒吼：“石?！憧础憧炱饋砜窗　@是你流的血～這是你流的血啊～”

　　他見石桑沒有反應(yīng)，他搖搖晃晃的起來，來到石桑跟前，“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啊，我說，這是你的血。哈哈～～～”

　　一腳接著一腳，踹到石桑的屁股上，“你起來呀?！?p>　　酒喝多了，頭暈?zāi)垦?，踢了一會兒，他沒有力氣了，他一屁股坐在沙堆里，他的腳把躺在地上的石桑推開，他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