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聲音震動了神經(jīng),如夢方醒,蘇衡猛然捏住了白露的手,白露顫了一下“喵嗚”一聲團成了一只小白貓一一再不變貓自己的臉就要紅透了,不知怎么收場,簡直是騎虎難下,哦,這就是名副其實的騎虎難下了,可憐了局長大人蘇衡托著手上這一團,想了想一人一貓共浴的畫面,后槽牙一緊。
罪魁禍?zhǔn)仔∧特埪N著尾巴正跑向浴缸,忽然感覺后頸皮一緊,四爪騰空,老虎從后面輕輕把它叼起來,懸放在浴缸正上方松開口。
“噗通!!”
這浴缸本來就是蘇衡定制的,為配合老虎的尺寸,白露若人形尚能勉勉強強踩到底,可惜現(xiàn)在是貓,這浴缸深度有三個它可能還不止,白露一頭栽下去,偏偏蘇衡有心要幫它,索性就像洗拖把一樣,叼著小白貓上上下下的涮,白露被灌了滿嘴的水,吱哇亂動著罵人:“蘇衡.!!咕嘟嘟嘟嘟的..你咕嘟嘟嘟嘟嘟嘟..你大爺?shù)?!!咕嘟嘟嘟嘟嘟嘟.....你有沒有洗過貓!!!!?”
這下蘇衡終于聽清了,停了動作,老老實實回答:“沒有?!?p> 小白貓用爪子拼命的扣著浴缸邊邊保持住平衡,吱哇亂叫的炸毛:“你讓開!我要自己來!”
“那你到我背上來?!碧K衡想了一個辦法,大老虎小心翼翼的邁進浴缸里,但是再小心也沒有用,還是濺了小白貓滿頭滿臉的水。
進了浴缸,小白貓就使勁在老虎背上狂搓一頓泄憤,老虎卻只是安安靜靜的伏著任由它鬧。
“你玩沐浴泡泡球嗎?”大老虎問道,這下倒是讓白露整只貓都驚呆了。
蘇衡是什么人?年紀(jì)輕輕的天之驕子,相貌堂堂的青年知識分子,平日里克己復(fù)禮過的比古人還要講究,待人始終春風(fēng)化雨,保持著良好的標(biāo)準(zhǔn)與要求,未曾與任何人來過玩笑。
比起現(xiàn)代人,蘇衡更像是古代執(zhí)掌家國的丞相,教書育人的夫子,在現(xiàn)代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里守舊的讓人覺得甚至有點腐朽。
沐浴泡泡球這五個字從蘇衡這種君子的嘴里說出來就足夠石破天驚了,更別提蘇衡見白露不出聲,直接叼了一個浸到水里,大大的浴缸里登時布滿了白乎乎的肥皂泡泡,有趣極了,小白貓用自己爪子去抓,卻抓空了,啪嗒啪嗒的打起水花,老虎直接親昵的拱起一串泡泡,吹到小貓咪的腦袋上,像給她戴上了一頂漂亮的皇冠。
“好玩嗎?”大老虎看著小貓咪用尾巴點破一個漂浮的泡沫,溫柔的問道。
“好玩。”白露說:“蘇局長,你說,你的屬下們知道你洗澡還玩泡泡球嗎?”
這下大老虎蘇衡陡然僵住了,小白貓繼續(xù)得寸進尺,大聲嚷嚷:“我要告訴他們!!”
“別說.出去.”
喉管里咕嘟出很輕的一聲,老虎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腦袋半埋進水里,小貓不笑了,用細細的胳膊摟住老虎的脖子,整個貓變成了一個“大”字型,抱住了老虎的脖子,如果勉強把這個姿勢叫做抱的話。
“我逗你的,蘇衡,我不告訴他們?!卑茁队终f:“你知道嗎?我本來一直覺得我們不是一類人?!?p> “所有在系統(tǒng)里的妖獸都太像人了,可我有時候還是想當(dāng)貓?!?p> 奶聲奶氣的小白貓想了想,甩了甩自己的濕漉漉的尾巴:“可是真正當(dāng)貓的時候,我又想做人,我不愛吃小魚干,也不喜歡住橋洞,三花她已經(jīng)徹底放棄當(dāng)人了,但我也不想完全那樣?!?p> “我以前以為你也是那種人?!卑茁锻嶂约旱呢埬X袋,費盡心思的想著形容詞:“就那種很像人的人,就是那種,特別社會的那種社會人?!?p> “也許我就是那種人。”蘇衡眼神黯然,低低應(yīng)了一聲。
“不,你不是?!毙“棕垙埧谔嫠裾J,笑了一下,舔了舔老虎軟軟的毛表示親熱:“我喜歡你屋子里的鈴鐺?!?p> 蘇衡的心里涌起一陣溫?zé)幔切┍豢桃鈮阂值奶煨缘拇_仍然隱藏在他的基因里,那些殘酷的訓(xùn)練,一次又一次鍛煉、淬打著他的神經(jīng),他以為他早已不會是從前那個人,永遠也回不去。
但是此刻,趴在他背上的這只小貓,卻和他說,喜歡他屋子里的鈴鐺。
蘇衡感受到了同類之間真正的情緒相同的力量,那是熱乎乎的一雙手,可以將所有的悲傷剔除。
小白貓洗完了,自己跳出去叼起毯子把自己裹起來,老虎隔著毯子幫它輕輕揉掉身上的水珠,小貓很乖,這次不鬧也不叫。
不過晚上睡覺又成了一個問題,畢竟,男女有別,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跳過了共同使用人類狀態(tài)這個選項,蘇衡非常學(xué)術(shù)性的建議使用動物形態(tài),因為一“根據(jù)現(xiàn)狀分析,我們應(yīng)當(dāng)使用已經(jīng)成功過的案例?!?p> “不行?!?p> 白露反對:“你那么大一只,我又偏偏很小,你一翻身,我不是被壓成貓餅了嘛!那我就是實打?qū)嵉呢堬灹?!?p> “我不會的。”蘇衡很認真的在跟白露保證。
“那也不行,總之就是不行?!?p> 白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說道:“這樣,你動物形態(tài),我人類形態(tài),就這么定了?!?p> “好?!碧K衡琢磨了一下,答應(yīng)了白露的要求。
白露細致對床鋪位置畫好了分界線,拍拍枕頭躺了下去,旁邊睡著一只大老虎確實很難睡著,于是白露索性直接轉(zhuǎn)過了過去,只用屁股對著大老虎蘇衡。
單衣勾出了很流暢的腰線和突兀的蝴蝶骨,大老虎嘆息一聲,不明白為什么會突然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說什么要貼身監(jiān)護,如今對方睡覺睡的很是香甜,自覺今夜自己大概很難入睡。
或許是夜風(fēng)太涼,白露睡著睡著就縮起來,不自覺的往熱乎的地方鉆,她在夢里被一件很大的絨毯妥善的裹住,暖得很滿足,漸漸的舒展開身子,喃喃吟出兩句細碎的夢囈,蘇衡睡得輕,就這樣被驚醒的時候白露已經(jīng)在他懷里,睡得很沉,細細白白的胳膊伸進大老虎的的絨毛里,還把自己小小的臉埋在里面,蘇衡想了想,悄悄的,把毛茸茸的尾巴環(huán)在懷中人纖細的腰上緩緩盤了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