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頤在虞山城經(jīng)營了一家花與茶的小店,每天都用各式各樣的鮮花裝飾,配上天南地北選出來的名品好茶和點心,引來不少人紛紛前往,時間悄然而過,慕名而來的客人一波又一波,也算是小有名氣。
蘇衡正式接手了虞山城和浮屠塔研究項目的第一天,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自己曾經(jīng)是見過他的,畢竟這張臉生得實在是優(yōu)秀,周身的氣質(zhì)溫和儒雅,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蘇衡總是隱隱覺得他和誰有什么相似,直到看到白允頤和這個人一起喝茶。
兩個人交杯換盞,聊的十分投機,白允頤呼喚剛剛下班的白露和蘇衡坐下,這才開始介紹道:“這位是許從之,我與他的父親是知交,早些年也曾經(jīng)跟著我學(xué)過一兩天的字畫,露露可以喊他一句師兄?!?p> 白允頤早年便憑借著一手好字,獲得了無數(shù)大獎,這些年白允頤人越來越低調(diào),極少有人能再請的動他的一副墨寶,東西珍貴,便在社會上越來越難得。
看著一身氣度不凡的許從之,蘇衡心中警鈴大作,隱秘的咬了咬后槽牙。
許從之這算是,情敵?
一旁的許從之笑的眉眼彎彎,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不好意思的沖著白允頤笑:“師父就會打趣我,這個小師妹我是見過的。”
“說來也是有緣分,在小師妹剛剛到達虞山城的時候,還曾經(jīng)稀里糊涂的帶著三花來找過我?!?p> “那個時候小師妹身上沒有身份證,又被妖管局的人一直在四處抓捕,只好請我來做她的監(jiān)護人?!?p> 白允頤一聽,心里更高興了:“原來如此,這段時間我家露露也多虧了你來照顧,從之性格沉穩(wěn),我一貫是最放心的?!?p> 蘇衡眼角劇烈的跳了一跳,努力地端好自己的表情。
確定完畢,是情敵沒錯了。
許從之是一只擁有著名貴血統(tǒng)的布偶貓,但他極少會袒露出自己的妖獸狀態(tài),他的藝術(shù)造詣登峰造極,是國際赫赫有名的建筑設(shè)計師。
一行人全部寒暄完畢,許從之看著白露,半晌,只是長長的一聲嘆息。
“師父,這一次我是專程來跟您說一件事情的?!?p> 許從之轉(zhuǎn)身從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慢慢的推了過去,他的表情很嚴肅,白露正用小湯匙攪著自己杯子里的果茶,蘇衡滿眼都是情意正盯著屬于自己的小貓咪。
白允頤取開文件,原本掛在他臉龐上的笑意逐漸的陰沉下去,他抬起頭,徑直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將自己剛剛看完的文件放在燭火下燃燒成灰燼,他態(tài)度的驟然轉(zhuǎn)變讓人摸不清頭腦。
許從之在一旁乖巧的站著,兩個人有著師徒的情誼和名分,加之這份資料又是自己帶過來的,當(dāng)然也會對彼此的心意更明了一些,白允頤眼光沉沉的,在三個人之間互相流連,他的眼神里似乎裝著很多的故事,又似乎是一片近乎于平靜的淡然。
白露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家爹爹現(xiàn)在這個樣子,多年前二人被許多人到處追殺的時候,爹爹也曾經(jīng)憂心忡忡過,可是比起現(xiàn)在,白允頤身上有一層神秘而又哀傷的氛圍。
“爸爸?”白露叫了一聲,親親密密的來摟白允頤的胳膊,甜甜的撒嬌:“爸爸,你們再說什么?。俊?p> “沒事?!卑自暑U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有爸爸在,無論發(fā)生什么情況,我都會保護你的?!?p> 蘇衡眼神拳拳,靈敏的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白允頤勉勵的笑了兩下,又故意讓白露帶著許從之一起在店里轉(zhuǎn)一轉(zhuǎn)。
“你師兄也是第1次來這里,露露你帶他到處走一走,參觀參觀?!?p> 白允頤微笑著說道:“樓上的花房里有一些快要開花的墨玉海棠,是你師兄一貫最喜歡的花,你們挑上一株,把它打包一下給你師兄帶回去。”
白露應(yīng)了一聲,帶著許從之去了花房。
“白叔叔?!碧K衡眼見那二人已經(jīng)走遠了,這才開口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白允頤慢吞吞的抬起眼皮,看了對方一眼,又垂下長長的睫毛,遮蓋住自己所有的思緒,似乎是在思考著如何將自己剛剛看到的解釋出來。
“李末期已經(jīng)押入管理局監(jiān)獄了吧?這件事情是你親自辦的嗎?”
“是,當(dāng)時是我親手將他制服并且扭送給了監(jiān)獄部。”
蘇衡腦子里思緒萬千,沒有想到這件原本已經(jīng)蓋章結(jié)束的事情,為什么會突然被白允頤追問。
“許從之平日是我最為得意的學(xué)生,而他背后的家族實力與整個華東區(qū)的商業(yè)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p> “我且問你,請你一定要如實回答,當(dāng)時李末期抓住了露露,是不是往她的身體里注射了某種東西?”
蘇衡快速的在自己的腦子里回想起那天的記憶,當(dāng)自己發(fā)了瘋似的破窗而入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一個透明的針管從貓的身上取了下來,李末期大言不慚的想要取出白露身體里的脊髓……
難不成,當(dāng)時的那些針劑有問題?
“我知道你與白露一直真心相待,我也一直看好你們,可是如今境遇不同了?!?p> 白允頤眼中含著悲痛,聲音句句字字帶著悲傷:“我相信你是一個知理的孩子,在情愛與性命的面前你知道該如何選擇?!?p> 白允頤的認真讓蘇衡的心逐漸坍塌了一塊,他的右手忍不住收緊,握成了一個拳頭,將自己原本就有些鈍的指甲,狠狠的扎在掌心里。
“您的意思是……”
“事到如今,我便將實話告訴你了吧,剛剛從之拿給我的那份資料里顯示,這兩日許家突然監(jiān)察到黑市里出現(xiàn)了一種藥劑,可以強制讓妖獸轉(zhuǎn)化為人類,我懷疑,李末期從前研究出來的并不成熟的藥劑已經(jīng)被人流通到了黑市。”
白允頤的眼神穿過時間的長河,撥開曾經(jīng)自己不愿意正視的種種迷霧,冷靜的說道:“當(dāng)年浮屠塔的的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白露的母親就是死在這種藥劑之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