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使出雷法逼退老人的自是馮霄無疑,但面對老人的詢問,馮霄卻充耳不聞,只是趕忙沖上前去,將身受重傷的許連山扶了起來,關(guān)切地問道:
“師兄,你沒事吧?!?p> “沒事沒事,我就是剛才功法被破,一時驚怒交加才急火攻心,休息一會就好了?!?p> 馮霄聞言安心道:“好,那你先在這里恢復(fù)一下,等會兒我可能還需要你的幫忙?!?p> 許連山點了點頭,又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開口問道:“對了馮師弟,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丹藥都催化完了嗎?”
“嗯,果然和你說的一樣,催化那火玄丹之后身體就輕快多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
話剛說完,馮霄便朝著老人的方向走了過去,只是剛一起身就被許連山喊住了。
“哎,馮霄,”
許連山連忙喊道,“你小心些,這老頭身上古怪的地方太多了,我總感覺他還有后手?!?p> “知道了,放心吧,我這邊也沒打算留手?!?p> 馮霄淡淡的回道,隨后便扭身大步流星地朝著老人奔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馮霄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許連山好像看到了一雙銀色的眼眸。
那是雷電的顏色!
而此時的馮霄果然也如同他自己所說的那樣,留情不動手,動手不留情,上來就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樣子。
周身上下電光四射不說,所有的招式也在雷電的加成之下虎虎生風(fēng),一時竟和老人斗了個旗鼓相當(dāng)。
這下使得老人更是目露訝色,要說剛才那小子純粹是靠著靈活的心思和多變的招數(shù)來對抗自己的話,那現(xiàn)在這個愣頭青又算怎么回事。
二人都不過是生靈期上下的實力,自己有多少靈力自己還不清楚嗎,怎么都喜歡一上來就這么揮霍?
難道他還有什么底牌藏著不成,老人思及此處便想起了自己最初的那個疑問。
“這小子到底什么來路?”
因為經(jīng)過剛才的幾次交手,大體已經(jīng)可以判定其主修的是雷系功法沒錯了,但老人心中依舊疑云密布。
雖說雷系功法比較罕見,對修煉的要求很高,但并不意味著就因此被各大門派束之高閣,秘不外傳了。
反而正是因為其修行條件苛刻,所以一旦有所小成,實力往往可以碾壓同等修為之人。
可碾壓也不是現(xiàn)在這么個碾壓法吧。
老人對自身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普通的生靈期別說是二人,就是二十人,二百人對上自己也是彈指間灰飛煙滅的下場。
至于剛才為何同許連山打的難解難分,一來是不想場面鬧的太大。
二來也是自己有心存了戲弄的意思,畢竟上一次這么跟生靈期的孩子交手,已經(jīng)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可現(xiàn)在就偏偏又來了一個,竟然還有隱隱能傷到自己的趨勢,這里一定有古怪。
難不成是這孩子的身世有問題不成,老人如此想到之后,果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孩子在胸口處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原來隨著馮霄不斷地催發(fā)自身功力,那條提前被帶在身上的項鏈也開始發(fā)出了耀眼的光芒,使人不能直視。
此時的項鏈哪里還有當(dāng)初那毫無質(zhì)感的樣子,早已通體銀光閃閃,一眼望去便知不是凡物。
甚至在功力的影響之下,項鏈還開始散發(fā)出逼人的灼熱,直接將相隔的衣物引燃了起來。
馮霄見狀也是索性一把將上衣扯碎扔了出去,露出了上身的肌肉。
令人震驚的是,馮霄脫掉上衣之后,整個上半身的皮膚上全都是一層層的疤痕相互遮蓋,新痕壓舊痕。
甚至還有些疤痕才剛剛?cè)?,此刻露出了底下粉色的皮肉,看得人觸目驚心。
而且疤痕的樣子也十分特殊,不同于一般刀砍斧劈造成的一條直線,馮霄身上的疤痕則更類似于閃電的形狀。
就像是樹杈一般不斷的分裂開來,只不過這次的閃電不在天上,而是打在了人的身上,這樣密集的疤痕實在讓人難以想象馮霄究竟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但經(jīng)過如此一折騰,老人也終于趁機看清了馮霄的全貌,竟是有些丑陋,下頦長而銳不說,且嘴巴也有些突出,有些尖嘴猴腮的味道。
如此長相,又擅使雷電,還不懼雷擊火燒,這所有的一切都把事情引向了一個連老人也不愿承認(rèn)的方向。
只是不待老人細(xì)想,那邊的馮霄就再度發(fā)力,將全身的雷電之力全部匯集到右拳之后,便一下子猛地砸落在了地上。
老人隨即發(fā)出了一聲驚呼,“這是?”
原來在馮霄動作之后,就以他自己腳下的土地為圓心,蛛網(wǎng)一般的雷電瞬間蔓延開來,速度極快,眨眼就到了老人身前。
如此威力對老人來說自然不痛不癢,但是為了驗證自身的猜想,當(dāng)下倒也沒有猶豫,轉(zhuǎn)身便離開了這片雷光閃閃的區(qū)域。
眼見設(shè)想成功,借著剛才的招數(shù)已經(jīng)和老人拉開了距離之后,馮霄才一個跳躍,回到了許連山身旁,俯下身來準(zhǔn)備說出自己的計劃。
在馮霄的身體貼近之后,許連山聽著耳邊嗶啪作響的電流聲,再看著馮霄此時渾身雷光流轉(zhuǎn)的樣子,心里不由一驚。
原來馮霄在招式全開之后的氣機之盛,帶給人的壓迫感簡直尤勝猛獸。
在這強大的電流之下,許連山甚至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這真的是生靈期能有的實力嗎?
許連山不禁在心里暗暗發(fā)問,他現(xiàn)在的心情真是五味雜陳,既有震撼,又有對自己之前所作所為的羞愧。
原來馮霄的實力絲毫不亞于自己,卻一路隱忍,處處謙讓,一切都以大局為重,
反觀自己這邊卻步步緊逼,這種事對一向要強的許連山來說,比什么都讓他難受。
可接下來在聽完馮霄的計劃之后,他卻暴跳如雷地吼道:“馮霄,你他媽瘋了,打不過你一個人走就是了,犯不上這樣。
這老人實力如此強悍,我們打到現(xiàn)在人家連皮都沒破,你說你拿什么傷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p> 面對許連山的聲嘶力竭,馮霄也罕見的沉聲回道:“我身受谷主大恩本就無以為報,這次又承蒙你和師姐不棄,帶我一同出谷。
我馮霄又豈是那忘恩負(fù)義之人,我絕不會讓你死在這里的?!?p> 馮霄說完,也不待許連山回復(fù)便自行將功力提升到了極致,只見雷光大盛間,馮霄的身形也變得模糊起來。
面對如此陣仗,對面的老人卻依舊無動于衷,此刻環(huán)抱雙臂站定,一副十分好奇的樣子。
畢竟這個孩子如果真的像自己的所想的一樣,那接下來應(yīng)該還能帶來不少驚喜才對。
果然,雷光稍退之后,只見馮霄的身形依然穩(wěn)健,但所生的變化卻叫人瞠目堂舌。
只見馮霄在肩膀兩旁的手臂之外,在其后背處此刻竟又生出四條臂膀來,且相比本體還要粗壯的多。
額外的四條臂膀,自然是馮霄靈力所化,此刻同樣閃爍著銀白色的電光,從遠(yuǎn)處看去倒是氣勢十足。
在這額外的四條臂膀出現(xiàn)之后,馮霄的靈力已經(jīng)提升到了頂峰,可他依舊沒有停止動作。
反而在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老人之后,便緩緩閉上了眼睛,與此同時后背的四條臂膀卻開始結(jié)出了不同的手印。
金剛印,八卦印,降鬼印,五雷印。
在四條臂膀的準(zhǔn)備都完成之后,馮霄才用雙手結(jié)出了最為復(fù)雜的一個手印。
請神??!
最后的手印一出,就連一向淡定的老人都大吃一驚,這孩子的招數(shù)別說是下品中一個小小的生靈期,就算是退一萬步講,上品三境的高手又有幾個敢用?
不為其他,就單說這請神一項,不管成功與否,豈沒聽過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
這招一旦出手,先把威力放在一邊,沾染的因果業(yè)力就不是這孩子所能承受的。
眼見局面有些失控,老人也不敢怠慢,連忙在暗里開始運功,準(zhǔn)備隨時找機會打斷馮霄的施法。
好在這招消耗的靈氣之巨,遠(yuǎn)超常人所想,馮霄雖然是個好苗子,但老人同樣不認(rèn)為他可以順利將其使出。
但很快,局勢的走向就再一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預(yù)料。
馮霄在完成了所有的準(zhǔn)備之后,非但沒有任何靈力衰竭的跡象,反而周身上下還開始籠罩在了一片濃濃的黑云之中。
不僅如此,在黑云出現(xiàn)之后,竟然以馮霄站立之地為原點,霎時一道銀色光柱直沖云端。
隨后天地間便開始云崩氣涌,幾朵巨大的黑色雷云也開始極速成型,在雷海翻騰間,一道又一道的閃電開始不停的在里面炸響。
“感念神雷?”
老人眼看此景,繼續(xù)脫口而出道:“我本以為你不過天賦異稟,是一顆耍雷的好苗子。
沒想到你竟是那應(yīng)運而生之人,如此一來,我就更不能讓你把這般大機緣浪費在此處了。”
一邊說著,老人便在一層金光護罩的保護之下朝著雷區(qū)走去,看意思竟然不惜強闖也要阻止馮霄的施法。
許連山見狀勃然大怒道:“你休想!”
而后便強提氣血,準(zhǔn)備用最后一點殘存的靈力來拖住老人,但他哪里知道,對面這是起了愛才之心,前行的目的是保護馮霄,而不是去落井下石。
不過此時一切都無所謂了,因為此術(shù)的所有準(zhǔn)備都已完成。
馮霄此時神情淡漠,面色蒼白,隱隱從口鼻中還有鮮血流出,顯然這招對他的身體來說,也同樣是巨大的負(fù)擔(dān)。
此刻伴隨著肩后四條臂膀的逐一淡化消失,馮霄終于用微弱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念道:
“意通神霄,雷帝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