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榮國公府,一間普通的臥房之內(nèi),有三人正圍坐在一起議論著什么。
三人的身份不是別個,正是前文中提到的胡家兄弟。
其實胡家這一脈,歷來都是陽盛陰衰,也就是后代中男孩多而女孩少。
而且這種現(xiàn)象在胡家中還是尤其的嚴重,往往幾代人也生不出個女兒來。
但也正因為如此,在胡家之中,一旦有嫡系的女兒出生,那便立刻會享受到眾星捧月的待遇。
造成這一現(xiàn)象的原因除了胡家都是女兒控之外,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因素。
那就是胡家的女兒,不出生則已,一旦出生,那便必然是同輩中天資最高的那一個。
其實前一陣子,在陸清河的帶領(lǐng)下,蘇晴和李逍原他們看到的那場精彩的比賽中。
那名女扮男裝的女子,便正是這一代中胡家的女兒!
女孩名叫胡央愛。
作為胡家女兒的同時,她也是屋內(nèi)兄弟三人的大姐。
胡家這一代姐弟四人中,除去大姐之外,那便是老大明樓,老二明誠,還有老三明臺。
而此刻兄弟三人之所以聚在一起,當(dāng)然也不是為了吃火鍋什么的,因為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幾日后,他們大姐的最后一場比賽。
在前幾天的那場大雨中,由于天氣的原因,再加上胡央愛本身也懶得去,所以自然就被算作是主動認輸了。
可沒想到的是,由于陸清河早早就答應(yīng)了別人,會讓蘇晴打一場假賽的事情。
所以下大雨的那天,蘇晴也沒去打比賽……
于是乎,自然而然的,二人便被一起歸進了敗者組里,進行下一輪的較量。
“嘶……”
雖然作為兄弟三人的老大,可胡明樓在看到事情竟然真的被他的三弟預(yù)測成功時,還是不由深吸了一口氣。
“老三你可以啊,這都能推測出來?”
“大哥過獎了……”
胡明臺干笑了兩聲之后,便接著說道:“只是其實我最早算的是這小子會輸,這才會遇到大姐的。
可誰能想到他也和大姐一樣,壓根就沒去呢,這樣倆人才碰上的?!?p> 聽完自己三弟的分析之后,這一次,就連兄弟三人中老二,胡明誠也忍不住感嘆道:
“嘿,老三,要照你這么說,那他和大姐之間還是個冤家唄,要不然這樣都能碰上?”
在聽到自己二哥的質(zhì)疑后,雖然很想反駁什么,可事實畢竟擺在眼前,所以胡明臺猶豫了一下后,還是無奈地回道:
“是呢,我也萬萬沒想到,在這種級別的賽事上,竟然還有人能和大姐一樣灑脫,說不去就不去了……”
“行了行了!”
胡明樓一錘定音,直接打斷了自己兩個弟弟的閑聊。
“碰上就碰上吧,既然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那再說什么也意義不大了。
今天叫你倆過來,可不是為了說那些嘰嘰歪歪的事情的。
老二,前一陣子對面的比賽你去了是吧,趕緊的,把家伙掏出來,我們一看看這個蘇晴的斤兩,也好做個打算?!?p> 既然自己的大哥已經(jīng)發(fā)話,所以胡明誠沒有絲毫猶豫,很快便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面銅鏡。
然而,和一般的單面銅鏡有所不同的是,胡明誠的這面銅鏡竟然是雙面的!
只不過銅鏡的背面現(xiàn)在被一層層厚重的符箓封印了起來而已。
不過即便是這樣,但這也并不擔(dān)心銅鏡的使用。
在胡明誠將一股靈力注入到銅鏡之中后,很快,從鏡面之中,便射出了一道活靈活現(xiàn)的光幕。
而光幕中的內(nèi)容,則正是前一陣子,蘇晴迎戰(zhàn)聶遠的全程錄像。
雖然銅鏡無法發(fā)出聲音,但是好在其投射出的畫面卻十分的清晰。
于是乎,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下,兄弟三人誰也說話,默默地便全程又“復(fù)習(xí)”了一邊蘇晴的戰(zhàn)斗過程。
當(dāng)銅鏡播放完儲存的影像,其散射的光芒也再度熄滅的時候,兄弟三人這才從中回過了神來。
可是即便是這樣,三人依舊舊舊無語,因為蘇晴帶給他們的震撼真是太大了。
就算拋開他對水系的理解不說,就單獨說那靈氣消耗量巨大的水球。
無論三人怎么看,也都沒有想通,為什么一個普通的生靈期能夠釋放出這種級別的招式。
末了,還是老大胡明樓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眼睛后,這才向自己的三弟問道:
“老三,這個蘇晴的背景查出來了嗎?”
胡明臺聞言羞愧地一搖頭。
“沒…沒有……”
“嗯?”
看著對面的反應(yīng),胡明樓明顯動了一絲火氣。
“沒有是什么意思,是沒去查,還是沒查到?”
面對自家大哥的“靈魂拷問”,這時胡明誠顯然不能見死不救了。
所以很快,他便搶著回答道:“大哥,這事你還真不能怪老三,他確實有難處?!?p> “什么意思,你要包庇他了唄?”
“不是,大哥你聽我解釋,關(guān)于這孩子的身世與背景,老三確實早就動手去調(diào)查了。
可誰想到,不查不知道,這一查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人壓根就是個野路子。
他根本就沒有師承什么名門正派不說,就連個響亮的名號也沒有。
甚至前兩天,我和老三去盯梢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上面就一個師傅和一個師哥,然后就沒了。
甚至三人的衣著也是十分的寒酸,完全看不出有哪個宗門的影子。
所以依我看,這人頂多就是一個厲害點的散修罷了?!?p> “散修?”
胡明樓的聲調(diào)又提高了幾分,顯然是有些動了真火。
“老二,老三,是你倆糊涂了還是我糊涂了?
剛才那招你倆也看見了,人家那大水球用出來之后,連他媽的地都壓塌了。
就這種體量的水系招數(shù),你跟我說他是散修?”
胡明樓的聲音越說越大,到最后的時候,甚至已經(jīng)有了些喝問的味道。
所以在他說完之后,對面的二人便被嚇的久久無語,顯然是知道自己判斷失誤了。
因為三人誰都知道,雖然他們的大姐這次并不在乎比賽的輸贏,可那也是分情況的。
胡央愛可以因為自己任性,而故意輸?shù)舯荣悺?p> 但是,如果是被人打敗的話,那就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了。
不過好在,胡明樓很快便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緊接著,他便用平緩地語氣又問道:“老三,你剛才說你提前就算出來這小子會輸,有什么依據(jù)嗎?”
“大哥,這個簡單?!?p> 胡明臺接著說道:“雖然這個蘇晴身手不弱,可對面那個聶遠也不是軟柿子。
尤其是最后的那一劍,那確實是有點東西的。
就算最后還是蘇晴贏了,可我覺得那也是慘勝,這短短的幾天,他肯定是養(yǎng)不好那劍傷的。
所以我才會猜測,接下來的那一場,他多半會輸?shù)??!?p> 胡明樓聞言點了點頭,可眉間卻依舊是一副愁云緊鎖的模樣。
對面二人見狀之后,也不由跟著面色凝重了起來。
因為關(guān)于自家大姐的實力,他們是心知肚明的。
同級別之中那就不用說了,甚至在中三境之中,胡央愛也足有一戰(zhàn)之力。
可就算是這樣,但讓他們想不明白的是,明明勝負毫無懸念,為什么大哥現(xiàn)在還會露出一種擔(dān)憂的神色呢?
于是,良久之后,胡明臺便小心翼翼地問道:
“大哥,你在擔(dān)心什么,難道大姐還會輸給這小子嗎?”
“不,贏是一定會贏的……”
只不過胡明樓雖然這么說,但說到半截他便再度搖了搖自己的頭,顯然是依然愁的不行。
“大哥,那你的意思是?”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在這場比賽中,大姐可能要用到老祖宗給她的那樣?xùn)|西了!”
對面二人聞言頓時大吃一驚。
“啊,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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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國立圖書館。
在浩瀚無邊的學(xué)海中,有三人正在其中美滋滋地“浸泡”著。
而且,在一個僻靜地角落里,手捧著一本古籍的李逍原還搖頭晃腦地念道:
“青丘國之北有獸焉,其狐四足而九尾……”
只不過他才剛念到一半,就被人粗暴地打斷了。
“哎呀,李逍原你快別念了行不行,大家都在安靜地看書,你再看看你?”
“我不管,我就念,你管我?”
“嘿,師傅就在旁邊,你有種再說一遍?”
“切~”
盡管嘴上依舊不服氣,但是在聽到陸清河的位置之后,某人還是明智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這已經(jīng)是他們?nèi)嗽诖颂幎冗^的第六天了。
沒錯,自打蘇晴的劍傷被陸清河治好之后,他們二人便直接被帶到了這個地方。
雖然通過自家?guī)煾档目谥校K晴已經(jīng)得知了自己下一場的對手正是之前的那胡姓女子。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天來師傅不僅沒有帶他做過任何的針對性訓(xùn)練不說。
反而還把他們帶到了這樣的一個書香氣息濃厚的地方。
其實陸清河把二人帶到圖書館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看書。
只不過他們看的書卻十分的有意思,不僅和修煉上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不說,陸清河還專挑那些荒誕離奇神話故事給他們看。
更準確的說,是看故事里的狐仙!
一開始,蘇晴自然對師傅這種行為感到十分的困惑。
因為神話故事里的滿天神魔多了去了,師傅要他們偏偏看一個狐仙干嘛?
不過這么多年來,他也早已養(yǎng)成了和師傅相處的模式,那就是師傅不說,他便不問,因為問了也不會有結(jié)果。
只不過蘇晴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他臉上的表情還是被李逍原看了個滿眼。
于是乎,等到他們第一天從圖書館出來回家之后。
趁著陸清河不注意,李逍原便偷偷對蘇晴說道:
“是不是心里納悶師傅為什么要我們這樣做?”
“你咋看出來的?”
“這個你別管,我就問你,那胡姓女子的上一場比賽當(dāng)中,我早就說過她切開巨石的那一刀有古怪,你還記不記得?”
“有古怪?”
聽到李逍原這么說,蘇晴頓時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還是在回憶了一會之后,蘇晴才問道:“我想起來了,當(dāng)時你說她的刀光形狀上很不對勁,簡直就像某種動物的尾巴對吧?”
“正是!”
李逍原隨即點了點頭,便接著說道:“現(xiàn)在,你明白師傅帶我們?nèi)D書館的用意了嗎?”
蘇晴聞言反應(yīng)很快,“那你的意思是說,那姓胡的女的,是狐貍變的?”
“噓?。。 ?p> 李逍原聞言連忙捂住了蘇晴的嘴巴。
“猜測,這只是猜測,懂不懂?
你這話要是讓師傅聽見,那非得挨揍我跟你說?!?p> 盡管李逍原說的十分委婉,但是經(jīng)過二人的談話之后。
蘇晴還是猶如醍醐灌頂一般,恍然便看透了師傅的真實用意。
于是乎,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師徒三人一行,便在圖書館里徹底地把“狐仙”一族給查了個底朝天……
終于,明天就是蘇晴比賽的日子了。
眼看著自己的小徒弟在這些天里,確實也掌握了不少狐仙一族的資料之后。
陸清河在當(dāng)晚這才把蘇晴叫到了身前,并十分隨意地將三個錦囊塞到了他的懷里。
“咳咳……多寶啊,這里面是為師給你留的三條妙計。
明日比賽,萬一要是陷入了困境,你就按照藍黃紅的順序拆開就行了。
師傅在里面早已為你備下了萬全之策,足可保你高枕無憂!”
“謝謝師傅!”
蘇晴說完,便小心翼翼地將三個錦囊貼身放在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里,不敢有絲毫的閃失。
“好啊,明天大戰(zhàn)在即,你也早睡吧?!?p> 聽到自家?guī)煾档年P(guān)心,蘇晴沒有多想,扭身便往李逍原的方向走了過去,顯然也是真的準備睡了。
只不過他沒有看到的是,此刻在他的身后,陸清河的表情卻十分的精彩。
其中既有奸計得逞的陰險,也有作壁上觀的狡詐,甚至還有一些落井下石的卑鄙,總之就是沒有一個師傅應(yīng)有的慈愛在里面。
然而即使是這樣,可到了轉(zhuǎn)天,當(dāng)蘇晴最后一次踏上比賽場地的時候,他的嘴角卻依然翹起了一個微妙的弧度。
其實,讓他面帶笑容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賽前陸清河雖然沒有露面,但是卻轉(zhuǎn)托李逍原帶了一句話給他,
而且這句話說得還相當(dāng)有水平!
因為陸清河明知在這樣的賽場上,再加上蘇晴又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
所以在賽前的最后一句囑托上,他便愣是絲毫沒有提及勝負二字,而是選擇了一個其他的角度。
當(dāng)時的李逍原是這么轉(zhuǎn)告蘇晴的:
“多寶,師傅說了,這場比賽打完,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而且?guī)煾颠€說,今天他親自下廚,晚上給你做你最喜歡的餡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