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鈺與傅辛言在城門處雙方對峙良久,竟被出現(xiàn)的神秘紅衣女子搗亂了。
這一消息傳至京內(nèi)眾人耳旁,都勾起了大家潛藏的好奇,齊齊推門而出,趕著出城看熱鬧。
幸好,還來得及。
城門口的人越來越多,在這城門處堆得那是一個人山人海。
顧鈺眼眸輕輕一掃,笑的樂不可支,原來所謂的京內(nèi)人上人不過如此,并沒有逃開“人”這個字。
紅衣女子也轉(zhuǎn)頭望向了顧鈺,好奇問了句“你在笑什么?”
“我笑這人啊,”他語調(diào)微揚,勾起心魂,“真愛看熱鬧?!?p>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瞬間沒有了看熱鬧的好心情,臉上紛紛染上了厲色,齊聲說“公子,殺了這賊人,肅我京內(nèi)?!?p> “區(qū)區(qū)小民,竟敢攻訐京內(nèi),罪無可赦?!迸赃呉蝗荷碇L衫,赫然是一起的,大聲向著傅辛言說道,好一副忠心耿耿。
韓家、孟家、杜家等京內(nèi)世家子弟臉上也都不好看了。
傅辛言面不改色,沉靜至極,似乎外界的喧鬧紛擾與他無關(guān)。
此時顧家顧鈺身后的人馬也都齊齊列陣,刀兵相見,楚綰身處風(fēng)暴中心,淡定閑適,說了句,“這可是京內(nèi)主場,他們可是占盡了天時地利,打得過嗎?”
楚綰竟有意想要幫助顧鈺。
顧鈺看著從未見過的神秘女子,開口“打不打得過,打了再說?!?p> 楚綰沒想到看著挺溫潤如玉的人,竟也是一個好戰(zhàn)分子。
“要是你出得起價,也許我能幫你呢。”楚綰還是很想再爭取下。
“你要什么?”顧鈺直接問。
楚綰想了想,想了想,“好像我也沒什么想要的……嗯、我要你?!彼_口頗為大膽,此時身后聽見這話的京內(nèi)眾人,紛紛向她投來了鄙夷的目光。
楚綰才不管他們怎么想的,只是眼神專注至極地看著顧鈺,讓顧鈺有點感覺自己像是被調(diào)戲了,耳朵瞬間泛紅。
楚綰眼尖當然也看到了,藏在面紗后的臉上更是笑意盎然,沒想要竟是這樣一個純情小男孩,顧鈺可真有趣??!
顧鈺不過是反應(yīng)稍慢了會,然后看著她說,“你一個人而已,又怎敵得過千軍萬馬?”顧鈺師從顧家,學(xué)的是光明磊落、大開大合,他的身后的戰(zhàn)無不勝的顧家軍,自有一份傲氣。
楚綰擺了擺手,無奈說“好吧,你要是敗了,我保你一命。怎么樣?”
楚綰當著京內(nèi)眾人面夸下???,讓旁觀者都笑出了聲。
李鈺更是直接說,“公子,請準我出手,捉了她?!?p> 傅辛言看著神秘女子,手腕上的佛珠串順著指尖垂落了下來,他手腕向下一壓,然后擺手一揮,只見原本平平無奇的佛珠串瞬間膨脹了開,映射出萬千光芒。
楚綰素手一揮,紅袖甩出,與那佛珠串斗了開來。
李鈺得了傅辛言的命令,向著楚綰這邊奔來。
顧鈺身后顧家軍擺出“無生陣”,輕騎兵手握長槍齊刷刷指向傅辛言他們。
“你我另辟戰(zhàn)場。”顧鈺對著傅辛言喊話說。
隨后只見顧鈺身輕如燕掠過人山人海,傅辛言也跟著掠過,韓經(jīng)白看著對著秦羽說,“我去看看?!?p> 秦羽長棍反手握著,背在身后,滿是擔憂說“你小心些?!?p> 韓經(jīng)白鳳眸眨了眨,露出幾分少女嬌憨,“嗯,我會小心的?!?p> 楚綰在看到傅辛言他們走了那一剎那,眼神瞬間變得凌厲了些,韓經(jīng)白、孟右原、杜思卓以及其他的京內(nèi)世家掌權(quán)人幾乎都跟著去了。
現(xiàn)在這城門口,諸多世家的頂尖戰(zhàn)力估摸也就十之三四了。楚綰喜上眉梢,顧鈺可真是她的福星啊!楚綰在內(nèi)心感嘆了句。
稍稍等他們走了下,趁著這個時間空擋,楚綰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對著李鈺步步緊逼。
原本借著傅辛言悉心養(yǎng)護的佛珠串,李鈺剛開始還占了上風(fēng),誰知楚綰現(xiàn)在實力大增,李鈺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
“難道剛剛你一直在隱藏實力?”李鈺盯著楚綰問道。
楚綰卻是瞧也不瞧,此刻她有很重要的事要辦,一刻也不能耽誤了。
楚綰一手甩出紅袖,一手結(jié)印,只見那柔軟的不能再軟的紅綢化身巨獸,將李鈺的長矛捆住,然后順著長桿一點點逼近李鈺。
李鈺眼里只剩下最后的那抹紅,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咚”一聲被紅綢五花大綁的李鈺掉落在地,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傅辛言不在,這佛珠串也不過爾爾。
楚綰素手輕揮,她轉(zhuǎn)向了秦羽,紅綢甩出,直逼向他。
秦羽手中長棍脫手而出,與那紅綢交戰(zhàn),一柔一剛,究竟是誰勝誰負?
秦羽厲色,她能將李鈺打落,實力深不可測,初交手后,更是覺得可怕至極。
“是敵非友,大家一起出手?!备导谊嚑I內(nèi),江直開口,只見孟家、杜家、路家、劉家、方家等京內(nèi)眾人齊齊出手。
京內(nèi)的頂尖戰(zhàn)力都在另一片戰(zhàn)場,可是城門口這留著的也不少,即使是這些人,拿到京外,足以壓下所有反抗。
顧家軍此時已落入下風(fēng),楚綰看到這,擔心顧鈺那般也會很快落敗,心中下了一個重要決定。
她輕輕說道,“接魂引”,臉上卻是從未有過的肅穆莊重。
紅綢攔下秦羽、江直等人,給楚綰爭取了時間,楚綰雙手合十,手腕翻轉(zhuǎn),一把匕首出現(xiàn),她握住沿著自己的右手腕直直劃了有一寸長。
血液一滴一滴匯聚了起來,形成一道神秘的血線,然后垂落右手指尖,她結(jié)印的手法甚是奇特,秦羽他們都沒有見過。
“她這是在干什么?”京內(nèi)孟家的一位發(fā)問。
突然,只見一道巨型閃電劃過,落在了楚綰身旁不到一米的地方,然后就是接連幾道落下,以她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半徑一米的圓形包圍圈。
紅綢已經(jīng)被眾人打得落敗,可是這來得很是突然的閃電卻阻礙了秦羽江直等人的攻伐。
此時,京內(nèi)路家路小河眼眸乍亮,“‘接魂引’,傳說中可接引諸天神佛,借往生之力,突破人力所能及之邊界?!?p> 此話一出,秦羽、江直等人面面相覷,如果真是傳說中的“接魂引”,他們這些人不知道能不能抵抗的住?
“請大家全力以赴,守住南城門?!币粋€青澀稚嫩的男孩聲音響起。
“他是天諭子的弟子‘不介’,”杜嘉暄與不介站在一起,開口解釋說,“白山一戰(zhàn)后,京內(nèi)氣運日漸衰退,為此天諭子曾卜了一卦,”
“卦象如何?”
杜嘉暄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了。
此時不介開口,“我?guī)煾嫡f,京內(nèi)是走向衰落,或重回巔峰全倚仗今日了?!?p> “公子鏡早已著急京內(nèi)各家,今日務(wù)必守住南城門?!苯又偶侮验_口,作為杜家二女,兄長杜思卓不在,她便是杜家的最高指揮。
他們的對話也不過是在片刻間,此時閃電已經(jīng)漸漸弱了,楚綰的“接魂引”也要快結(jié)束了,此刻她的額頭上汗滴順著鬢角滑落。
杜嘉暄敏銳地捕捉到楚綰力竭的那一剎,在隔著十來米的距離下,一個漂亮的甩手動作,在眾人的目光下,幾根銀針以光速直刺楚綰眉心、左手手腕、右手手腕。
這便是杜嘉暄的絕招——“斷刺”,可起死回生,也可送入黃泉。醫(yī)者一瞬,生死難關(guān)。
“快出手,‘接魂引’她還未完成?!?p> 不介開口,他年齡雖小,可是卻是天諭子悉心教養(yǎng)的傳承人,并不輸于那些京內(nèi)世家子弟。
楚綰看著接踵而至的銀針、刀兵,眼神里充滿了狠厲,她以壯士斷腕的勇氣,從心內(nèi)逼出蘊養(yǎng)多年的元氣,以自身為火種,點燃周圍元氣。
接魂引如同天幕般遮蔽而下,護住了楚綰全身。
“我靠,她怎么做到的?”此時旁觀的京內(nèi)人都集體看到了這一場奇跡,單人獨挑京內(nèi),堪稱盛景?。?p> 楚綰乘勝追擊,素手握住迎來的刀,當空連斬數(shù)刀,砍向秦羽,此時接魂引大勢已成,戰(zhàn)局似乎已經(jīng)定了。
秦羽等人皆受困于接魂引,不敵那些神秘力量。
此時楚綰飛身逼近秦羽,她要奪棍。
“嚓——”
秦羽握棍橫擋,沒有想到平平無奇的木棍,竟在重力下如同被壓迫了般,猶如老樹脫皮褪去,露出了罕見的黑金木。
此時眾人也都注意到了這邊。
“竟然是黑金木?!贝蠹引R齊感嘆,沒想到以為原本絕跡的黑金木,竟會在他手上。
黑金木之所以這么多人關(guān)注,那是因為當年的那柄戰(zhàn)旗破損時,是京內(nèi)諸多世家拿出自家珍藏的黑金木齊心重鑄的。
當時戰(zhàn)旗重鑄可是耗盡了所有的黑金木,沒想到,竟還有遺漏的。此時江直、杜嘉暄、孟不凡、劉木木等京內(nèi)諸多子弟眼里都寫滿了想要。
黑金木對于他們的吸引力足以讓兄弟反目、父子成仇。
楚綰當然也知道黑金木的“妙用”,她退了一步蓄力,然后刀鋒反劃,秦羽握棍的右手被砍出一道痕,幸好他預(yù)料到了,右手向后退了幾厘米,傷不算太重。
誰知,楚綰醉翁之意不在酒,暗藏殺機,原本垂落的紅綢如同游蛇般,繞道秦羽身后。
秦羽猛地一個轉(zhuǎn)身,長棍攜帶著千鈞之力重重砸向,可惜差一點,那紅綢沿著他的左臂纏繞而上。
此刻接魂引下,眾人早已失去了抵抗之力。
秦羽大勢已去,“刺——”楚綰一刀,目標明確。
秦羽脖頸上出現(xiàn)了一條十分平直的疤痕,猶如遠方的天際線,浪漫至死。
人倒了。
紅綢裹著黑金木棍巍然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