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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前不可說

第三十七章 上書院弟子為民發(fā)聲

堂前不可說 甄稹 3701 2022-07-09 19:21:20

  杜家

  “世家不仁,強(qiáng)拆良緣、霸男欺女,視我們?yōu)槠c狗,今日我們不再發(fā)聲,他日驅(qū)使的牛鞭落在我們在場的每個人的身上,落在我們的子孫后代的背上,又有誰替我們出面?”

  一男子站在椅子上高呼,瞬間點燃了所有京內(nèi)底層平凡人的情緒,引起他們的共鳴。

  又有人站了出來應(yīng)和,振臂高呼,“世家不仁,為了我們的后代能堂堂正正地站著,不被欺辱、有自由戀愛的權(quán)利,我們一定要團(tuán)結(jié)起來?!?p>  群聲鼎沸,呼喊聲和在一起,宏亮地震天動地,傅辛言和杜思卓二人也聽到了些許,雖然不完整,可是“人人平等”的口號卻是聽得很清楚。

  杜思卓端著茶杯的手右手不禁顫抖了些,上好的茶偷偷從杯蓋與杯口的間隙處偷溜了出去,碰——杜思卓放下茶杯,掏出干凈的帕子擦了擦被茶水濺濕的衣裳。

  杜思卓停頓了會,瞅著傅辛言不動如山的模樣,他輕咳兩聲,見傅辛言看了過來,這才說道,“公子,您不出面嗎?外面可是鬧得熱火朝天的,就在這都聽得清清楚楚。”

  傅辛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頗有些玩味地看著他說,“哦,你都聽到了什么?”

  他猜出了杜思卓的意圖,他說這話的目的也是向勾出他的下文。

  杜思卓想要保全杜家的世代清名,所以避重就輕,選擇性的失憶,忘記了原本這事發(fā)生的緣由,捉著“人人平等”的叛逆言論想要他出面肅清,打得是一手好算盤。

  杜思卓聽此話后,臉上倒是淡定極了,絲毫不見畏懼之色,畢竟現(xiàn)在的京內(nèi)已經(jīng)不是千年前了,就算傅辛言是那個人的兒子公子鏡又如何?

  如今京內(nèi)的世家早已被浮華遮了眼,被權(quán)力吞噬了心,哪還記得千年前的誓言,沒有誰會在多年身居高位翻云覆雨后自甘淪為他人的手中刀、馬前卒。

  人心啊!

  世間最是難以捉摸!

  傅辛言赫然一笑,向來不茍言笑的他此刻一笑,杜思卓只感到毛骨悚然的壓迫感,并沒有半絲目的達(dá)成的竊喜,他在想:是否是我們錯了?

  不過這一念頭剛一升起,又立刻被壓制了。

  “走吧,一起出去看看?!备敌裂越猩隙潘甲浚D(zhuǎn)頭向外走去,天潢貴胄、皎皎君子,他定要讓這世間眾生臣服于腳下。

  仰無懼于天,俯首不過螻蟻!

  傅辛言的雄心壯志從不會滅,他不會被這些人所打倒,只會愈挫愈強(qiáng),這條路很難走,數(shù)千年來只有一人成功了

  他知道那個人是多么的強(qiáng),多么的可怕,可是他不想輸,不想輸給那個人,他相信“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

  臨走出門的時候,杜思卓揮手喚來了人,低聲耳語,“去西苑將程先生叫來?!?p>  說罷,那男子快步離開。

  楚綰聽到有人朝著這邊來了,與程羨生說,“我答應(yīng)你,待此事了后,你我二人便再無干系?!闭f道最后,楚綰的嗓音都在顫抖。

  可是這是他說的,是他說“一別兩寬”。她討厭所謂的怨言、苦衷、為你好什么的,她一直信守彼此坦誠、互相尊重,她給他說過,他也知道。

  話一旦說出口,就無法收回。她給過他反悔的機(jī)會,可是程羨生他不要,他堅持著……所以,就這樣吧!

  她是多么無奈與失望啊!

  “程先生,我家公子請您出去一趟。”

  那人高昂著頭,話語間滿是不屑,不愧是宰相門前七品官,就連一個仆人也如此高傲,世家真是了不起?。?p>  程羨生腦海里閃過許多念頭,他明白,想要改變這個現(xiàn)狀,很難!可是有些事總得有人做?。】傆幸惶?,那個新生的世界里,沒有階級劃分,沒有冷漠自私,世人皆愛人,人人皆平等,天下大同。

  程羨生未回話,只是起身,眷戀無比的摸了摸楚綰的長發(fā),嗓音里帶著訣別的糾結(jié)與深情,“綰綰?!?p>  他走后,楚綰看著那張空椅子好久,剛才那人還坐在上面,如今卻不見了,可能以后也不會再看到了。

  眼眶里淚水不自覺地開始凝結(jié),盈滿了流出了,楚綰很是傷心,他連句告別的話語都舍不得說??!怎么這么無情啊!

  杜家大門外

  傅辛言甫一出來,圍觀的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猶如絕美的樂章戛然而止般的寂靜,程羨生開口,睥睨的目光似是在看底層的渣滓。

  那些人也感受到了,可是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啊,都好恃強(qiáng)凌弱、仗勢欺人,自卑又懦弱、蠢而不自知,傅辛言自然明白,當(dāng)年他橫掃八方的時候,不也如此嗎?

  先殺強(qiáng)國,先斬強(qiáng)者,后則不戰(zhàn)而勝。

  他一眼便瞥到了那站在高處,眼神堅毅的數(shù)名人,他們應(yīng)該便是這群人中的領(lǐng)頭羊。

  他不想廢話多言,浪費時間,直接派人將那幾人擒拿。

  荊棘之刺訓(xùn)練有素,只需傅辛言的一個眼神一個揮手,便明白令之所至。

  只見人群中一陣騷動,嘈鬧聲、逃離聲、腳步聲紛紛繁雜、交織在一起,

  “張國安、陳標(biāo)、楊蘇和、袁珂,快走?!?p>  那些人慌忙中從高臺、椅子上跳下了,想要擠入人群中逃離,可惜荊棘之刺可不是浪得虛名的,不一會,便將那些逃離的人全部捉了回來。

  “公子,人都在了?!鳖I(lǐng)頭的王選單膝回稟。

  傅辛言口中的“殺”字還未出口,只聽有人慌忙趕來,大聲喊著,“公子,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p>  一聲比一聲更加悠長,是誰這般大膽,竟敢攔傅辛言。

  杜思卓左思右想,猛地開口,“公子,是上書院的田弄院長?!?p>  “嗯?!备敌裂砸脖硎举澩?。

  杜思卓感嘆道,“沒想到田弄院長也出世了?!?p>  接著,程羨生來的時候,只聽杜思卓悠悠開口,“上書院當(dāng)年可是得了那位親口允諾,獨立于京內(nèi)諸多勢力之外,不染塵世,一心辦學(xué),只求傳承千古,拓取創(chuàng)新?!?p>  程羨生此時也看向了來人,長眉白須,老態(tài)龍鐘,卻疾步飛馳,狀似青年人般硬朗挺拔。

  杜家門前的臺階足有十幾級,只見他兩三步便上來了,“公子?!?p>  田弄拱手看向傅辛言問候了句,傅辛言此時也收起了高傲謙虛地回了一禮,溫和說道,“院長。”

  “多年未見,院長一如舊時。”杜思卓拱手問好,他們都認(rèn)識。

  上書院不分世家平民,皆可入學(xué),只是這上書院的門檻可不是一般的高,上書院的學(xué)生可不是統(tǒng)一招收的,都是由上書院內(nèi)的先生四處游歷,從各地找來的。

  一師一門一生,門下弟子不分貴賤,只以入學(xué)先后區(qū)分。離開書院后,各奔前程,生死有命。

  傅辛言、杜思卓等人也曾入過上書院,對于院長田弄自應(yīng)承師禮。

  田弄雖是上書院院長,可是對于京內(nèi)局勢、世家糾葛也了然于胸,并非如上書院那般超然世外。

  杜思卓、傅辛言自是京內(nèi)世家名流,未來的掌權(quán)人,田弄也不敢倚老賣老,輕視于人。

  恭謙自嘲道,“二位青年才俊,未來可期,老朽不過一將死老翁,受之有愧?!?p>  杜思卓趕忙開口,“院長您太過貶低自己了,我和公子于都曾求學(xué)上書院,院長無需如此。”

  傅辛言盤著手中的佛珠,寒暄的話也不多說了,清冷的聲音猶如獵獵寒風(fēng),“院長,您來此究竟所謂何事?”

  說著指了指臺階下壓著的那些“反民”,“可是為他們?”

  田弄老臉羞愧,摸了摸長長的胡須,轉(zhuǎn)身看著底下的張國安、陳標(biāo)、楊蘇和、袁珂等人,嘆了一口氣,無奈說道,“公子,他們也算是您的師弟,還請您看在老朽的面上,放過他們吧!”

  “哦,”傅辛言帶著疑問的語氣道,“原來他們也都是上書院的學(xué)生??墒?,上書院千年來一直超然世外,不曾入世。如今怎的弟子都論起京內(nèi)事了?”

  田弄無奈擺手,“公子,身為院長未曾管教好弟子,是老朽罪過。可請公子手下留情,饒過他們一命?!?p>  此刻,階下的張國安、陳標(biāo)等人,無畏強(qiáng)權(quán),直視傅辛言等人,大逆不道開口說,“院長,您無需替我們求情。世家欺人太甚,肆意踐踏我等,男子漢頂天立地,自當(dāng)見不平之事出手,否則我們豈不是白讀了這么多年的書?”

  陳標(biāo)一臉正氣,聲如洪鐘,讓眾人都不由側(cè)目,驚嘆此人勇氣可嘉!

  “我靠,這男的可真敢說?。∫膊慌卤粴㈩^??!”

  “你懂啥??!人家這才是真豪杰、真英雄!不懼強(qiáng)權(quán),我輩楷模?!?p>  “年輕人還是太沖動了,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啊,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你說他都入了上書院了,以后前程似錦。這要是早早死了,他爸媽可怎么辦?”

  ……

  眾人間爭論不斷,不過都是低聲交談,靜觀其變。

  傅辛言已經(jīng)出手過一次了,剩下的事就該杜思卓出面了,畢竟這事起因便是程羨生——他的未來妹夫,他又怎能撇開、獨善其身?

  杜思卓也明白傅辛言的意思,走上前來,掃了眼張國安等人,不無慈悲,“念我們都曾是田弄院長的學(xué)生,稱一聲‘師弟’也算合適。作為師兄,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下幾位師弟?”

  接著,杜思卓清了清嗓子,正氣凜然開口,“一、世家自有世家禮儀規(guī)矩,千年來從未欺辱于你們,不知今日,你們?yōu)楹伟l(fā)出此言?”

  “二、圣賢書里說的向來是尊教重道,你們身為上書院學(xué)生,如今卻想推翻千年來的規(guī)矩傳統(tǒng),豈非叛逆之徒?”

  “三、身為上書院學(xué)生,未曾畢業(yè),竟出世惹是生非,致書院于何地?”

  “四、身為學(xué)生,出事后竟要師長出面求情,還談什么男子漢大丈夫。綜上幾點,你們自詡正義之士,豈不可笑?”

  杜思卓條理清晰,每一點都直指張國安等人要害,洋洋灑灑幾句話,懟的張國安等人啞口無言,羞愧得低下了頭。

  陽光正是曝曬時,一只蝴蝶落在了張國安指尖,見此,他抬頭,清醒至極,反駁說,“圣賢書成書于千年前,而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以昔日之書教于當(dāng)世,豈不是落后愚昧?”

  傅辛言眼眸一亮,這張國安看來確是不凡。

  接著,只聽他慷慨陳詞,引經(jīng)據(jù)典、一一批駁,最后張國安說了句,“李光乃是宏郭鎮(zhèn)人,為人熱情善良,曾有恩于我們,如今他遇到困難,我們自當(dāng)幫一把。”

  “趙洋,去請李光來。”

  張國安話剛落,便聽杜思卓吩咐人去將李光叫來。

  杜思卓一臉正氣,“好,正好程羨生也在此地,現(xiàn)在就等李光來,讓他這個當(dāng)事人來澄清?!?p>  原本四散脫逃的眾人,如今也都漸漸圍攏了過來,等著這場大風(fēng)波的結(jié)果。

  秋季的云也飄來了,給此地帶來一絲陰涼。

  青石板上,咯得張國安、楊蘇和等人的膝蓋生疼,不過他們還是挺直了脊背,以一種不卑不亢的姿態(tài)打動了傅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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