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下去吧?!鼻赝鯎]退那幾個美妾。
“柳大人,明日給本王請個法師做做法事,為何本王最近諸事不順。”
“殿下不是剛剛領(lǐng)了大嶼山頭功嗎?為何說諸事不順?”
“那個不算什么。父皇表面上將禁軍諸事交于本宮打理,實際上禁軍的調(diào)動和人事等大權(quán)還在他齊王手里。今日本宮要調(diào)幾個校尉跟隨我去北林狩獵,他們竟然都跟本宮講什么軍務(wù)在身,不敢擅自離崗,除非有許可令。本宮這才知道,齊王他這段時間養(yǎng)病不理朝事,其實父皇對他依舊信任和器重。這怎么不讓本宮窩心?!?p> “殿下。那齊王軍功侍寵,自那齊王回京,殿下你事事低他一等。他順勢而上,殿下必定逆勢而下。這一次大嶼山剿滅逆賊,太子殿下打響了勝利的第一炮,接下來,殿下只需按照臣的計劃行事就好?!绷R睿說道。
“柳大人有何高招?”秦王眼睛一亮。
“給齊王殿下弄幾樁事出來,局面越亂,陛下就越會慢慢對他失去信任?!?p> 趙宇澤冷笑:“那趙墨松精明得很,他如何能被我等雕蟲小技攪亂局面。”
“以前他可能沒有,但如今卻不同了?!绷R睿詭秘一笑。
“說明白點,本宮不喜歡猜謎語?!壁w宇澤不耐煩地催他。
“如今齊王已經(jīng)娶妻,齊王妃就是他的軟肋。一個人一旦有了軟肋,就不可能再堅不可摧了,容易露出短處?!?p> “不行,本宮絕對不允許你拿霖熙來生事。”趙宇澤斬釘截鐵說道。
“殿下誤會臣的意思了?!绷R睿笑道?!俺甲匀恢獣缘钕聦R王妃的心意,臣的意思是借題發(fā)揮,絕對不會傷到齊王妃?!?p> “說來聽聽?!壁w宇澤說道。
柳齊睿為何人?此人心思縝密,善于洞察對方的心思,也有自己獨到的信息渠道。
此人幼時喪父,家道中落,曾經(jīng)在市井中苦苦掙扎求生存。但他人緣極好,街坊鄰居都樂意幫助這對孤兒寡母。
他為官后,不忘回報曾經(jīng)幫助過他的人。為了努力爬升,他秘密組建了情報機(jī)構(gòu),利用市井關(guān)系,多方面挖掘朝廷官員的隱私,借以找到對方的薄弱環(huán)節(jié),順勢而入。
“殿下,你可知那齊王妃嫁入齊王府之前的所作所為?”柳齊睿循循善誘。
“她呀,本宮自然清楚。身患寒癥,長期寄居于鳳凰山的梅花庵。每次她回京城,本宮都會和她一起游玩,打馬球,蹴鞠,聽?wèi)蚝炔琛!壁w宇澤回憶往事,頗為傷感。
中意的女孩轉(zhuǎn)眼嫁作他人婦。身為東宮,也是無可奈何。這怎能不叫他怨恨趙墨松。
“殿下,據(jù)臣所知,那女人其實瞞著家人和她表姐開了家繡坊。”
“什么?霖熙開了繡坊?哪家?”趙宇澤驚愕不已。
“就是最近京城特別有名的錦云坊?!?p> 趙宇澤肯定的語氣說道:“這個本宮知道,之前霖熙帶本宮去過幾回。那是她表姐開的,柳掌柜是她表姐?!?p> “但據(jù)臣所知,這個繡坊齊王妃才是幕后大股東。”
柳齊睿的話讓趙宇澤不得不重視起來。他深知柳齊睿此人從不妄言,所言必實。
“你是如何得知的?”
“齊王妃本來有兩個家丁做侍衛(wèi),一個叫馬大明,一個叫姚浩。齊王妃大婚前曾去過一次晉城找她姐姐,突遇刺客,那兩人護(hù)主不力。后來齊王妃去法云寺上香,又遇刺客,那二人又護(hù)主不力。從此后他們便被齊王請出王府,去了王妃師兄的祥春閣。那馬大明有一個叫做常蘭的相好,也是孟府的一個婢子,他們在城西租了個房子經(jīng)常在那里約會。那房子恰好是臣為官前的老宅。得知馬大明是齊王妃都護(hù)衛(wèi)后,微臣對他做了個跟蹤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他與柳掌柜等人來往密切,不斷替他們進(jìn)貨送貨等。微臣又找人混入錦云坊去做繡娘,發(fā)現(xiàn)柳絮逢大事必要稟報齊王妃,名堂就在這里。”
“不要和本宮說什么名堂不名堂,你直接告訴本宮,那錦云坊是不是霖熙開的。”
“十有八九她就是幕后大股東?!?p> “就算是她,你出謀劃策對付錦云坊,最后遭殃的不還是霖熙嗎?和齊王有甚相干?”
“如果我們在錦云坊上面做點文章,錦云坊出了問題,齊王身為她丈夫,難辭其咎?!?p> “不行,本宮不同意你這個提議,稍有不慎會讓霖熙受苦?!壁w宇澤毫不猶豫拒絕他的建議。
“如果太子殿下不肯從齊王妃下手,那只能直接從齊王下手。”柳齊睿明明白白告訴太子。
“本宮唯一的目的就是奪回霖熙,柳齊睿,實話告訴你,你只要替本王籌謀一個計策,讓齊王和霖熙離心,主動與她和離。最好讓齊王滾回北疆去,永世不得入京,本宮要得到孟霖熙?!?p> 柳齊睿上前一步:“臣有一點不明白?!?p> “說來聽聽?!?p> “你貴為東宮太子,什么樣的美人得不到?為何執(zhí)念于已經(jīng)嫁人的齊王妃?她不過是一個病怏怏的婦人而已,不值得殿下如此大費(fèi)周章得到她。”
“放肆!本宮不許你說霖熙一個字不是。本宮對她的心意,豈是你等鼠輩能明白?”趙宇澤大發(fā)雷霆。
柳齊睿撲通跪地:“殿下恕罪,是臣一時失言。還請殿下息怒?!?p> “起來吧,給本宮相出一個對付齊王的好辦法,本宮就免你無罪?!壁w宇澤不耐煩地輝了個手勢。
“殿下,你的主要敵人不是齊王,而是晉王。你忘了之前晉王給你設(shè)的陷阱,那青樓女子就是他安排的。”
柳齊睿這個人一心想要憑借自己的智謀巴結(jié)太子上位,但他卻不愚蠢,看事情還是很通透的。他看中齊王的人品,但是齊王卻不屑與他同謀。
早先他曾求人引薦給齊王,齊王聽聞此人善于陰謀詭計,拒絕接納他做門客。倒是太子對他,有知遇之恩。短短幾年,他官位晉升三品。
“臣認(rèn)為,太子殿下可以雙管齊下。一邊設(shè)計逼齊王永遠(yuǎn)離開京城,一邊要制造事端離間齊王夫婦,讓他們彼此猜忌,不再信任。太子可趁虛而入?!?p> “柳大人分析透徹。但如何攪亂局面達(dá)成目的,還得柳大人替本王策劃策劃?!?p> “殿下放心。等微臣想好對策后即刻稟報殿下。”
“這事只能你知我知,切不可讓母后和國舅知曉?!鼻赝醵谒?。
“殿下放心。微臣一定盡心盡力為殿下效勞。
“霖熙,醒醒,我們到了。”
趙墨松叫醒靠在他肩膀上打盹的孟霖熙。
孟霖熙慵懶地睜開眼睛。趙墨松撩開門簾出去,他伸手接她。
她走出車廂,將手伸向齊王。突然她大吃一驚。“殿下,這是孟府。”
趙墨松一把將震驚不已的她抱下來。“既然出來了,本王索性帶你再回一次娘家。剛才在宮里,岳父大人已經(jīng)派人來請,他們已經(jīng)備好晚膳等著我們回來?!?p> “太好了?!泵狭匚鯕g欣雀躍,整個人蹦跳起來,兩手環(huán)抱他的脖子。
趙墨松順勢抱著她,任她整個人吊在自己身上。
“熙兒?!鄙砗髠鱽砟赣H和姐姐的聲音。
孟霖熙扭頭一看,父親,母親和姐姐正立在門口看著他們。
父親母親皺著眉頭,姐姐則是捂唇偷笑。
“霖熙,廣庭大眾之下,女孩子家家摟摟抱抱,成何體統(tǒng)?!备赣H言語稍微有些嚴(yán)肅。
孟霖熙對趙墨松頑皮地吐吐舌頭,趕緊從他身上滑下來。
她提裙正欲急急開步,趙墨松一把拉著她的手:“霖熙性子活潑可愛,無妨?!?p> 他牽著她走到孟大人夫婦面前,松開她,兩手行禮:“小婿見過岳父岳母。”
“熙兒。”孟霜華高興地伸過手來。
“走,姐姐,我們?nèi)タ纯醋娓缸婺?,還有嫂子和麒兒?!?p> 姐妹倆拉著手一起往里面小跑起來。
孟府的家丁和婢女紛紛對她行禮打招呼。
她沒有停下腳步,邊跑邊揮舞著另一只手:“張媽媽,我回來了。小艾,我回來了…”
孟大人夫婦看著小女頑劣的背影,表情甚是窘迫。
孟大人對齊王拱手說道:“讓殿下見笑了,是微臣教育不當(dāng),慚愧得很?!?p> 孟夫人也跟著說道:“霖熙這孩子一向皮得很,從小因為她身體不好,我們都不敢責(zé)備她,任由她瞎折騰,沒規(guī)沒矩,讓殿下看笑話了?!?p> 趙墨松兩手負(fù)背,一派怡然。“岳父岳母不必自責(zé),本王很喜歡霖熙這個樣子。”
他欣欣然跟過去。
孟大人夫婦相視一笑,甚是欣慰。
這是孟霖熙許久以來最開心的一天。趙墨松陪著家人在前廳說話,孟霖熙和姐姐見完祖父祖母后,她忙著和嫂子和阿姐說話,時而逗逗小侄子。
晚膳極為豐盛,孟大人不斷敬酒,伯父,曉峰和堂兄等其他人也是殷勤敬酒,趙墨松基本上是來者不拒。
席間,孟大人百感交集。“小女得以死里逃生撿回一條命,全憑齊王殿下危急之下敢于迎娶,費(fèi)力醫(yī)治。微臣敬殿下一杯,以表謝意?!?p> “霖熙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視她為珍貴。讓王妃健康平安,也是本王的責(zé)任?!?p> “多謝殿下。”
席間他們說及孟秋芹即將嫁入晉王府做側(cè)妃一事,孟霖熙大吃一驚。趙墨松卻泰然自若。,應(yīng)是早就知曉此事。
孟秋芹一臉驕矜,好歹也是要嫁入王府的人了,只不過是個側(cè)妃。她本人無所謂,伯父伯母臉色并不是很好。
看得出來,他們并不滿意這門親事。但對方是大皇子,孟府豈敢違背皇家意愿?
宴席散后,趙墨松酒喝得有些多,臉色紅潤,酒意酣然。
“殿下,外面正在下大雨,莫如今夜在府上休息?”孟父盛情邀請。
“謝謝岳父美意。我和霖熙先去她閨房休息一會,等雨小些,我便帶她回府。岳父岳母先去休息吧?!壁w墨松溫文爾雅說道。
孟夫人心中暗自歡喜。如今的齊王和以前大相徑庭,全然不見冷漠和肅冷,對女兒一心一意呵護(hù)疼愛。
孟霖熙走近扶他,他順勢靠著她一起走進(jìn)梅廬。
“姑娘,你可回來了?!绷羰孛窂]的常蘭激動地笑道。
當(dāng)初常蘭很想隨孟霖熙陪嫁去齊王府,但孟霖熙堅持讓她留在梅廬。
趙墨松進(jìn)了屋子?!暗钕拢闳ニ瘯?。等雨聽了我叫醒你?!?p> “不用,給本王煮一壺最好的老茶。王妃是煮茶高手,本王今日要好好品嘗一下王妃的手藝?!彼馉t旁地毯上的軟榻靠去。
孟霖熙是何等講究。不要看她的梅廬范圍不大,僅三百多平米,她的閨房卻是何等精致。
地板上鋪了厚實的錦云坊編織的梅花地毯,葛村燒好送過來的紅泥火爐,孟霖熙親自手繪梅花枝圖案、金師傅打制的鐵爐,茶具等都是依著她自己的品味靜心挑選配置的。
屏風(fēng),茶寵,花瓶等,大多是世面上見不到的古董級別,私家收藏品,每一處細(xì)節(jié)都提現(xiàn)主人的品味。
連那焚香的銅座,也是她從京城云嵐寺覓得的一百多年前的一個香座。
趙墨松暗暗吃驚。
今日她點的是商客從波斯國帶回的安神的白檀,香味極好。
“給殿下拿一床被子過來。然后你們退下吧。”
孟霖熙吩咐兩個丫鬟。
遣散婢女,這里是他們的二人世界。
孟霖熙從未想過有一日會和他如此親密地同在梅廬纏綿以對,不由抿唇一笑。
屋內(nèi)爐火正旺,她褪去披風(fēng),著一襲銀白色滾著紅梅邊的衣裙席地而坐。
她燒水煮茶,燙壺溫杯,動作嫻熟優(yōu)雅。
趙墨松單臂撐頭,斜臥她身邊,出神地欣賞她的身形輪廓之美。
孟霖熙回頭看她,他猛地伸過手,將她拉入懷,身子一翻轉(zhuǎn),她被他壓在身子底下。
灼熱的酒氣一霎罩住她所有的呼吸。
來不及思考,嘴唇已經(jīng)被他封住。
第一次在自己的閨房里和丈夫親熱,孟霖熙既羞澀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