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一直在協(xié)助齊王籌劃太子授封儀式和大婚各項事務(wù)。
今日凌晨起來忙到現(xiàn)在。趙詠書是眾多兄弟里性格最像齊王,做事風格也最像齊王的一個。
趙墨松對這個弟弟也是頗為欣賞,有意扶持他。
誠王從齊王身上學(xué)到許多。
秦王大婚盛宴。從宮外到宣和殿,十里紅毯。從康府門外至宮門外,百姓夾道圍觀,看太子妃大婚盛況。
坐在花轎里的康舒琴,此刻,本能的虛榮心得到滿足。
這場婚宴的奢華程度,自然超過齊王大婚。
更何況,她是唯一有資格在宣和宮和秦王成婚的太子妃。
隔著頭蓋紅紗,她看見孟霖熙緊緊依偎在齊王身邊。
當她步入宣和宮時,所有的后宮嬪妃,皇子皇女及家眷,皆列隊一邊。
再看齊王,一只手緊緊攥著孟霖熙的手,孟霖熙靠在他大半個身子上。
康舒琴心底泛起一絲苦澀。
得不到的,永遠是苦之源。
此刻,她是秦王妃,大御國的太子妃。
婚禮程序繁瑣,趙墨松怕霖熙困乏,一直小心翼翼護著她。
外人看來,孟霖熙如同一塊寶玉,被齊王殿下含在嘴里,捧在手心。
孟大人見了自然心里甚是欣慰。以為小女命將休矣,誰知一場提前完婚的沖喜婚宴果然讓霖熙恢復(fù)健康,這無疑是冥冥之中神靈保佑,護佑小女此生平安富貴。而且齊王對女兒更是忠貞不渝。
接下來是歌舞宴席。一群宮女穿著漂亮的紗裙翩然起舞,舞姿優(yōu)美,不斷博得掌聲。
眾人看舞,趙宇澤的目光則是直直地看著孟霖熙。
今日是他大婚,他卻有些麻木,任憑那些人指揮著,該走就走,該行禮就行禮,該坐就坐。
他和新婦高坐皇帝皇后兩側(cè),他的位置,距離齊王和齊王妃不遠。
眾人喧囂,他獨孤單。內(nèi)心的苦楚無人可訴。
他可以不要這東宮之位,不要妻妾成群,不要榮華富貴,他只想要孟霖熙對自己淺笑嬌媚,再親熱地喚他一聲“太子哥哥”。
然而,伊人已是他人懷中嬌寵。滿堂的紅喜掩蓋不了他一身落寞。
“殿下快看,跳得多好啊?!泵狭匚跻娳w墨松一味低頭,用手扯他衣袖。
“不感興趣?!彼^也不抬,一只手攬著她的腰肢,只顧喝茶。
“殿下,你讓我自己坐吧。這么多人看著,怪不好意思的?!泵狭匚鯚o奈地低低央求。
非得在大眾廣庭之下秀恩愛嗎?這可不是齊王殿下之前的做派?
可是最近感覺他其實很粘人的。她對方的手絲毫不減半點力道。她也不敢用力掙脫,只好任他半擁半摟。
孟霖熙湊近他?!澳悴幌矚g看跳舞?”
他斜睨她,故意逗她:“王妃若肯為本王舞一曲,我定喜歡?!?p> 孟霖熙以寬袖遮口,躲在袖后吃吃笑著。
趙宇澤木然端起酒杯喝酒。
齊王夫婦的對面正坐著晉王夫婦。
趙煜文從未見過趙墨松和一個女人如此親密,大眾廣庭之下,全無之前那股冷漠和嚴肅,渾身上下只見一個寵妻的表情。
謝桂芬如坐針氈,面色蒼白。
孟霖熙無意和她視線對上,她泰然自若微微一笑。
太子大婚,慶?;顒宇H多。宮廷舞宴結(jié)束后,宮里還請了京城最有名的戲班子過來唱戲?;侍笞钕矚g聽戲,難得今日她肯走出宮殿,與皇帝皇后等一起慶賀太子大婚。
太后對大御帝一向較為冷淡,今日難得母子氣氛融洽,以皇帝為主,眾星捧月般簇擁太后聽戲。
胡明走過來對著趙墨松附耳低語?!暗钕?,剛剛齊公子來信,那個人的身份已經(jīng)查明,是北燕十一皇子。”
趙墨松一驚,北燕國皇子為何突然來到大御國?他對胡明做了個手勢,然后將孟霖熙攬進懷里,貼著她耳朵說道:“我去去就回?!?p> 他松開她,兀自起身離去。
等到了無人處。他對胡明說:“派人晝夜盯緊這個十一皇子,一定要查明他此番喬裝潛入我大御國的目的?!?p> “是,殿下?!?p> 他們仨在客棧一起喝酒,那個十一皇子很健談,他說自己是個商人,長期往返大御國和西域諸國之間的生意。
待分開后,趙墨松通知暗衛(wèi)一路跟蹤他。秦霄云入京后,下榻在京城最貴的鳳來客棧。
這幾日,他除了逛街,并無異樣。每日會去附近的聽月樓喝茶。
孟霖熙不喜歡聽戲,見趙墨松離去,便悄悄也起身出去透氣。
她只來到御花園閑逛。天氣很冷,她把披風的帽子也戴起來,厚實的披風將她嚴實罩住,只露出骨碌碌轉(zhuǎn)動的眼睛。
信步走到趙墨松帶她躍上枝梢的地方,仰頭看著那棵茂密的榕樹,回想當初的情景,不由沉浸在美好的記憶中。
“齊王妃?!?p> 身后響起一個女聲。
孟霖熙回頭一看,是謝桂芬。她為何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她不想和這個女人有太多接觸。
“晉王妃?!彼卸Y,正欲離去。
“齊王妃,可以和你說會話嗎?”謝桂芬猛然叫住她。
孟霖熙笑道:“自然可以。晉王妃可是有事?”
“并無多大事。如果齊王妃不介意的話,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你。”
“但問無妨?!?p> “墨松為何突然娶你?”謝桂芬逼視她。
孟霖熙沒想到她會直接問出這樣的問題,她重新打量對方。
“晉王妃何出此言?”她唇際一絲隱隱的嘲弄。
“墨松去北疆時,你才13歲,據(jù)說你一直多病,大多時間不在京城。他此番回京不久便求娶你。我的意思是,你們之前就認識?”
“不認識?!泵狭匚醺纱嗬浠卮?。
謝桂芬暗自驚訝?!凹热荒銈冎安徽J識,那為何墨松突然就求娶你?”
孟霖熙覺得對方這個問題太幼稚,她不想糾結(jié)其中?!皶x王妃一口一個墨松,可見你與齊王殿下關(guān)系匪淺。既然你們很熟,這種問題為何不直接去問他,反而跑過來問我呢?”
“齊王妃莫要不耐煩。姐姐我也只是出于對墨松的關(guān)心,別無他意?!敝x桂芬故作輕松。
孟霖熙莞爾一笑,對她盈盈行禮:“姐姐若無事了,我想再四處走走?!?p> “霖熙?!?p> 身后傳來趙墨松的聲音。他早來了,聽見她們對話,就立著聽完。
“殿—”孟霖熙嘴欲張,一個字沖到嘴邊又咽下去?!澳??!彼鹛鸬厝鰦傻亟械?。
習慣性地沖過去,撲進他懷里。他也是習慣性地將她摟緊?!巴饷孢@么冷,怎么出來了?”
“里面有點悶,想出來透透氣。”她仰頭嬌憨笑著,眼里全是對他的愛戀。
他舉手撫摸她的臉?!澳樳@么涼,我們進去吧?!?p> 他牽著她的手,對著不遠處臉色驟然蒼白的謝桂芬禮節(jié)性地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孟霖熙低語:“人家一口一個墨松叫你叫得那么甜,還說關(guān)心你,你就這么冷淡?”
“夫人的意思是要我對其他女子柔情似水?”他故意逗她。
“你敢?!彼詺馔炱鹚母觳??!摆w墨松是孟霖熙一個人的。誰也別想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