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月黑風(fēng)高夜,全副武裝的三人來到一所舊房子前。
房子看起來荒廢許久,周圍雜草叢生,外圍的墻皮大部分脫落,窗戶上也盡是泥土,搖搖欲墜的木制門被風(fēng)刮得咯吱咯吱作響,更顯得房子陰森恐怖。
“老,老曹,我就納悶了,你為什么偏要晚上來這鬼地方?”袁方說。
“白天得等一晚上,我們住哪去?而且一不小心讓人看見不是會很麻煩嗎。”曹修說。
“我是看出來了,你他媽就一缺心眼,缺德貨,跟你在一起不是被坑死就是被嚇死。”
袁方瑟瑟發(fā)抖,不知是被冷的還是被嚇的。
“稍逼逼,都說了你們在車上,我一個人來。”
曹修也不好受,本想著就一放尸體的房子,以他現(xiàn)在的膽量完全沒問題,可真身臨其境時也被嚇的夠嗆。
他不禁有些慶幸,得虧這倆人跟來壯膽,不然讓他一個人進去別說調(diào)查,能成功不被嚇死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我要是害怕不跟過來,那這輩子還怎么在你面前抬起頭?!?p> “活該,死要面子活受罪?!?p> “少逼逼,趕緊打頭陣?!?p> 韓琳一直在害怕與好奇間徘徊,下意識抓住曹修袖子,“你們可記住,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能落下我,不然我做鬼都不放過你們?!?p> “好可怕?!辈苄扌÷曂虏哿艘幌拢嫘Φ溃骸胺判陌?,真遇到危險我一定會把袁方丟在后面殿后讓你先跑。”
“嗯?”袁方一臉懵逼,然后小聲說道:“重色輕友的魂淡,你還是自己去殿后吧!我在外面給你們放風(fēng)?!?p> “這地方連個…”曹修本想數(shù)落袁方一番,可話到嘴邊又改口了,“你真的不進?”
這一路走來,袁方明顯對他所說的設(shè)想持懷疑態(tài)度??杉幢氵@樣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陪自己胡鬧,這樣的好哥們在特別的時候還是別去刺激他。
“我就算餓死,渴死,隨便找座山跳下去都不跟你進去?!?p> “那好吧?!辈苄廾嫦囗n琳:“那你呢?”
“你記得殿后就行。”韓琳說。
“額,那我們倆進去,袁方你就…放哨?”
“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為什么是疑問的語氣。”
“沒什么意思,那我們進去了?!闭M,曹修又回頭沖袁方說道:“好心提醒你一下,外面風(fēng)大,難免有些瘆得慌,但記住,不管多害怕也別閉眼吸氣再睜開,我試過這招,凈他媽扯淡?!?p> “嗯?”
袁方愣住了。
兩人推開門進去,袁方回過神來,環(huán)顧四周,雜草隨風(fēng)搖擺,身旁的門咯吱咯吱輕響,門上貼著的門神也因時間的侵蝕早已風(fēng)化褪色,四只毫無生氣的大眼正瞪著他。
“額,這,怎么有股當(dāng)炮灰的既視感呢?嗯,這不還是我最危險嘛!”
袁方欲哭無淚,立即推開門跟了進去,一進門就被刺眼的白光刺的睜不開眼。
“哇!”
袁方驚叫一聲伸手去擋。
“?。 ?p> “嗵哧”
韓琳受到驚嚇,手機跌落在地,光線照向上方。
驚魂未定的曹修看清始作俑者后罵道:“臥槽猴子,你是故意來嚇我們嗎?”
“誰故意嚇你們,我就是想跟你們一起進去,誰知道一進門你們就拿手電照我?!?p> “那你喊個錘子?”
“你們不照我怎么會喊?!?p> “行行,是我錯了?!辈苄奕焓謾C,“算我求你了,麻煩你再別一驚一乍的喊了行嗎?這地方人嚇人真會嚇死人的?!?p> “知道了,速度點吧,看完尸體我們趕緊把口罩手套扔了回家洗個痛快澡睡覺?!?p> 此時的三人并未發(fā)現(xiàn),上方被光亮照到的地方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怪蚊在蠕動著。
光線再度照向前方,曹修在前其余兩人在后繼續(xù)前行。
“話說你不是要放哨嘛,跟進來干什么?”曹修小聲問道。
袁方訕笑道:“我們?nèi)臀易钅艽颍f一真有危險沒我在能行嗎。”
“呵呵,那可真是謝謝你?!?p> 曹修無奈看了看左袖子上多出來的一只手,看破不說破。
平房的建筑格局非常簡單,就是一個走廊連接著多個房間,然而在恐懼的作用下,三人走的漫長無比。
穿過走廊來到主房,在光線的照耀下,巨大的土炕一覽無余。
土炕看起來年久失修,炕洞中還有幾塊碎磚塊跌落在地,炕的盡頭是扇緊閉的窗子,月光透過窗戶照在三張鼓起的白布之上。
“記得別亂摘口罩,還有就算戴著防護手套也別到處亂摸?!辈苄尢嵝训?。
韓琳點了點頭。
袁方想了想說道:“聽你這話,怎么有股盜墓的趕腳呢?”
“猴子,你特么快閉上你那烏鴉嘴吧?!?p> “咕嘟”
曹修咽了口吐沫,慢慢向尸體靠近,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立馬停下腳步,可土炕卻像有腿般不斷向他逼近。
看著不斷逼近自己的三具尸體,曹修立即反應(yīng)過來,同時也怒了,往后蹬了蹬腳吼道:“你們還他媽有完沒完,別推我了行嗎?”
被恐懼支配架著曹修往前推的兩人豁然清醒,不約而同的松開了他。
“這還沒發(fā)生什么你們就急著把我往前送,要是真尸變了我還有的活?”曹修吐槽道。
“抱歉抱歉,一緊張都沒發(fā)現(xiàn)在推你?!痹角敢獾恼f道。
韓琳手按胸口,小嘴微張輕呼一口氣,緩解了下內(nèi)心的恐懼與緊張。
“我告訴你們,再別推我呀。”曹修提醒道。
“放心,絕對不會了?!痹奖WC道。
就這樣,三人再次躡手躡腳的往土炕走去,此時的他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后面地上有幾只怪蚊如暗殺者一般緩慢的爬行過來。
來到土炕前,曹修左手拿手機照明,右手小心翼翼的將白布掀開一處,一張悚人的臉露了出來。
這張臉又瘦又腫,臉上布滿密密麻麻的紅包與血絲狀痕跡,加上幾道因車禍留下的傷口顯的十分駭人。
“嘔…”袁方干嘔一聲,“這臉腫么了?我的密集恐懼癥都犯了。”
“看這包的樣子,應(yīng)該是蚊子叮的?!辈苄薹治龅?。
“這怎么可能,蚊子是不會叮死…”
韓琳話到一半戛然而止,因為面前的尸體突然單眼微睜。
與尸體距離最近的曹修瞳孔劇縮,手機摔了下去正好擔(dān)在尸體頭部。
“臥…”
“詐尸了!”
“臥臥臥…”
還未反應(yīng)過來,曹修就被撒腿跑的兩人拉著袖子往后拽,在慣性的作用下他只能跟著后退,爬來的幾只怪蚊猝不及防被三人踩了個稀碎。
“刺啦”
兩只袖子同時被拽斷,還未站穩(wěn)的曹修又因慣性往前撞去。
“槽槽槽…”
曹修雙手好不容易撐在炕沿上免于狗吃屎,卻差點與單眼微睜的猙獰臉來個親密接觸,兩張臉就這么雙眼對單眼,大眼瞪半眼。
“老曹!”
“曹修!”
后方的兩人驚呼道,深怕曹修下一秒就被尸體起來咬上一口。
曹修強忍住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水,用盡全身力氣狠推了下炕沿,使自己坐倒在地,然后雙手撐地快速向后挪動。
挪到兩人跟前,曹修驚魂未定的喘著粗氣。
袁方不給曹修喘息的機會,作勢就要背他往出跑。
“等等!”曹修趕緊制止,“這不是尸變,是熱脹冷縮!”
“啥?”
袁方懵圈了。
“他說的因該是肌肉收縮現(xiàn)象。”韓琳解釋道。
“就是人體的那個…死后能動現(xiàn)象?”
袁方知道卻說不出來,所以只能用兩人聽得懂的方式表達。
“就,就是這樣?!辈苄拚f。
“可這也太巧了吧?”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我們達成某種條件造成的,比如揭開白布。”曹修踉蹌的起身,余嚇未消的說道:“我好像,漏了一點?!?p> 兩人沒有說話,只是別過頭,表示理解的輕拍了下曹修的肩膀。
“你們以為是誰害的,我說你們是不是成心搗亂想玩死我?。靠?!”
“噗…”
在本該害怕的地方,兩人因為這小插曲忍俊不禁。
“這怎么能怨我們,我們也是為了救你,噗,誰想道你那破外套那么脆,一扯就…”袁方突然想到什么,忍住笑說道:“十,十分抱歉,我不該給你買29塊錢一套的地攤貨來著,噗?!?p> “你也太扣了吧?算了,也就看在你倆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曹修搖搖晃晃踉蹌兩步,雙手撐膝,“不過算我求你們,別推我也別拉我,我有手有腳會跑?!?p> “OK?!?p> “好了,說正事,雖然尸體眼睛突然睜開我們可以當(dāng)正?,F(xiàn)象,可尸體臉上那些包就不能當(dāng)正?,F(xiàn)象了?!?p> “的確,蚊子是不會叮死人的,更別說叮成那樣?!表n琳說。
“其實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辈苄抻萄鄣臒艄庾呱锨叭ィ瑢⑹謾C拿起重新照在尸體臉上,“真相只有一個,這些尸體,甚至是那些患有血絲病的動物尸體,可能都是被當(dāng)做一種病毒武器來使用,使用者正是那些奇怪的蚊子。”
“哪有這么玄乎。我覺的還是你想多了,這些包也有可能是尸體水土不服出現(xiàn)的某種…”袁方不再說話,而是豎起耳朵仔細聽著什么,“喂,你們不覺的有什么聲音嗎?”
“猴子!”
曹修很是生氣,這種時候他還不忘嚇人。
“我沒嚇唬你們,您們聽,真有聲音嗡嗡嗡嗡的響呢,該不會…”
三人同時掃向尸體,尸體并無動靜。
密密麻麻的“嗡嗡”聲越來越響,已經(jīng)可以清晰的傳入耳中,三人頓時感到毛骨悚然。
“既然不是尸體,那這聲響是哪來的,難道…”
三人同時回頭,面前的景象在燈光的照耀下驚的他們合不攏嘴,嘴巴張的都快將防護口罩吃下去了。
無數(shù)只怪蚊出現(xiàn)在后方,雖密密麻麻,卻沒有一只亂飛,都只是浮動在半空中原地振翅,就好像在等待號令一齊進攻。
“袁,袁方,你怎么看?”
“大,大人所言極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