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行繼續(xù)道：“而頁老的依附，一般不會保持很長的時間，因為它在你身上收集到足夠的知識以后，就急著將其帶回，分發(fā)給子頁們，以完成它自身的進食循環(huán)。”
“這之后，你會發(fā)現(xiàn)，你在最近一兩年所掌握的知識，變得很模糊，甚至直接遺忘掉。而你整個人，也會變得渾渾噩噩，需要好幾個月時間，才能恢復過來?！?p> “你頭上的白發(fā)，其實不是頁老的本體，它是頁老植入到你大腦的通道，它已經(jīng)扎根到腦部深處，頁老就是通過這根白發(fā)，來吸取你大腦的知識的?！?p> “還好，你請教了這么多人，都沒有一個要強行要將其拔除它的，不然的話，過分的蠻力，也許會將你的整個大腦，都扯出體外?！?p> “如果你當初就找到幻靈旅人，他們在了解到情況后，也是不會去動這根頭發(fā)的，因為只要頁老不再依附在你身上，這白發(fā)就會自然脫落，成為一種有用的材料?！?p> “幻靈旅人需要做的，就是將頁老帶回它的子頁身邊，以解除你和頁老之間的聯(lián)系?！?p> “而根據(jù)你所描述的情況來看，你沒有犯渾，頁老也沒有終止它對你的依附，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與頁老共生的子頁，已經(jīng)全部死在圖書館的大火之中?！?p> “頁老一旦失去了分享知識的子頁，就沒有了離開你身體的理由，它對你依附漸漸變成寄生，而你的身體也逐漸被頁老同化?！?p> “對頁老來說，知識是它生存的根本，只有找到子頁，將知識分享出去，它才能從子頁身上得到能量的反饋?！?p> “所以，頁老會將你的知識都封鎖起來，阻止它們被發(fā)送出去，而這就是你的說話，別人無法聽懂的原因，因為，只要是被頁老認定為知識的信息，你都無法發(fā)送出去。”
百里瑤的理解力很好，她雖然從來未接觸過幻靈，但在聽到肖行敘述后，馬上就融會貫通。她說：“那么，我們現(xiàn)在，只能等著頁老吸引或者衍生出新的子頁嗎？因為原先的子頁，已經(jīng)全部死在圖書館的大火之中了。”
肖行對她投來了一個贊賞的眼神，不過隨即，他又變得為難。
他說：“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但實際上，這卻非常困難，除非你運氣很好，頁老一下子就吸引到新的子頁，不然的話，你需要等它衍生出新的子頁，那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幻靈的壽命非常長，數(shù)萬年起步，數(shù)百萬年也是普通，所以，你剛聽我說得簡單，就以為頁老衍生出子頁的時間很短，但實際上，這個短時間，只是相對頁老而言的，而對我們?nèi)祟悂碚f，這卻已經(jīng)過了大半輩子?！?p> “因為這個衍生的過程動輒就是數(shù)十年，而且，在這數(shù)十年間，你還必須呆在滿布書籍的地方，因為，只有承載知識的物品，才能衍生出以知識為生的幻靈?！?p> “而另外，要讓頁老吸引到子頁接近，那也不是容易的事，因為所有子頁都是由頁老衍生出來的，只有原先的頁老壽命完結(jié)，屬于它的子頁才會四處游蕩。要找到頁老本身就很難，要剛好碰上頁老壽命完結(jié)，那則是更難?！?p> 百里瑤的臉色變成紫青色，她說：“那么，我就只能這樣過一輩子嗎？肖行大師，你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就好像……就好像現(xiàn)在我們點這個香?！?p> 肖行搖了搖頭，說：“我先不說這個香的成本有多高，就是每次使用它，都需要密閉的空間，這對你來說就已經(jīng)不現(xiàn)實了，而且，這香對頁老來說，就是一種催眠藥，使用多了，有了抗藥性，效果就越來越差了?！?p> 百里瑤聞言全身脫力，一下子坐到地上，她呢喃著：“我就……這樣完了嗎？”
肖行開始的時候，也沒有想到事情這么難辦，他把百里瑤扶了起來，安慰道：“天無絕人之路，我們先試著找找看吧?！?p> 兩人來到了帝國學院的圖書館。
經(jīng)過一年的重建，大樓已經(jīng)重新立起，而各類藏書或收集，或購買，也重新豐富起來。
不過，嶄新的圖書館大樓你孤零零地立在其他古舊的建筑群里面，失去了原先數(shù)百年積累下來的歷史厚重感，使人感覺格格不入。
區(qū)區(qū)的一場大火，就好像切斷了文化的傳承，那種因為缺失而帶來的落幕感覺，使人仿佛能夠聽到了先輩們的哀嘆之聲。
肖行和百里瑤在里面走了一圈，舊書還有，但大部分都是新書。
空氣中彌漫著全新的紙張和油墨的味道，數(shù)百年間，學者們埋頭讀書的身影，也似乎被那一場大火，燒得無影無蹤了。
肖行沒有在這里感受到半點幻靈的氣息，他正要拉著百里瑤離開，卻見一個學生不起正在前臺辦理借書手續(xù)。
肖行腦海里靈光一閃，忽然道：“有沒有這種可能，就是大火的時候，有人把帶有子頁的書借出去了，而子頁循著氣息回來時，發(fā)生了大火，只能留在原本的書里面？”
百里瑤此時，正依依不舍的看著那排滿了藏書的書柜，她真的很懷念，以前無憂無慮地看書的日子。
忽然聽得肖行的說話，她也是一呆，然后滿臉喜色，的確有這樣的可能，她自己不就是其中一個嗎？
肖行于是就問圖書館管理員索要借書的登記信息。
本來，這是不允許外人查看的，不過肖行身份特殊，加上內(nèi)外關(guān)系過硬，硬是將那登記冊要了過來。
肖行逐條查看，發(fā)現(xiàn)當時借出的圖書都已經(jīng)還了回來，重新上架，但的確，還有好幾本流落在外，并未歸還。
肖行在已經(jīng)歸還的圖書上面，沒有發(fā)現(xiàn)幻靈的氣息，所以，他將那些借書未還的人員信息都記錄下來，準備一一去拜訪。
接下來的時間，肖行帶著百里瑤一一登門，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到了一個名為穆真的學生，此人因為犯事而被勒令退學了，此時正在家中游手好閑，無聊度日。
百里瑤在看到穆真的名字之后，臉色就變得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