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況?”
胡楊反應很快,立刻打開了手電筒,照向了聲源。
順著手電筒左右橫掃的光柱,眾人看到了迎面跑過來的三個人。
兩個留著雞冠頭發(fā)型,身上穿著破洞褲子的年輕人正在瘋狂的朝燈源處奔跑,而他們身后還跟著一個有些謝頂?shù)闹心耆恕?p> “大哥...大哥們,等等我...”
那中年人左手捂著腰,右手努力的向前伸著,想要抓住前方的二人,但顯然無法觸碰到他們的衣角。
“給爹滾犢子,誰停誰啥b?!?p> 那最前方的粉色雞冠頭頭也不回的罵了一句。
眾人正奇怪他們在躲避什么東西,但只有陸緣叁能夠看到非常模糊的輪廓,他們的身后是有一個只能看清楚輪廓的東西在追著。
“大...??!”
“砰”
那禿頂?shù)闹心耆撕孟癖皇裁礀|西撞了一樣,整個人都爆開在了半空中,殘肢四散紛飛。
“咕?!?p> 陸緣叁看著那轱轆到腳下的謝頂頭顱,咽了下口水。
“啊!”
嚴佳燕死命的抓著盧義,看著眼前的人頭瘋狂的嚎叫了起來。
“喂,捂住她的嘴,別讓她叫了!”
胡楊推了一把發(fā)愣的盧義,誰知那盧義腿竟然軟了,這么一推差點跪了下來。
包衛(wèi)年見狀用鐵鉗一樣的手捂住了嚴加燕的嘴,讓她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草,到站!”
那粉色雞冠頭的男人往前一蹦,進入了電線桿下的光圈,捂著肚子喘著粗氣。
他身后的那個同樣是雞冠頭的男人直接跪到了地上。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陸緣叁看著那個把禿頂中年人裝成了碎片的模糊影像,瞪大了雙眼。
在他的視線里,那個玩意在撞死中年人后沒有一點的停留,竟然轉(zhuǎn)彎進入了兩邊的土房里。
而在那個模糊的影像駛過的地方,留下了散發(fā)著亮光的紙灰,組成了兩條長長的痕跡。
“轟”
而就在眾人還沒緩過氣來的時候,天空中忽然響起了一聲炸雷般的聲響。
“有沒有搞錯,鬼景居然打雷了?”
胡楊抬頭看著墨一樣的天空,一臉的不可置信。
與此同時,就在眾人目睹了第一個死者的時候,在這片鬼村里,出現(xiàn)了一個人。
他穿著黑色的夾克衫,留著寸頭,雙手插兜的站在一棟磚房的房頂上。
他先是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什么也看不見后,拿出了一個大哥大樣式的電話。
“喂,會長?我是季天揚,已經(jīng)到地方了?!?p> 他有些無聊,用腳緩慢的搓著房頂上那些焦黑的粉末,嘴里回著電話。
“叫老大?!?p> “是,老大。”
“情況怎么樣,有多少幸存者?”
“不能確定,這鬼景里面太黑了,什么東西都看不見,就是一個字,瞎?!?p> “那就老樣子,看看有沒有有潛力的苗子,想辦法給撈進來。”
“是,老大?!?p> “東西都帶全了嗎?靈紙,稻草娃娃,揚威劍...”
“我的老大啊,肯定都帶著呢!放心吧,就是一個字,穩(wěn)?!?p> “那行,等你信了啊?!?p> “是,老大。”
“對了,如果碰到兩生花的那幫雜碎,該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一個字,干!”
“行了,去吧。這回你拉進來一個苗子,賞你良田萬畝,美女三千?!?p> 季天揚沒有回答,掛了電話,心道你他嗎自己那點事都解決不完,還給老子送美女。
說來可笑,東方第一鬼舞者天天宅在家里,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一個死去的女人。
季天揚掛了電話后,從身上掏出了一個折疊的紙燈籠。
這個燈籠竟然是只用薄薄的紙張折出來的,沒有一點其他的組件,渺小的火苗在折紙被打開的那一刻,詭異的自動亮起,散發(fā)著藍色的光芒,照亮了季天揚的周身。
隨后,他跳下了房頂。
而就在這個鬼景里,陸緣叁一行人已經(jīng)在胡楊的帶領(lǐng)下,踏上了尋找出口的道路。
“喂,老胡,你上頭現(xiàn)在還沒信,不會栽了吧?”
包衛(wèi)年嘴里叼著煙,有些含糊的說道。
“唉,不知道啊?!?p> 胡楊言語間也充滿了無奈,“這么久了還沒有信,一般來說是上頭也沒辦法了,只能靠自己咯?!?p> “你說的那個飯店和公話超市,到底離這多遠?”
陸緣叁看著戴著眼鏡的漁白,有些奇怪的問道。
“不記得了,可能很長,也可能很遠?!?p> 漁白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模棱兩可的回答了一句。
陸緣叁看著面前打著手電筒的胡楊和包衛(wèi)年,沒有繼續(xù)問下去。
目前來說,這兩個自稱鬼舞者的人還比較靠譜。
無論前方的道路有多么黑暗,至少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著。
“義哥,這怎么這黑呀,我好怕啊?!?p> 嚴佳燕摟著盧義的胳膊有些發(fā)抖。
“別...別怕,有哥在。”
盧義雖然身上也在發(fā)抖,在說話還是那么硬氣。
“銅哥,有吃的嗎?”
劉放慢吞吞的問著身旁的雞冠頭。
“給我滾犢子,你爹還餓著呢。還有吃的嗎?吃你老媽。”
元銅是那個留著粉色雞冠頭的混混,在一番極其不耐煩的自我介紹后跟上了前行的隊伍?!罢娣耍麐尩降渍l在整你爹?”
“我看肯定是狗幫的那群傻逼,銅哥,肯定是他雇了些高科技的東西來整我們。”
焦童任留著綠色的雞冠頭,在元銅身邊低聲下氣的附和道。
“草,讓我逮到他們,肯定給他媽整死?!?p> 元銅摸了摸自己高聳的雞冠頭,氣勢洶洶的說道。
“這是什么味道,這是什么味道?”
吃了一鱉的劉放突然瘋了一樣的叫了起來,“包子!是包子!誰家蒸包子了!”
“包子?”
聽到劉放的聲音后,其他人也似乎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味。
“我要包子,我要包子...”
劉放突然推開了前方的眾人,閉著眼睛,循著味道找了過去。
“喂,別!”
胡楊拉了一把劉放,但沒有拉住,劉放已經(jīng)跟瘋了一樣的沖進了黑暗之中。
“至于嗎,餓成這樣?”
包衛(wèi)年有些奇怪的問道。
他是有機會也是有能力去拉住成放的,不過他并沒有做。
原因僅僅是不想。
眾人也沿著味道加快了腳步,隨后在手電筒光芒的照耀下,眾人發(fā)現(xiàn)了豁然開朗的前方,出現(xiàn)了一家店面。
“八仙...飯店?”
陸緣叁瞇著眼睛念出了名字。
這家飯店不是很大,是那種左右橫移的玻璃門店面,但就這樣一家店,連帶著一片很大的區(qū)域,脫離了磚瓦墻房屋的范圍。
“進去看看唄?這門開著,顯然劉放同志已經(jīng)進去咯?”
包衛(wèi)年歪了歪脖子,率先進入了飯店。
隨后眾人魚貫而入。
飯店內(nèi)有著微亮的燈光,但有些閃爍,只能讓人勉強看清屋內(nèi)的東西。
放眼望去,只有零散的桌椅和有些污漬的墻面。
只是,空氣中那若有若無的香味越來越重了,這次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莫名的香味。
“草,到底是啥玩意這么香?”
元銅的眼睛也有些發(fā)紅,“不行了,忍不了了,到底在哪呢?”
元銅粗暴的踢開攔路的桌椅,眼睛四處觀望著。
很快,他在臨近廚房的一個大飯桌上發(fā)現(xiàn)了一盤包子。
桌子是那種老舊的紅木桌椅,上面有些如同壁畫一樣的雕紋,看起來價值不菲的同時又充滿了懷舊的歲月感。
桌椅上方的電扇已經(jīng)發(fā)黃,沾染了一坨坨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物體,緩慢的轉(zhuǎn)動著。
眾人很快也發(fā)現(xiàn)了這盤包子,咽了口唾沫。
不過,誰也沒有先動,理由很簡單。
這種情況下出現(xiàn)了一盤看起來像剛剛蒸好的包子,是個人都會覺得有問題。
“草,不行了,忍不了了忍不了了?!?p> 元銅伸手向包子摸去,但就在元銅伸手的那一刻,紅木桌子滲出了鮮紅的血液,頭頂?shù)碾婏L扇開始急速的轉(zhuǎn)動起來。
在離桌子不遠處的廚房里,也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聲響,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案板上剁肉。
菜刀落在案板上,發(fā)出猛烈的聲響,沖擊著眾人的心臟,就好像案板上的肉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一樣。
“別吃!”
陸緣叁看著包子的個數(shù),心理咯噔一下,喊出了聲。
那盤子里擺放整齊的包子們,很明顯的缺少了一個。
而使這包子缺失的來源,應該就是剛才進來的成放了。
可是,成放此刻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這代表著什么,陸緣叁根本不用多說。
只可惜陸緣叁的喊聲慢了一步,或者是元銅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抓住了一個又白又大的包子,猛的咬了一大口。
“咕”
他發(fā)出了很大的吞咽聲響,眼中充滿了血絲,整個人的表情變的異常癲狂。
“太美味了,這家的包子餡真是太美味了!”
手中的半個包子露出了粉色的細膩包子餡,散發(fā)著令人迷醉的味道。
第二口很快到來。
元銅吃完了包子后,瞬間就在眾人的面前中消失,沒有留下一點痕跡,除了那盤子里缺失的一個包子。
“??!”
焦童任看元銅吃了一口后,本想也拿一個包子吃。
但就在元銅消失的那一刻,他好像看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恐怖事情一樣,慘叫一聲的跌坐在了地上。
就在焦童任坐在地上的同時,這張往外滲出血液的紅木桌下,伸出了無數(shù)只慘白的人手,抓住了焦童任的腳踝。
而那極速旋轉(zhuǎn)的電風扇上,緩緩的垂下了一團黑色的頭發(fā)和半個身體。
“??!啊!?。 ?p> 這只有一半身體的女人拽著焦童任的腦袋,和桌下的無數(shù)人手一起,把焦童任在慘叫聲中拉成了兩半,臟器和血液在半空中揮灑了一桌。
隨后,這一切都消失不見。
紅木桌子上沒有滲血,桌下也沒有伸出人手,電風扇還在緩慢的轉(zhuǎn)動著,只是有一些莫名的黑色物體。
昏暗的燈光下,眾人有些恍惚的感覺,一時有些錯愕。
“??!”
率先發(fā)出慘叫的嚴佳燕,她不顧一切的轉(zhuǎn)頭就跑,期間還絆到了一個倒在地上的椅子,摔了一跤。
盧義勉強催動著有些發(fā)抖的腿追了上去。
“新增靈異地點,八仙飯店?!?p> 胡楊皺著眉頭,暗自記下了這家飯店的細節(jié),心道又是一個恐怖的靈異之地。
“有點意思啊,這個桌子?!?p> 包衛(wèi)年抽了口煙,臉帶笑容的看著這個老舊的紅木桌子,似乎死了幾個人對他一點的影響都沒有。
屋內(nèi)的幾人對視了幾眼后,也沒多說,慢慢退出了這家飯店,不管桌子上的包子味道是多么的誘人。
就在所有人都離開飯店后的不久,廚房里緩緩的走出了一個身影。
他穿著染血的白色圍裙,左手拿著沾滿了粉色肉餡的菜刀,右手端著一個帶有三個包子的盤子,雙眼如同死人一樣麻木又無神的看著前方。
隨后,他又機械似的在紅木桌子上的大盤子里添了三個新鮮的包子,熱氣騰騰,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