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見賈,今年四十六歲,是一家公司的部門主管。
算了算時間,我到這個鬼地方已經(jīng)有兩天時間了。
窗外黑了又亮起,就像我的心一樣,高低起伏。
這個鬼地方簡直就不是人呆的。
昨天晚上,我親眼看見我房間的窗戶自動被打開,窗戶外出現(xiàn)了一個被吊起的黑影,嚇了老子一跳。
今天是第三天的白天,我站在走廊外,心里盤算著一些想法。
那個臉上有疤的男人說,這地方有鬼。
雖然我也會找一些陰陽先生看看風水,但真要說有即將那些超出科學(xué)解釋的鬼東西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就還是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我本來對此有些懷疑,心道不會是我們幾個不會是被哪個節(jié)目選出來的鬼屋體驗者吧。
但當看到那些脖子上都是勒痕的人后,我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根本就不是活人的樣子。
再高級的化妝,也無法整理出一個人真正的死氣。
我活到這個歲數(shù),送走過不少人已經(jīng)死去親朋好友,但一樓大廳那個老頭,又或者那些樓內(nèi)的住戶,是真正的死人。
活人是不會攜帶著那么濃重的死氣的。
我無法和你形容,但真正接觸過死人的人都知道,活人和死人最大的區(qū)別,就是眼睛。
它們的眼睛沒有一絲活人的生氣,布滿了紅血絲,而且向外突出,看起來根本就是被吊死沒多久的人。
我由此想到了我聽過的那個電臺故事。
這些人,難道都是被那個故事里吊死的男人詛咒而死的人嗎?
在我老家有一種說法,人死回魂,冤死成鬼,魂走頭七,冤鬼尋人替死。
也許這個人想要找到一個替死的人?
我想了想故事中的內(nèi)容,也許需要一男一女兩個人來平息他的怨氣,這樣他才會放我們離開,所以...我要想辦法弄死兩個與我無關(guān)的人。
那個叫夏煙兒的主播小妞看起來不錯,弄你怪可惜的,替死的目標就選定那個長得不怎么樣的女人吧。
好像是叫劉荷?無所謂了。
至于男人...最好騙的應(yīng)該是那個小學(xué)生了,其次是那個頭腦簡單的蕭思,最不好惹的其實是那個吳用和白擇。
我自認看人水平和察眼觀色的能力是有的,不然也不可能座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上。
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實際上是個人精,一個看起來就是個狠角色,實際上也不會差到哪去。
我心里這么估摸著,看著門里陸陸續(xù)續(xù)出來的他們。
等大家一點人數(shù)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少了一個人。
那個學(xué)生不見了。
心知肚明的,大家都明白,現(xiàn)在還不出門的人,九成是已經(jīng)死了。
我心道不錯,這樣就差死一個女人了。
聽著彼此的敘述,大同小異的,無非都是各自的房間里看到了鬼的影子。
不過這兩個女人的經(jīng)歷更加詭異一些,那個敲門的鬼東西居然都已經(jīng)進門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這不是代表著,以后的晚上,那個鬼東西很有可能也會進我們的門嗎?
不行,今天說什么也要想辦法弄死那個女人,我心里暗道著,臉上也跟著表示了驚異。
最后那個叫吳用的人精說去管理員那里一趟,然后那個老頭告訴我們,高祥已經(jīng)打算長期居住在這里,是這個公寓的永久住戶了。
我看著那個老頭穿著的布鞋,聯(lián)想著夏煙兒和劉荷說的,原來每天晚上敲門的東西就是這個鬼老頭。
等我們再次上樓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高祥居然已經(jīng)從樓上下來了。
他同樣變成了雙眼布滿血絲,眼球突出的死人樣子,身體僵硬的下著樓梯,朝著他原先住的那個房間走去。
沒人敢叫住他,他也同樣沒有理會我們,就像根本就不認識我們一樣。
我心里只是感覺到有些恐懼。
死在這棟公寓樓里,就會變成這種行尸走肉,而且...
在他從我們中間走過的時候,身體向前一動不動,頭部旋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們。
我心道這死小孩,連死了都要盯著我們看嗎?
他該不會也含冤而死,變成鬼了吧?
突的,我心里涌出了一個想法。
我們沒有理會已經(jīng)變成鬼的高祥,而是在樓梯上討論一會后,再次分頭行動。
在我的鼓動下,我和吳用以及劉荷一組,蕭思白擇以及夏煙兒一組,分別前往了廁所和六樓。
在廁所門口,劉荷站在了那里,我和吳用直奔最里邊的那個位置而去。
這個位置是我最先發(fā)現(xiàn)的,坑位的門緊緊的關(guān)閉著,沒有人進出。
我當時是在想,鬼也會有三急嗎?就出于好奇心的蹲下去,順著門板的縫隙看了一下。
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腳,也就代表著沒有人嘛。
而且透過門板的縫隙,我還看見了一部不知道是手機還是傳呼機的東西。
樣式很老,無法確定是什么。
我把消息告訴吳用之后,他很感興趣,但是表示這個東西不能動。
我跟他說怕什么,里面又沒有人,我胳膊不夠長,你去夠一下,我給你把風。
這人精小子跟我扯起了皮,還離我非常的遠,看起來已經(jīng)做好了隨時遠離我的準備。
之后,我本想和他繼續(xù)推諉一會,但沒想到他提議了一下,用廁所里的那個拖把桿子去夠,還說什么東西是你發(fā)現(xiàn)的,辦法我給了,行不行動你看著辦。
我心里罵了一句真賊后,按耐不住好奇心,用拖把桿子順著廁所門板的縫隙去夠了一下。
我蹲在門前,就這么一伸,突然從上方伸下來一只慘白的人手,抓住了拖布。
隨后,就垂下了一個同樣慘白的臉來,帶著一雙沒有眼白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我當時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嚇的大叫了一聲,松開了拖布。
沒想到我這么一松,這拖布桿子被門里邊那個鬼東西猛的拽了進去。
我心下當時就一緊,這要是用手去夠,那不是就...
我回頭看了看吳用,他推了推眼鏡,看著被拽進去的拖布,對我笑了笑。
我心里又問候了一句這小子的祖宗,隨后也沒什么可留戀的,直接就離開了廁所。
沒看到腳,反而伸下來一只手,露出一張鬼臉,難道里邊那個鬼東西被倒吊著掛在門后?我心道這玩意是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
但事后又想了想,反正都是棟鬧鬼的樓,我特么計較這么多干什么?
在回去的走廊里,我們看見了幾個走姿僵硬的住戶,他們一樣是無論自身移動到什么地方,腦袋都是死死的朝著我們的方向,用那凸出的眼睛盯著我們。
我心下生出一計,和劉荷找了幾個話題,暗下看著吳用沒什么反應(yīng),心下就穩(wěn)了。
在劉荷注意力全被我的話轉(zhuǎn)移的時刻,我突然喊了一聲看那邊,她果然頭就轉(zhuǎn)向了那邊,之后我猛的一推,劉荷就被我推著撞到了一個住戶的身上。
心道老妹對不住了,不是哥想害你,是想要活下去,真的只能是迫不得已。
這個世界上,到哪都是一樣殘酷。
老老實實去做替死鬼去吧,這樣我就能從這里出去了。
劉荷撞到那個住戶的時候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看著我的眼睛充滿了驚恐,不解和憤怒。
但是沒有關(guān)系,這樣的表情和眼神,我已經(jīng)見得多了。
我手下的員工都是這樣看我,只能說這就是地位,讓人美妙和沉醉,讓下面被你玩弄的人敢怒不敢言。
劉荷頃刻間被那人勒住了脖子,整個人無法發(fā)出一點聲音。
我和吳用就這樣看著,沒有去理會她那懸在半空中,似乎是在求救的的手。
那個住戶的兩只胳膊似乎有著一股怪力,劉荷無論是打還是踹都無法掙脫,一點一點的被提起,雙腳脫離地面,舌頭伸的老長。
而后,劉荷消失了。
我看著這種反應(yīng),心下有門,感覺我的猜測已經(jīng)十拿九穩(wěn)了。
但就在劉荷消失的時候,那個掐住劉荷脖子的住戶似乎解除了什么限制,整個人僵硬的身體動作變的比正常人還要敏捷幾分,直接就像我和吳用的方向沖來。
我心下一驚,不對啊,按理說一男一女的替死鬼已經(jīng)湊齊了,為什么我還沒有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心里想著,但身體已經(jīng)必須要作出動作了。
那個殺死劉荷的住戶已經(jīng)沖了過來。
他穿著紅色的T恤衫,布滿了紅血絲的雙眼突出,伸出了雙手,如同一個正在奔跑的喪尸,面目猙獰的向我沖了過來。
我轉(zhuǎn)頭就跑,但還不等我跑起來,那住戶就已經(jīng)從后面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當下就呼吸一緊,感覺到脖子好像被鐵鉗掐住了一樣,沒有一點氣體能再從脖子中進入和出去,同時感覺到起碼一百八十斤的體重的我,雙腳竟然在一點一點的脫離地面。
我左手想要拉開后面那人的手,右手伸向了吳用,像之前的劉荷一樣,希望前方的人能幫我一把。
但在我絕望的目光中,吳用拿出了一個本子寫了什么東西,之后就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最后能看見的是吳用臉上的那抹笑容。
那凸起的兩腮不動,細長的眼睛輕微的瞇起,帶有一絲莫名的笑容。
你在高興什么?
我的猜測很明顯已經(jīng)錯了,沒有人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啊,你在笑什么?
我對吳用雖然充滿了怨恨,但更多的是好奇。
我相信他一定也會死的,和我一樣,不是被房間里的東西殺死,就是被死去的住戶殺死,所以,我并不著急。
但是,他到底在笑什么?
對我和劉荷一樣想要幫助的不屑,還是說,他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東西?
笑容很淡,目光很深。
這不是一個絕望之人該有的表情和狀態(tài)。
我?guī)е蓡枺谋惶崞?,之后感覺到了脖子上那鐵鉗般的手,變成了一個毛糙東西的觸感,越來越緊,像是一跟麻繩勒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眼前變得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