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風黑雨之中,春秋的身影穿梭在屋檐之間,他在申明劇院后面那個大坑旁停了下來。
搭建謝宅所用的各種材料堆放在雨棚下面,連同那處大坑一起,躲避了暴雨的侵襲。
春秋沒有一絲猶豫的迅速蹲下掀開了擋在大坑泥沙下的木板走了進去。
這些日子以來,這處大坑被工人們打開過多次,沼氣早已經(jīng)散盡,春秋自然也是沒有顧忌太多。
他向四周環(huán)顧了一圈,遂而閃身鉆進了這大坑之內,只是這里伸手不見五指著實太黑。
春秋回身看了一眼入口處蓋好的木板,才把腰間別著的手電筒打開來。
手電筒中燈泡發(fā)射出的橘色光束瞬間充斥了這個狹窄的通道,他順著光束看去,前面是看不見的盡頭。
春秋也是大概可以有些判斷這個通道的距離有多長,他微微躬著身子,前后警惕的看著向里面走著。
“是黃沙石。”他摸著通道兩邊墻壁,自語道。
這黃沙石鮮少用在墓葬之中,因為其沙石質地較為松軟和稀松,容易引起塌方,當然除非當中混合了灰膠。
春秋從腰間拿出一把短匕首,在墻壁上劃了一下低聲自語道:“果然里面摻雜了灰膠。”
“這定是陵陽侯大墓無疑,只要找到主墓室便可以得到我找尋多年的傳國玉璽?!?p> “傳國玉璽?”此刻跟在吉永涼身邊的大島晚村詫異的疑惑道。
吉永涼抬頭看了看天邊一絲霞光透出來,已是拂曉之時,一夜的狂風暴雨早就停歇下來。
他說道:“沒錯,正是傳國玉璽。”
大島晚村接著問道:“老師,我不明白,現(xiàn)在正是一個新的時代。”
“為何您和信田大將還會對這等舊物感興趣?難道這種東西可以替代咱們的先進的槍炮武器嗎?”
吉永涼搖了搖頭說道:“大島,你應該明白的,征服一個國家并不僅僅只是靠武力和武器。”
“對人心的控制才是最有力的,若是整個國家的人都要起來反抗你這個侵略者和征服者,那將是對我們毀滅性的打擊?!?p> 大島晚村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未有再多說什么,吉永涼繼續(xù)說道:“走,隨我下去?!?p> 言罷,兩人縱身跳入了干涸的蓮花池塘中,卻是待到腳下還未站穩(wěn),吉永涼和大島晚村便迅速陷了進去。
就在此刻,春秋已經(jīng)走過狹長的通道,來到了與之相通的一間石室門口。
他站在門口的石階之上,舉著手電照向里面,發(fā)現(xiàn)這里只是一個尋常廳室一般大小,上方的石板上掛著一盞長明燈。
此地已經(jīng)非常明亮,春秋便將手電筒關上,他繼續(xù)環(huán)顧著四周。
這石室里一共有十根黑色石柱,大約間隔著半米的距離矗立鑲嵌在墻壁里。
而中心位置另有一根石柱連接著石室的上下,便是再無其他東西存在了。
春秋想道:這石室里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只有石柱,竟是沒有一扇門可以出去?
他想著,剛要邁下一層石階,這才發(fā)現(xiàn)這石室里鋪陳的地磚非常獨特,并沒有按照平日的常規(guī)擺放,他斷定這里定然有致命的機關存在。
就見,春秋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一個手掌大的圓盤,放在右手掌中,接著用左手的中指、食指和大拇指并用轉動著圓盤中心的小圓盤。
吱呀的齒輪轉動聲,在這間石室里特別突兀,春秋手中的竟是一個木制的羅盤。
他是學習西洋醫(yī)學出身,可是他那雙細長的手并沒有去操縱手術刀,而是靈活的轉動著羅盤上的天干地支!
“向下三階臺階,停。”春秋跟隨著手上轉動的羅盤挪動著腳步,自語道。
他下來三層臺階站定后,轉身抬頭看著那是十根鑲嵌在墻壁里的石柱,有繼續(xù)念道:“青木東,白金西,赤火南,玄水北,中為土!”
春秋不斷的且不停的邁著各個方位的腳步,他時而停下仍是看向十根石柱。
最終在石室中,距離中心石柱兩塊地磚的南北方向的位置停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腳下的地磚,微笑道:“橫向第八塊地磚處,就是這里。”
這時,中心那根石柱忽然迅速轉動起來,周圍墻壁里鑲嵌的十根石柱也一起不停轉動著。
接著竟是從墻壁底部的縫隙處涌動出了炙熱的巖漿,春秋驚道:“哪里出了問題?”
他不停地看著手中的木制羅盤,再看向那十根石柱,巖漿涌動的速度極為反常的快速,它們像是火妖一樣不斷地靠近著春秋的腳邊。
“找到了!”春秋喊道。
只見他從腰間拔出匕首,這正是前幾日他用來試探沼氣的匕首,尾端鑲嵌著鎖鏈,他飛速分別扔向第三根、第七根、第九根石柱的底部突出端。
就見,轉動竟戛然靜止,那些巖漿也開始倒流回了地縫里。
春秋松了一口氣的自語道:“不想,這機關竟是如此致命卻有精妙,若是看不見那些機關觸口,恐怕要命喪于此了。”
現(xiàn)下暫時是安全的,他略是頓了頓走到中心石柱的旁邊,伸出去觸摸了一下這黑色石柱,瞬間便有透骨的寒意走邊全身。
“河西墨玉!”春秋有些驚訝的自語道。
這河西墨玉最早是在商湯時期的景國西北部河西墨地被發(fā)現(xiàn)的,傳說當時黃土飛揚而又貧瘠的西北部,卻在河西墨地有一處藕塘。
這藕塘現(xiàn)于當?shù)馗珊等旰蟮牡谝粓霰┯曛螅敃r的眾人皆為驚嘆,更有很多農(nóng)夫奔波至那墨地踩藕。
而就是這次集體踩藕的時候,墨玉被人們在淤泥中發(fā)現(xiàn),后來經(jīng)精工巧匠神筆雕刻而聞名于世。
但是至今也沒有人知道,這種玉為何突然出現(xiàn)在這淤泥之中,而那片藕塘也在墨玉被找出之后的第二日便干涸不見。
春秋一邊回憶著自己的老師曾經(jīng)對他說的這些久遠的傳奇一邊上下摸索著這墨玉石柱。
卻在這時,他在石柱的下方發(fā)現(xiàn)了一個暗藏的按鈕,春秋躬身輕輕按了一下。
瞬間,整個石室竟開始向后挪動起來,地面也開始下陷不斷向兩邊擴展著!
石室以緩慢的速度反轉著,最終在轉到一半的時候停了下來,春秋的對面出現(xiàn)一個一人高的洞口。
他略是警惕的回頭看了看身后和兩側,并無其他異樣,接著便向洞口走去。
卻在這時,還未等到春秋走到洞口處,便是一個異物從黑暗的洞口中飛了出來。
就見那東西快要近到春秋的面前時,他一個敏捷的側身躲了過去。
春秋驚訝之余看向那異物,竟是插在了墻壁上的一支月牙形的飛鏢,他微微皺眉走到墻壁前,用力拔了下來那飛鏢。
“不怕這鏢上有毒?”只見,大島晚村從黑暗的洞里走了出來,她面無表情的問道。
春秋看去剛要說什么,卻見到吉永涼也走了出來,他忽然感到心中一股怒火直沖而上。
他攥緊了拳頭,生怕控制不住自己,他在心底怒吼著:他,他怎么在這里!
春秋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陰沉著臉說道:“淬了毒的鏢,我可以看得出來?!?p> 大島晚村冷道:“哼,不知禮數(shù)的東西?!?p> 說罷,大島晚村竟是一腳便揣在了春秋的小腿上,他卻是一個踉蹌單膝跪倒在了地上。
那膝蓋硬生生磕在地上的聲音,在這間狹小的石室里顯得格外刺耳。
吉永涼看了一眼大島晚村說道:“大島,不要這樣,這位先生您請起?!?p> 春秋見到就要觸碰到自己的吉永涼,趕緊向后撤了一步,站起來說道:“多謝?!?p> 吉永涼卻是不以為然,他微笑問道:“請問先生您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春秋心底道:看來,這個吉永涼并未認出我,這樣最好不過。
他頓了頓說道:“這,與先生無關吧?!?p> 吉永涼走上前一步,眼中皆是冷意的說道:“既然在此碰了面,那么在下就非常想知道,您到底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春秋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些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吉永涼,他的耳邊響起了那個煎熬和掙扎的時候。
那個人,把春秋拖在玻璃碎渣的水泥地上,不停的質問他:“你到底為什么要殺富田一門!”
那個人就是吉永涼,在大和國那個不見底的鐵牢里的吉永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