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大早蒙蒙亮,涂灣村的村民早早在北門外掃灑,老霍伊德父子也在其中,不過這一次他們干的分外賣力。
整個涂灣村雖然現(xiàn)在外來的兵力越來越多,但是再沒有擾民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被強征走的糧食倒也沒還他們,但是再沒有婦女被糟蹋。
而且男爵的侄子戴維斯·特瓦林爵士老爺領(lǐng)著他們這些村民修繕了哨塔,以后再鬧海盜,村里的老少就有了個躲的地方。
爵士那些訓(xùn)練騎士的計劃,他們看不懂,但他們這些農(nóng)民懂得村子的公路是他們修好的。后山那條崎嶇的小路,半山腰上的果園的水果每年運下來都很費力,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馬給踏平了。
短短幾天一宗宗一件件的好事兒都是在不經(jīng)意間為他們做下的。
不說爵士來的那天就救下了他的妻女,光是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就夠讓小霍伊德從心里往外感激的了。
今天大軍出發(fā)了,這些村民們是又感激又慶幸,說實在的這些領(lǐng)主貴族們第一次讓這些村民們感覺到有他們還其實挺好的。
“趕緊干完活,等天亮了大軍就要出發(fā)了?!?p> ……
“大軍即將到齊了,后援的糧餉能跟上嗎?”
特瓦林村外的圍城營帳中,特瑞典方的總領(lǐng),伯爵的從弟格林·凱博·特瑞典子爵借著營帳的縫隙向外看著。
他手里端著一個懷爐,在晨曦的薄霧中呵著氣。
他的問題自然有人解答,正在一邊穿制服、一邊收拾床鋪的白凈男子提起一件下擺拖地的大皮氅裹在子爵的身上。
“冷,別被風(fēng)捎了,糧道肯定能夠保證,我們陸路可以走灘涂地,水路走大河的逆支流?!?p> 子爵將懷爐塞給這白凈男子,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寵溺得很是英武,一甩皮氅將男子摟在身前,雙手合攏,皮氅上只露出兩個緊挨著的腦袋。
子爵用下巴上的短須在男子脖頸上劃擦、撩撥著,男子似嬌羞的躲著,可欲拒還迎的躲不開他的懷抱。
“別鬧,扎人?!?p> “有你做我的軍需官,我從來都沒有后顧之憂,特瓦林家那群傻子正在追逐我給他們的誘餌,那誘餌是真香?。?p> 等它們咬下誘餌的時候,我已經(jīng)掏了他們的老巢,別動,你說你著什么急穿衣服……”
子爵急切的很有興致,令軍需官自己攏著皮氅,在這半敞著的帳門口,于這皮氅里費力扭曲著拽下松口的白襯衣,于這薄霧中,借著營帳的開口看著自己的軍隊,又忙活了起來。
……
“又濕又難受,睡一宿覺感覺自己快給自己嗆死了。”
說來也怪,不過兩三日的路程之外,涂灣村并沒有起霧,哪怕這里鄰水,潮濕,但來到這之后還真沒怎么見過特瓦林村那處于干旱氣候地區(qū)的晨霧。
“你是睡一宿覺,我和少爺溜溜跑了一宿,就你呼呼大睡?!?p> 威廉日常懟亞當(dāng)森,他也是太羨慕亞當(dāng)森這種在親情擁抱中長起來的孩子了,所以拿話懟他第一名,卻也真關(guān)心他。
“你們昨晚去聯(lián)絡(luò)那些貴族了。那怎么沒叫我呀?”
“叫你干什么呀?去用你那兩個大鼻孔里的兩撮大黑毛嚇唬人家去???你長的最高,怎么就不在意一下我們這些比你矮的人看到你時的那種惡心的感覺呢?就這樣你怎么找媳婦?”
“我這帶著T字牛角巨盔,就漏這么條縫,誰能看見我有鼻毛?”
威廉總能把亞當(dāng)森這老實孩子懟到自閉,“帶你出去都給我們少爺丟臉,你將來有了媳婦晚上睡覺也帶著頭盔,當(dāng)心一角把你自己媳婦兒戳死?!?p> “我……”
“好了!”
坐在椅子上仰著頭的厄邇岡斯將臉上蓋著的熱毛巾摘下來,扔給一旁憋著笑看兩人斗嘴的小亞麻。(城門口收的三個兵中的一個,名兒起的太多我自己也亂,干脆就叫小亞麻吧。)
“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我看特瑞典伯國的這圍城營地今天的動態(tài),是準(zhǔn)備進攻了?!?p> 厄邇岡斯·特瓦林一動,手下的騎士們也都起身,當(dāng)他們走出這個營房,周圍圍攏的其他4個實封爵士的部隊也即刻動了起來。
男爵營帳外守著的十七個宮廷騎士中,有十一個擅離職守,加入了他這邊的陣營里。
尚且沒去北門集合,整個哨塔營帳之中的形式便以涇渭分明。
這么大的動靜,挨著男爵的兩個實封和男爵本人也都走了出來。
見此情景兩個實封都有點冒虛汗。
二人的視線不斷在男爵和爵士臉上來回跳躍,說實話,他們真的怕現(xiàn)在就來一場火拼。
男爵卻笑了,“大衛(wèi),我的侄子,你還真是急切啊,我以為我說的是吃完早飯之后出發(fā)?!?p> 厄邇岡斯則沒什么笑容,讓手下遞過來一個籠子,里邊有兩只野鳥。
“這是侄兒養(yǎng)的信鴿,昨天晚上我就接到了報信兒,特瓦林村被人圍了,信上說有好幾百人?!?p> 說著還拿出一個紙條。
男爵看著那兩只明顯就是剛抓來沒多久,受了驚嚇還在亂叫的野鳥,有點不知道怎么說好了。
他甚至想直說,男爵的繼承沒那么簡單,殺了他也是你這個假侄子直接能繼承的。
“從這里去到特瓦林村得兩天半三天的時間,就說你接到這封信沒有其他的問題,時間上來得及嗎?”
“來得及!”
站在人群之中,自認為并不顯眼的拉姆斯·波頓牧師越眾而出,非常自信的說。
“圣光給了我指引,戴維斯·特瓦林爵士是圣光純粹的信徒所以,圣光愿意降下一次仁慈!”
男爵盡量讓自己看向這個牧師的眼神不像是看傻子,而那些騎士們和士兵們盡量做到不哄堂大笑。
他們聽到了什么?
圣光顯圣,降下神跡,可以把它們一次性的挪到兩天半將近三天才能趕回去的特瓦林村?
開什么玩笑?
“不開玩笑,只要你們都真心愿意加入幫助戴維斯·特瓦林爵士拯救村子的隊伍,就可以了?!?p> 這是牧師說的,但也是厄邇岡斯昨晚跑了一夜試出來的。
他昨晚沒閑著聯(lián)絡(luò)了,這些曾經(jīng)向他表示善意的人之后就嘗試著讓他們口頭承諾愿意幫助自己。
然后就出現(xiàn)了類似游戲中,是否幫助某某某貴族的戰(zhàn)斗的提示,不過內(nèi)容為是否接受他們的幫助?
所以實際上除了男爵和站在他那邊的兩個貴族,其他人已經(jīng)被他拉進隊伍了。
男爵點點頭,也想看看他這個鬧劇能怎么樣?
而這時那些村民們已經(jīng)在塞爾萬特·豪森村長帶領(lǐng)下圍了過來準(zhǔn)備歡送,也模模糊糊的了解到了,即將發(fā)生什么樣的事情。
所有人議論紛紛,但是這些普通的村民們反而質(zhì)樸的更愿意相信。
系統(tǒng)都有一次表示出歡愉和期待。
“趕快瞬移回去吧!只要你真的在他們面前展示神跡,這個村子的信仰就算穩(wěn)了?!?p> 見情況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個地步,男爵點點頭,“我自然愿意加入幫助我侄兒拯救村子的隊伍?!?p> 另外兩個爵士自然以男爵為主,也口頭答應(yīng)。
然而口頭答應(yīng)就夠了,隊伍可以啟程了。
但是厄邇岡斯卻沒有立刻動手,表面上他是給眾人收拾東西的,最后時間。
實際上他就是在等,等系統(tǒng)再度給出提示,已經(jīng)進入攻城營地的特瑞典伯國軍隊開始攻城。
用了一夜的時間,工程梯已經(jīng)搭建好,特瑞典子爵正看著盾車后的步兵推著攻城梯車向著莊園的外墻而去。
他其實只是在等,等這些由個個小貴族派出或自籌的隊伍集結(jié),實際上他帶來的部隊之中很多都是馬商行的武裝商隊。
他們既能提供給養(yǎng),又能幫助攻城,還能搞活攻下城池之后的戰(zhàn)利品經(jīng)濟。
這些商隊就是海盜們最好的伴侶,無論是登岸劫掠還是海上作戰(zhàn),特瑞典伯國的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些為錢賣命的戰(zhàn)友。
或者說他們都是為錢賣命的。
老亞當(dāng)帶著剩下的12個騎士,和兩個軍士帶著的一群輕步兵蹲在女墻后面看著。
沒有人真的會緊張,因為他們都知道少爺終將會帶著部隊神兵天降一般從敵人的背后插入戰(zhàn)場。
這是走之前就已經(jīng)說好了的事情,他們相信圣光就如同相信神眷者的少爺不會拋棄他們一樣。
“等攻城車離近了,就跟往上澆火油。”
老亞當(dāng)多少次戰(zhàn)陣下來,這點事還能安排不明白?
城門早就已經(jīng)用沙土堆死,敵人想要進攻就一招,上墻。
看到下邊這所有的步兵都是推著盾車前,行根本不給他們射擊的機會,便也不浪費任何弩矢,就等著他們的云梯車到位之后的奪城惡戰(zhàn)。
特瑞典子爵那邊也根本沒準(zhǔn)備什么佯攻,在他看來這么點兒小莊園,墻才多高?
如果不是為了等部隊集結(jié),頭一天就一鼓作氣的把它拿下了。
“都給我賣賣力氣,今天下午就在這村子里吃席,先嘗嘗鮮。等打破了特瓦林堡,我在讓你們不封刀殺三天?!?p> 沉重的云梯車,巨大的轱轆碾壓在這還算平整的地面上發(fā)出咕嚕嚕的聲響中,云梯車終于就位。
巨大的云梯翻轉(zhuǎn),狠狠的砸在了女墻上,藏在云梯車箱體內(nèi)的士兵們開始奮力向上沖。
“投火油!”
隨著老亞當(dāng)一聲大喊,攻城戰(zhàn)正式開始。
一個個火油罐被狠狠砸向云梯,噼噼啪啪的脆響聲中,火油罐破碎,油液順著云梯向下淌去,也有很多濺落在攻城的士兵身上。
老亞當(dāng)親自用重型攻城弩發(fā)射一支火箭,當(dāng)燃燒著的箭頭接觸在澆了火油的木板上時,呼的一聲,一條火線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