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驚羽與孫寒煙到了監(jiān)牢。
此時,他們發(fā)現(xiàn)榮紹輝也在這里,而且還在與蕭立輝交談。
孫寒煙目光詫異,而珞驚羽卻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沒有說,更沒有在這時候湊過去。
孫寒煙轉(zhuǎn)頭看向他,冷淡的問道,“珞大人,你說我是不是該去旁聽一下呢?畢竟監(jiān)察殿與囚犯單獨(dú)交談,似乎不太好吧?”
珞驚羽此時則是微微搖頭,笑道,“還是別去了,不然你會打擾他們的?!?p> “哦,好像也是,那我就不去了?!睂O寒煙點(diǎn)點(diǎn)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按照規(guī)矩,一般他們這些監(jiān)察殿人員與囚犯交談的時候,是需要有人在場的,可這時候好像不需要她。
珞驚羽突然轉(zhuǎn)頭說道,“你還真就不去了,萬一他們在商量什么其他的事情呢?”
“有朱賀在那里,我去了也是白去,沒必要唄!”孫寒煙不以為然的說道。
對于這些事情,她才不愿意牽扯其中,反正珞驚羽辦事情的方式他是看不懂,但是目下的榮紹輝與朱賀既然在已經(jīng)在調(diào)查事情了,那她過去無異于有分一杯羹的嫌疑。
珞驚羽則是摘下腰間的墨玉葫蘆,小酌了一口酒,笑呵呵的說道,“我倒是覺得你應(yīng)該去通聽聽?!?p> “為什么?”孫寒疑惑的望著這個吊兒郎當(dāng)?shù)募一铩?p> “前段時間,我才與他說了,盡量不要去接觸蕭立輝,但是你看現(xiàn)在,榮殿不但沒有理會我的話,反而是越加頻繁的接觸,你就不擔(dān)心你這位頂頭上司再謀劃其他的事情?”珞驚羽雙眼微瞇的盯著前方的那三道身影。
蕭立輝站姿筆直,他比榮紹輝要高一些,所以想要正視榮紹輝,就需要低頭,甚至是俯視,但是蕭立輝沒有低頭看向榮紹輝,反倒是看向高處,似乎不屑與這些官員說話,那眼中充滿了蔑視。
朱賀此時倒是沒有去注意這些細(xì)節(jié),而是在記錄著蕭立輝的供詞。
“榮殿,有件事情我稟報了,那是不是代表我有功勞了?”蕭立輝大聲問道,廊道里都回蕩著他的聲音。
榮紹輝撇了撇嘴,滿不在意的說道,“那也要看你提供的線索有沒有價值,若是對破案有幫助,那自然是有功的?!?p> 蕭立輝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準(zhǔn)備措辭,榮紹輝也沒有催促,就站在那里等著。
三十息的時間過去了,蕭立輝才開口說道,“我舉報竇廣平與于思穎有奸情?!?p> “哦,這從何說起?”榮紹輝一愣,隨后看向蕭立輝問道。
“是這樣的,大人,竇廣平之前在這里的時候,我那些兄弟們都經(jīng)常聽到他說夢話,夢里喊著竇驍與于思穎的名字。”蕭立輝若有所思,“還有好幾次,那竇廣平一個人蹲在茅廁里喊著于思穎的名字?!?p> “我懷疑呢,那個竇驍很可能就是竇廣平和于思穎的孩子,那個竇驍不是失蹤了嗎?后來于思穎也失蹤了,我懷疑他們二人是擔(dān)心東窗事發(fā),被竇廣文知道,所以在他們殺人之前就將那孩子給殺了!”
榮紹輝此時雙眼微瞇,似乎在思索著什么,隨后他說道,“行吧,這件事情呢我們會去調(diào)查,你這也算是舉報有功,我會向上面呈報,回去待著吧。”
蕭立輝謝過,就要轉(zhuǎn)身進(jìn)入了牢房,這時身后榮紹輝再次開口,“這件事情,不要告知任何人,記住,是.....任何人!”
蕭立輝此時明白了,同時也將榮紹輝的話語記在了心中。
他心中還是有些小興奮的,雖然他看不起這些所謂的官員,但是在這件事情上還是有能為他所有之人,這也算是一個好處。
榮紹輝雖然沒有明說幫他減刑,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只要他再這樣幾次,那么他就能盡快擺脫這個囚籠了,到時候去往其他地域,鳳陽王朝那什么制裁他,等到他爹統(tǒng)一了五大宗門,就是他殺回來的時候。
榮紹輝將朱賀手中的供詞拿了過來,將其隨手毀掉,朱賀瞪大眼睛,疑惑的看向他問道,“榮殿,這是為什么啊,這不是......”
“這件事還有一個定論,一切等待我們?nèi)フ{(diào)查之后再做決定,而且,與蕭立輝一樣,你也不允許向其他人透露半個字,避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睒s紹輝解釋道。
說完,他便離開了監(jiān)區(qū),朱賀撓了撓頭也跟著離開。
后面的這些榮紹輝雖然做的隱秘,但始終沒有能逃脫珞驚羽的神識。
他看了看離去的兩人,嘴角揚(yáng)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看的身旁的孫寒煙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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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兩人的促膝長談,柳萳葦此時渾身都是冷汗,看向張赫擔(dān)憂的說道,“那也就是說,他們不僅是針對你,而且還在針對張大人?”
張赫點(diǎn)點(diǎn)頭,“不錯,這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汪陵這個人我見過,金行宗的第一天驕,為人深沉,你在無意之中并落入他們的圈套,而我就成為了他們威脅我父親的把柄。”
“原來如此,難怪這些天傅師姐都不讓我出門,就是擔(dān)心露出馬腳,使得他們的一起謀劃都成化為泡影?!绷l葦素手緊握,然后看向張赫問道,“那你現(xiàn)在的危機(jī)已經(jīng)解除了嗎?”
張赫看著這個嬌柔的女子,那一臉真摯的擔(dān)憂,他心中的柔軟被觸動了,起身拉著柳萳葦?shù)乃厥州p聲安慰道,“自然了,我是誰?。窟@點(diǎn)小事情都不能解決嗎?”
他輕輕將柳萳葦拉入懷中,兩人沉浸在這溫馨中。
“跟我走吧!”張赫此時突然開口說道。
柳萳葦嬌軀一顫,她的腦海中想起了汪陵的存在,心中忌憚不已,當(dāng)即說道,“我們走得了嗎?金行宗勢力那么大,就算是大河出院也要對他們俯首?!?p> 張赫安慰道,“沒事兒,你以為金行宗真的能在世俗界為所欲為嗎?這里可是鳳陽王朝?!?p> 柳萳葦懸著的心此時平靜了下來,答應(yīng)了張赫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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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紹輝帶著朱賀回到駐監(jiān)監(jiān)察殿,卻發(fā)現(xiàn)在他們之前,珞驚羽已經(jīng)帶著孫寒煙到了,而且正在翻看蕭立輝之前呈報上來的卷宗。
他當(dāng)時便怒了,沖著珞驚羽伸手說道,“珞大人,你有些過界了吧?這件案子似乎不歸你管,所以這份卷宗你可不能翻閱?!?p> “哦,你想要這個?但是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我是王城巡查使,你們只是配合我,只要是我覺得有問題的案子,我皆可查!”珞驚羽說的很平淡,身軀半躺在椅子上,嘴角帶著笑意,仿佛就實在說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榮紹輝滿臉陰沉,“你雖然是王城巡查使,但是你也只是前來查竇志文父子的事情,你沒權(quán)利干涉其他案件。”
珞驚羽則是笑著搖頭,不打算繼續(xù)在這個話題上糾葛,他說道,“你想要這份卷宗也不是不可以,把你之前在蕭立輝口中得到的線索告訴我。”
榮紹輝此時也是十分的憋屈,但是他就是不告訴眼前這個毛頭小子,只是為了得到了蕭立輝的卷宗,他開口說道,“蕭立輝舉報了竇廣平的一些事情,至于是什么不可能告訴你。”
他不想功勞給珞驚羽搶走了,而且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在他的職責(zé)范圍之內(nèi),是他的事情,他絕對不允許其他人插手進(jìn)來。
珞驚羽則是撓撓頭問道,“就這?沒了?”
榮紹輝冷哼了一聲,“這件案子我會直接向陸殿稟報,你還是好好去查你的一零案吧。”
珞驚羽嗤笑了一聲,直接將手中的卷宗扔在了桌子上,隨后他就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
與榮紹輝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輕聲提醒道,“奉勸榮殿一句,離那蕭立輝遠(yuǎn)一下,以免被居心叵測之輩利用。”
榮紹輝當(dāng)即就不樂意了,轉(zhuǎn)頭看向珞驚羽說道,“我怎么就會被人利用了,我辦案子就能成為別人的手中刀了?”
珞驚羽敲了敲腦袋,笑道,“那我就直接告訴你吧,你們之前給蕭立輝減刑不合律法,而且那些卷宗上記載完全就是雞同鴨講,而且,他的判刑都可能是誤判,他可能...是故意殺人!”
說完這句話,珞驚羽便走向大門走去,他發(fā)現(xiàn)孫寒煙還在大殿上,便喊道,“怎么?不去吃飯了?”
“哦,榮殿,那我先走了啊?!睂O寒煙看向一臉陰云的榮紹輝說道,便快步離開了大殿。
朱賀此時也感覺榮紹輝的情緒有些不太好,便告辭跟著珞驚羽喝孫寒煙離開了大殿。
榮紹輝對于珞驚羽的所作所為大為不滿,他認(rèn)為珞驚羽就是擺明了要搶走屬于他的功勞,心中很是憤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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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樓的廊道中,傅妍麗此時一臉的陰狠,眼神中充斥著一種莫名的殺機(jī)。
她斷定柳萳葦肯定會淪陷在張赫的花言巧語之下,這樣一來,她們之前的謀劃將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取出傳訊玉,直接向汪陵匯報這邊的情況。
“汪公子,我們的計劃出現(xiàn)了疏漏,張赫已經(jīng)找到了柳萳葦,而且如今柳萳葦為了張赫將我趕出了房間?!?p> “我們之前真的不該在她的身上下注,這種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棋子?!?p> 這一切,都落在另外一邊的丁瑞的眼中,他并未上前阻止,而是在等待那個傅妍麗的上家回應(yīng)。
很快,傅妍麗玉手中的傳訊玉就已經(jīng)亮了一起來,而此時丁瑞一個閃身,在傅妍麗讀取傳訊玉中的訊息之時,丁瑞一把將傳訊玉奪了過來,神識一掃,便知道其中的訊息。
汪陵的回應(yīng)是,傅妍麗是柳萳葦?shù)膸熃?,看看能不能自其他方面入手,將柳萳葦拉到他們的陣營里面來。
丁瑞冷笑道,“果然啊,表面姐妹,暗地里確實陰招頻出啊?!?p> 他此時也得知了張赫被陷害的完全經(jīng)過,這一切都是汪陵與傅妍麗他們布局陷害的。
而在傅妍麗的心中,柳萳葦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
傅妍麗卻是滿不在乎的看向丁瑞,輕佻的笑道,“你都知道了?”
“對,我全都明白了!”丁瑞死死的這個女人,長得有幾分姿色,暗地里卻是一條毒蛇。
傅妍麗則是看向丁瑞道,“你知道又能如何?”
“如何,當(dāng)然是將你們這群人抓起來?!倍∪鹄渎暤?。
“可笑,你有什么證據(jù)呢?就憑你一張嘴里的空口白話?”傅妍麗說道。
“是不是空口白話,等你到了禁衛(wèi)府就一切都水露石出了。”丁瑞冷哼一聲,一掌就像傅妍麗的面門打去。
可就在這時,傅妍麗突兀的暴起,玉手探出,與丁瑞對了一擊,隨后一腳踹在丁瑞的命根子處。
丁瑞身形爆退,踉蹌的跌倒在地面上,而之前他奪過來的傳訊玉此時也摔落了。
傅妍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自量力!”
隨即,只見她一腳落下,那塊傳訊玉當(dāng)即化成了齏粉。
丁瑞面色扭曲,只能看著傅妍麗翻窗而出,他罵罵咧咧的說道,“臥槽,居然是個三境修士,大意了!”
他趕緊向張赫與柳萳葦?shù)姆块g跑去,推開了門,面色痛苦的說道,“我了個去,公子,那娘們居然是個三境修士,而且你之前的一切都是她與金行宗謀劃的,被我當(dāng)場撞破。”
“那有沒有留下什么證據(jù)?”張赫連忙問道。
丁瑞搖頭,齜牙咧嘴的說道,“那娘們當(dāng)即毀滅了證據(jù)?!?p> 柳萳葦此時震驚的捂著櫻唇小嘴,腦子里已經(jīng)完全迷糊了,她的師姐是個三境修士,一直都在利用她。
雖然之前有張赫的推測,可一切都沒有證據(jù),如今被丁瑞當(dāng)場撞破,讓她心中最后一絲希望破滅掉了。
張赫適時地說道,“如今你知道什么是人心可怖了吧?”
“我...我不知道她居然是這樣的人,她居然一直都在利用我。”柳萳葦面若死灰的說道。
回想起兩人之前那些美好的時光,一切就如幻影一般在腦海中化成了零星的碎片。
張赫安慰著她,但此時的他,心中卻有一種危機(jī)感。
這一切似乎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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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走在監(jiān)牢的空地草坪上,孫寒煙跟在珞驚羽身邊問道,“珞大人,那咱們?nèi)ツ睦锍源蟛桶???p> 珞驚羽笑了笑,沒有回應(yīng),看的孫寒煙一臉奇怪,他回頭看向朱賀笑問道,“嘖嘖,小東西,怎么不去跟著你榮殿,我還以為你要背叛了呢?”
朱賀一臉無辜的說道,“我怎么就叛變了,只是榮殿需要我做些事情,我只能跟著去了?!?p> 珞驚羽點(diǎn)點(diǎn)頭,問道,“你也要和我們?nèi)コ燥垎幔俊?p> “對啊,不然呢,榮殿那邊又沒有給我準(zhǔn)備?!敝熨R聳著肩說道,“那我們?nèi)コ允裁茨???p> “喝西北風(fēng)!”珞驚羽喝了一口酒嘖嘖道。
孫寒煙與朱賀停下了腳步,對視了一眼,誰也不知道珞驚羽葫蘆里賣的什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