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由著侍女給他噴上清新的古龍水,亞瑟拿起外套——南陸的波坦國已是進入盛夏,王都馬斯頓的天氣還是相當(dāng)炎熱的,就算只穿著一件絲質(zhì)的襯衫他都汗如雨下,這年代又沒空調(diào),再套上禮服外套怕是要中暑了。
經(jīng)過一整晚的暴雨,亞瑟本以為會變得清涼,卻沒想到炎熱之余更增加了幾分潮濕,讓他這個習(xí)慣了清涼夏日的北方狗特別不適應(yīng)。
“殿下,請上車吧!”弗蘭克帶著亞瑟從王宮的后門走出,一輛全白的禮車正在等候。
“大圣堂遠不遠?”看了一眼發(fā)悶的車廂亞瑟犯愁,“時間還早,要不遠的話……還是走路去吧?”
在得到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時,亞瑟二話不說選擇11路去,龜在那個破車里去了估計也要搶救了。
相比內(nèi)陸城市拜倫,臨海的馬斯頓整潔干凈了許多,四通八達的道路一塵不染的,因為城市東高西低道路兩側(cè)還有很多排水的石渠,再大的雨也不會有積水。
不過跟弗蘭克閑聊,馬斯頓分為港口區(qū),平民區(qū),商業(yè)區(qū)和教廷區(qū)——波坦王宮,拉赫爾大圣堂以及貴族們都在這里居住。
難怪這里綠化和衛(wèi)生條件都這么好,看來是服務(wù)于貴族的啊,心里想著亞瑟繼續(xù)閑聊往前走,和騎士護衛(wèi)們很快走上熙熙攘攘的主街。
正值禮拜天,到處是盛裝的男女往大圣堂的方向去,沿著主街道看過去,一座尖頂式的白色建筑出現(xiàn)在眼前,亞瑟不由圓睜雙眼,相比之下帕爾斯的密拉斯特大圣堂簡直不值一提;
七座幾乎高聳入云的尖頂環(huán)繞著十字的正殿,每一座塔尖之上,藍色的銀星旗迎著海風(fēng)招展,森嚴的氣勢撲面而來。
“殿下!”
就在亞瑟和他的護衛(wèi)們正沿著路向前走的時候,就聽身后有個女子在喊他,聲音還很是熟悉——忙回身一看,果然是吉爾。
今日的她不光榮光煥發(fā),還換了一身嶄新的黑禮服,肩上還堆著亮晶晶的薄紗……雖然不認識這算什么款式,可亞瑟還是看呆了。
不過還沒說什么,吉爾上前拉他的袖子,將他拽向路邊——亞瑟才是震驚的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qū)挸ǖ闹髀飞贤V恢Ч謬樔说年犖椤?p> 之所以說嚇人,是因為一般的隊伍大抵是騎馬,這些身穿禮服軍裝的男人們,騎的是白色的霜狼!
他們打著洛倫茲王國的黃金獅子旗,簇擁著一輛寬敞的銀色禮車。
人群陣陣噓聲中,吉爾拉著他坐進禮車。
“亞瑟殿下?!币性诳繅|上的凱特爾臉色蒼白,卻還是露出禮貌的微笑來。
其實在吉爾開門的同時,亞瑟的內(nèi)心是拒絕的……畢竟這淺金頭發(fā)的病嬌男,是他除了首相塞隆,他哥約書亞之外最不想見到的人了。
跟外面那些駕馭霜狼的騎士們穿著相同,只是這位年輕的大使軍銜極高,還佩著金黃色的綬帶,讓看上去瘦弱的他威風(fēng)凜凜。
“呵呵……”先是對著弗蘭克示意跟著,亞瑟還是撐出一副禮貌的笑容來,“大使閣下的身體好些了嗎?”
“勞殿下記掛了,我……”掃了一眼他前胸別著的那枚徽章,凱特爾的話還沒說完,又被一陣短促的咳嗽打斷了。
坐在身旁人高馬大的伊瑟洛趕忙幫他拍著后心,亞瑟挑眉道:“還是沒有好轉(zhuǎn)?吉爾,既然都病成這樣了,何必非要親自來?”
可他這話剛出口就有點后悔了,身為大使不出席禮拜……這在宗教國家可是蠻嚴重的行為。
攥著一塊白巾的凱特爾還沒回答,身旁的伊瑟洛卻先不爽地說著:“殿下這話說的是!一開始的確是想要告假,誰知道今天是推脫不過,那個……”
不等他話說完,凱特爾倏然撩起眼皮掃了他一眼,后者立刻閉嘴。
凱特爾轉(zhuǎn)而一笑,從殿下您怎么不坐車開始寒暄;亞瑟分明清楚這人精根本沒和自己講貼心話的意思,也就隨口跟他閑聊著。
馬車在繼續(xù)行進。
別看豪華,車廂里是越來越熱,吉爾見他不斷冒汗,掏出一條絹帕遞給他,就在他快不能忍受的時候,大圣堂終于是到了。
伴隨著車門打開,守備大圣堂前門的衛(wèi)士們驟然站得筆直,而大門的一側(cè),屬于教皇國的司儀像在炫耀嗓門似得通傳洛倫茲王國的大使到了。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亞瑟也同下此車,趕忙將他的頭銜名字什么的對著里頭大喊。
看著盛裝的女斥候挽起凱特爾的手臂,亞瑟不知為什么覺得有些尷尬了,他的騎士弗蘭克從后面趕上來:“殿下,禮數(shù)來說您還是跟洛倫茲的人保持些距離比較好。”
“知道了?!闭苏轮婑{狼的那群騎士繞到后面去……而前來禮拜的普通民眾也被衛(wèi)兵們攔下;看這架勢恐怕今日的禮拜決計與往日不同。
亞瑟定了幾分鐘見洛倫茲的那群人已走遠,才是邁開步子向大圣堂的正門去。
輝煌的正門在陽光下閃耀著炫目的金光,真不愧是教皇國乃至整個卡瑟坦最為奇跡的建筑,正廳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美輪美奐,天頂穹窿彩繪著九層重天和血月……而挑頂處都是斑斕的玻璃窗,透入的光線把一排排桌椅都變得五顏六色。
果然如亞瑟所想,今天的禮拜絕對與以往不同——足以容納幾百上千人的祈禱廳沒幾人在,那群身穿白色軍服的洛倫茲人端坐在一側(cè),而七神圣座之下,卻跪著一個身穿銀灰色禮服的紅發(fā)男人。
在他身后,兩個腰挎長劍的騎士身材威武,身上的軍服卻與亞瑟見過的任何一種都不同。
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身旁的弗蘭克卻忍不住低聲道:“難道……是他?”
“誰?”
還沒等到回答,跪在紅色絨墊上的紅發(fā)男人唱誦完最后一句,已是緩緩站起身來。
亞瑟才是注意到此人身材比巴斯還高,一頭紅發(fā)猶如最名貴的紅寶石,冷淡的藍瞳帶著十足的貴公子氣息——他想起來了,此人名叫蘭斯洛特,是巴達納王國的四王子。
呵呵,看來一直抱持觀望態(tài)度的巴達納也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