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山

　　陳渺渺嘗到了吸納靈氣的好處，之后便不斷地在修煉，可是越到后面最初那種神清氣爽的感覺就越淡，后來逐漸回歸平淡。白凝告訴她這是正?，F(xiàn)象，當(dāng)身體適應(yīng)了這種強度之后，提升就不明顯了，每一個階段的提升就像一個漏斗一般，起初提升會很快，但越到后面，提升的層面變廣，就會很慢，每當(dāng)?shù)竭_一個零界點的時候，就是突破步入下一個階段的時候。

　　“所以，保持你現(xiàn)在的心境和修煉，你會摸到下個階段的門檻的，不要著急，越急越?jīng)]用，明白了嗎？”

　　“知道了。”

　　白凝每隔七天都會下山來看她的修煉狀況，而徐清風(fēng)則每隔一個月來看陳渺渺一次，看她修煉到了何種程度，每一次去，陳渺渺都能給他一個驚喜。

　　自從發(fā)現(xiàn)了修煉的帶來的變化，陳渺渺每天都會修煉三個時辰，不知不覺，三年已經(jīng)過去了。

　　十一歲的陳渺渺個子一下竄到了一米五左右，眼睛更加靈動，身手也靈活了不少。是夜，白凝又來看望陳渺渺。

　　陳渺渺正專心修煉，周身圍繞著淡青色的靈氣，隨著她不斷吸納運轉(zhuǎn)周天，靈氣的顏色逐漸變深，見此狀況，白凝微驚。

　　這小妮子的修煉速度挺快啊，我當(dāng)年打靈基至少也用了三年半，她居然不到三年，呵，真是后生可畏啊。

　　陳渺渺兩耳閉塞，完全不曉外界事，隱隱約約之中，好像摸到了白凝所說的門檻，一鼓作氣，不敢懈怠，將體內(nèi)的靈氣延著全身脈絡(luò)不斷地運轉(zhuǎn)著，游走的靈氣洗滌著她的身體。

　　一夜過去了，陳渺渺始終沒有停下，直至第一縷曙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眸中閃過微光，炯炯有神。

　　“你在這守了我一夜嗎?“

　　“不明顯嗎？”

　　“我好像······”陳渺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好像突破到下一個境界了。”

　　白凝邊說話，邊將懷里的東西掏出來放到桌上，又倒了杯水。

　　“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達空門境了，這日后的修仙界則又要出一個天才了?！?p>　　話語中不加掩飾的興奮和調(diào)侃，說得陳渺渺臉泛紅暈。

　　“真有這么厲害嗎？”

　　白凝笑道：“據(jù)我所知，九黎山與君峰峰主白凝打靈基用了三年半，清源峰峰主徐清風(fēng)用了四年，你說你厲不厲害？”

　　陳渺渺高興得連鞋都不及穿就跳下床，跑到白凝面前，仰頭驚喜得望著她。

　　“真的嗎？我超過了他們？”

　　白凝見她赤腳丫子，此時又正值寒冬，眉頭不禁微皺，伸手穿過她的腋下將她抱起放在椅子上，轉(zhuǎn)身拿過鞋子，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腳，動作輕柔，似是捧著一件珍貴的物件。白凝微涼的指尖觸碰陳渺渺腳心，惹得她身子一陣酥麻。

　　白凝將鞋子悉心給她穿好，道：“真的，比他們厲害多了?！?p>　　說罷，起身揉了揉她的腦袋，“大冬天的，也不怕凍壞了?！?p>　　陳渺渺看著自己腳上的鞋子，怔了一瞬，隨即搖晃起自己的腳丫子，像是在炫耀。

　　“不怕，有你在，我不會凍壞的?！?p>　　白凝凝視洋溢著笑容的陳渺渺，心跳竟空了一拍。

　　“我會一直在?！?p>　　這話是對陳渺渺說的，也好似是對自己的說的，無形之中許下了一個承諾。

　　待白凝走后，陳渺渺去吃她放在桌上的東西，都還熱著，白凝用靈力將這些零食溫了一夜，連桌上的水都是溫?zé)岬模惷烀毂幻媲暗臇|西感動得眼眶濕潤。

　　有人關(guān)心的感覺太好了。

　　剩下一年的時間過得也很快，轉(zhuǎn)眼間已滿十二歲，到了入山的年齡。

　　在上山前一天，徐清風(fēng)前來安頓陳渺渺。

　　“芷楓，明日你便要上山了，上山之后，你可能好幾年都不能下山了，和趙老爺他們好好告?zhèn)€別，還有你把需要的東西都帶好，雖然山上基本都不缺，但預(yù)防萬一，還有就是，山上的規(guī)矩比較多，你要注意一些，再有便是······”

　　陳渺渺見他樣子甚是焦慮，不禁笑了。

　　“徐叔叔，您放心，該帶的東西我都帶好了，我也和趙老爺趙夫人他們告過別了，這四年里，他們對我如同對待親生女兒一般，我永遠會記得他們的恩情，至于門規(guī)，這也要我上山之后才知道啊?！?p>　　“對，對?！毙烨屣L(fēng)輕笑一聲，笑自己太過心急。

　　“徐叔叔，您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相信我可以通過九黎山入門的考驗，不辜負您的期望，不辜負我爹娘的期望。”

　　也不辜負她的期望。

　　徐清風(fēng)一拍陳渺渺的肩膀：“好，芷楓長大了?！?p>　　交代一通之后徐清風(fēng)走了，陳渺渺收拾好東西坐在床邊等了一夜，也沒等到白凝過來。

　　與君峰后山山洞中。

　　白凝盯著面前懸在空中的泛著翠綠色光芒的承影劍目不轉(zhuǎn)睛。

　　尹千柔去白凝的住處找她不見，便來到后山。這些日子，白凝總在后山呆著，尹千柔好幾次都想問但都沒問出口，怕被師傅說多嘴。

　　這第二天便是九黎山大開山門廣納弟子的時候，峰內(nèi)的事宜安排都差不多了，需要白凝親自過目，尹千柔便來到后山想看看白凝是否在這，果不其然，白凝在。

　　尹千柔小聲地進去，怕打擾到全神貫注的白凝。

　　白凝早就察覺到她來了：“有何事？”

　　尹千柔立馬站正身姿，恭敬一拜說：“師傅，迎接新弟子的事宜都準備好了，您要親自再看看嗎？”

　　“不必了，你辦事，我放心?！?p>　　尹千柔聽聞后，躊躇著還未離開，白凝回首看她：“還有別的事嗎？”

　　“師傅，我想問你好久了，這些日子，你老呆在劍洞干什么??？”

　　白凝舒了一口氣，回頭盯著承影劍，鄭重道：“磨劍?！?p>　　尹千柔滿臉疑問：“磨劍？”

　　白凝沒有再回答，尹千柔見此退下了。白凝輕抬手，承影劍便到了手中，一到白凝手中，承影劍周身的光芒更甚。

　　明日或許會用得上，幾年過去了，不知溯華是否依舊鋒利，你說呢，承影。

　　溯華，徐清風(fēng)的佩劍。

　　眸中的冷靜讓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陳渺渺一夜未眠，天漸透微光，她就拿起包裹走了。她一向看不得在乎的人痛哭流涕的模樣，這幾年里給趙老爺夫妻倆惹了不少麻煩，夫妻卻待她如初，有什么好東西也都會給她送過來，對她一個外來人是仁至義盡，給了她很多不曾擁有過的溫暖，甚至是給了她一個家，從心底她對他們感激涕零，不說再見也是一種再見的方式。

　　在前往九黎山的路上，遇到了很多和她一樣去入山的弟子，有老至四十歲的，也有小同她一樣十二歲的。形形色色的人，不知有多少是誠心入門，多少只是為混一個山門名額。

　　九黎山，修仙界最大最強的修仙門派，門中有五峰九山，清源峰占兩山，與君峰占兩山，藥陀峰占三山，明華峰占一山，月盤峰占一山。

　　前來拜師的人絕大多數(shù)是沖著拜入清源和與君來的，一位是明雅修真的徐清風(fēng)峰主，一位是叱咤風(fēng)云的白凝峰主，這二人是讓整個修仙界仰望敬仰的人物，若是能有幸拜入他們二位的門下，說是燒高香都不為過。

　　陳渺渺趕了一上午的路，正好路邊有一茶館，不大的茅草亭內(nèi)以坐滿了人，看樣子都是上九黎山的人。

　　陳渺渺精致的臉，小小身影，又獨自一人，立馬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紛紛轉(zhuǎn)頭打量著她。陳渺渺裝作沒有看見徑直走向賣茶的店家，笑盈盈的對店家說：“叔叔，我要一碗涼茶和一個包子?！?p>　　“好嘞，立馬來，您稍等?！?p>　　陳渺渺點點頭，轉(zhuǎn)身想找一個地方坐下休息一會，環(huán)顧一周，一個空位也沒有，隨即便走出茶棚，找了一個較為干凈又遮陽的地方，席地而坐。在等待的時候，從包裹里掏出前幾天白凝給她帶的小零食墊墊肚子。

　　五顏六色的小零食吸引了一個小姑娘的注意，小姑娘身著華麗，所佩戴的飾品都價值不菲，身邊還跟了兩個魁梧強壯的侍衛(wèi)。她沖陳渺渺跑過來，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

　　“我給你錢，你把你的吃的給我?！?p>　　陳渺渺咀嚼的動作頓時停滯，抬頭看著面前的這個姑娘，小姑娘長得挺水靈，看樣子倒是討人喜歡的，可說出的話就不討人喜。

　　陳渺渺垂下頭，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去，道：“不賣?！闭f著，又往嘴里塞了一個。

　　“我給你雙倍?！毙」媚锛又鼗I碼，緊盯著她手里的小零食。

　　“你就是給我五倍，我也不賣?！?p>　　小姑娘被氣的臉都鼓起來了，跺腳一哼便走了，走時還嘟囔：“不賣就不賣，我還不稀罕了?！?p>　　陳渺渺見遠走的小姑娘，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不一會，茶水和包子就給她端過來了。陳渺渺低頭吃飯，隨著步入空門境，耳力也提升了不少。她清楚的聽見茶館里有不少人在議論她，其中幾個人的談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個十二的小姑娘孤身一人前往九黎山，能有這樣的膽魄值得人高看一眼。但前往九黎山拜師學(xué)藝的絕大多數(shù)是名門世家，身上攜帶的寶物護身肯定不少······那小姑娘能獨自一人走到這，身上的東西一定不錯。

　　陳渺渺耳尖微動抬首鎖定了說話的幾人，幾個年輕人，穿著打扮普通，放在人群之中也辨識不出來，但那雙眼冒著賊光。

　　陳渺渺看了一眼自己的包裹，里面除了幾件衣服，就是白凝留給她的吃食，銀子她也就拿了不到十兩。一天到九黎山的路程，她想著也用不了多少。

　　不錯？你們可真是找了個好人。

　　想著自己不值錢的家當(dāng)，陳渺渺都為那幾人感到悲哀。

　　被拒絕的小姑娘氣呼呼的一口一口狠狠得嚼著包子，看陳渺渺吃的那么香，嘴饞的要命。為了趕路，到達鎮(zhèn)子時沒有休息直接來到了這里，什么吃食也沒帶，好幾天沒有吃過好吃的苗甜甜瞧見那一包五顏六色的點心都饞壞了。

　　哼，不賣就不賣，拽什么拽，我的包子也好吃。

　　苗甜甜邊吃邊盯著在樹下乘涼的陳渺渺，陳渺渺感受到了她火辣辣的目光，在吃到就剩三個點心的時候停下了嘴，將東西收了起來，休息了一中午，望著遠處聳立與云霧間的九黎山，不由得激動。

　　“師傅，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