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沐嵐
陳渺渺生平第一次見到尸體。尸體因為鮮血被放干,整個人看起來慘白,唯有那一雙眼睛睜到最大,死前連掙扎都做不到。
她手腳發(fā)涼,頭皮發(fā)麻,不斷地回想著昨天與他們相見的場景。
白凝察覺到陳渺渺的不適,抬手就捂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緊緊握住她發(fā)涼的兩只手,轉(zhuǎn)身用身體擋在她面前,隔絕了床上的血腥,暗自懊惱。
都怪我,忘了小妮子還小,沒見過·····
白凝俯下身,貼在她耳畔,柔聲的安慰著她,“是師傅的錯,沒有考慮到你,師傅帶你出去好不好。”
被白凝緊握住的手沒有那么抖了,手中傳來的溫暖讓她稍稍安下心來。被捂住眼睛的她看不見,視野中一片漆黑,可只要白凝在她身邊,她就無比的安心。
“好?!?p> 白凝蹲下身來單手將她抱了起來,就像小時候那樣抱她,坐在白凝的臂彎里,手環(huán)在白凝的脖子上,垂頭埋在她的頸窩里,像一只受了驚的兔子,微紅著眼。白凝抱著她迅速出了房間,把她送回了廂房,走時,在廂房外設(shè)下一個結(jié)界才離開。
白凝返回時,兩具尸體已經(jīng)被抬走了,只留下了被血浸染的床。詢問旁人后得知,他們都去了大堂,白凝也趕往大堂。
到了大堂內(nèi),所有人都齊聚在這里,神色各異。地上是那兩具修者的尸體,白凝進去無視所有人的目光,掀開蓋著的白布就檢查尸體。
尸體的致命傷口如眾人所見,是脖子上的一劍。兩個人都是被一劍割喉,但奇怪的是,這兩個人居然睡在同一張床上,而且,傷口很深,已經(jīng)可見骨下翻肉,這樣的傷口類似于屠夫拿菜刀割肉一樣,能造成這樣的只能是拿劍刃而非劍尖,想要平滑的割開人的喉嚨,只能讓手中劍同他們平行,什么人會蹲下身子用劍刃殺人?
白凝檢查完之后,這幾個疑問縈繞在白凝的心中,抬頭便瞧見了坐在堂上的沐允,他面色哀痛,眼底卻不見半點悲傷。
白凝站起身后,問道:“他們兩個怎么會睡在一起?不是一人一間房嗎?”
尹管家示意旁邊的一位侍女,侍女領(lǐng)會到意思后連忙站了出來。
“昨日深夜,那位修者說總感覺有人在看他,可我們查過四周沒有人,之后,他還是不放心就走了,說是住他朋友那,應(yīng)該就是,就是死的另一位修者那。”
白凝眉頭微皺,“是這樣啊?!贝鬼紤]了一下,又說:“我看過傷口之后,發(fā)現(xiàn)傷口頗深,是由劍刃割傷所致,想要造成這樣的傷口,殺人者一定是不高的?!?p> 說罷,有意的看向坐輪椅上的沐允。
沐允緩緩抬眸,輕笑一聲,“峰主說的倒也不錯,有可能是身高不高的人,院中有個狗洞,狗洞的大小大約只能容納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進入,巧的的是狗洞四周的草都被壓平了,或許從那鉆進去的?!?p> 這很明顯是在意涵陳渺渺!
白凝眼底微光閃過,笑了一聲,“二位修者如若真能讓一個孩子給殺了,是該說他們的修為都抵不上一個孩子,還是該說沐莊主防護的水平太差了?!?p> 整個大堂內(nèi)的人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寂靜得令人膽寒,兩位能者的交鋒,讓在坐的各位頭冒冷汗,生怕波及到自己。
針鋒相對的氣氛一觸即發(fā),尹管家站出來彎腰鞠了一躬,“是尹某人的過錯,沒有加強莊內(nèi)的防衛(wèi),今早探查發(fā)現(xiàn)的確有賊人入侵的痕跡,現(xiàn)在,我已將整個莊園的防衛(wèi)加強一倍,這些日子也要委屈各位在沒有抓到賊人之前不要亂走,以免再生意外?!?p> “好好好······”
“定不給莊主添麻煩?!?p> “不委屈,把賊人抓到是最要緊的?!?p> ······
白凝轉(zhuǎn)身拂袖而去,回了住處。一進門就看見陳渺渺坐在桌邊發(fā)呆,白凝進去摸了摸她的臉,“怎么了?還沒緩過來嗎?”
陳渺渺搖搖頭,“師傅,有件事,我昨天就想和你說來著,但是太困了,沒等到你回來。”
“什么事?”
“我昨晚出去誤入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被把守的很嚴,我想辦法進去之后,發(fā)現(xiàn)里面住的是莊主的女兒,我一不小心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是她引開了守衛(wèi)的注意,然后,她給我寫了兩個字,救我,她讓我救她。”陳渺渺說道后面怎么也想不通。
“她狀況怎么樣?”
“看起來很虛弱,像是重傷未愈?!?p> 白凝思慮著,過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陳渺渺:“把守那么嚴,你怎么進去的?”
一問到這個,陳渺渺窘迫得臉都紅了起來,見狀,白凝試探的說:“你不會是鉆狗洞進去的吧?!?p> 嘎!
“師傅,你怎么知道!”陳渺渺睜大了雙眼望著白凝。
白凝嘆息扶額。
果然,昨天他們發(fā)現(xiàn)小妮子了。
陳渺渺不好意思得撓了撓頭,又說:“她當(dāng)時沒有用說的,還向我表示不要說話,我一直想,難道是有人能聽見我們說話?”
白凝挑眉一笑,倒了杯茶,給了陳渺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是啊?!?p> 陳渺渺登時震驚!
“師傅,那我們說話不是都被聽見了嗎?”
“你覺得你師傅我會讓他們探聽到嗎?”
陳渺渺瞬間明白了,“師傅你,是不是下了結(jié)界什么的?”
“是,想讓他們聽見的他們就會聽見,不想讓他們聽見的,他們一個字也聽不見。”
陳渺渺一下放了心,由衷得給白凝豎起了大拇指,笑嘻嘻的,“師傅,你真厲害!”
昨夜,白凝不在的時候探訪了整座山莊,她去了其中一個靈動很強的地方,那是一座牢房,肖堯一定被關(guān)押其中。牢房四周守衛(wèi)森嚴,人數(shù)眾多,而且設(shè)有結(jié)界,她若是硬闖定會驚動沐允,最終還是放棄了,回了住處。
聽陳渺渺這么一說,白凝覺得另一處靈動極強的地方就是那沐允女兒沐清婉的住處,可他為什么要關(guān)自己的女兒。
鬧了這么一出,山莊內(nèi)的守衛(wèi)各處都增加了一倍,去哪都可以看見有人在巡邏,而牢房和沐清婉的住處守衛(wèi)更是森嚴,所有的狗洞當(dāng)天就被堵上了,沐清婉的住處現(xiàn)在可以說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夜深人靜,沐允坐在書桌前提筆作畫,一筆一畫都那么認真,每一筆都下得那么小心翼翼,眸中是從不顯露的深情。
尹管家推門而進,手中端著一壺茶水,入眼的便是沐允在認真作畫的場景,一見他這樣心無旁騖,他就知道他在畫誰了。
最后一筆落下,畫像終是完成,躍然于紙上的是一個面帶微笑的男子,眉宇間的溫柔顯而易見,沐允盯著畫像,看著看著,眼睛就紅了,苦笑著搖頭,“不像,還是不像,他眼睛里總泛著光,不像······”
突然,他像瘋了一樣將手中的畫了一天的畫像撕得稀碎!
尹管家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這些年他已經(jīng)撕了不知道多少張了,他覺得他已經(jīng)畫得很像了,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可是他總說不像。
尹管家將水放下,然后如實說了今天的布置,瞧著沐允雙眼無神喝茶的模樣,尹管家無聲嘆了口氣。
“你為什么要殺那兩個修者,殺了他們有多麻煩你知道嗎?“
沐允稍稍回神,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他們提到他了,就該死?!?p> “他們都沒有提到他的名字!”
沐允被尹管家質(zhì)問也沒有生氣,語氣淡淡的回道:“他們?nèi)羰翘岬搅耍筒恢故且粍@么簡單了。”
他,老莊主的兒子,沐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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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鯊
謝謝我跟別人的了 BH我愛小伙伴給的豆豆,蟹蟹! ?。ê灱s啦,謝謝大家支持呀,鯊鯊會繼續(xù)努力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