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古四人馬不停蹄地向洛丹倫進發(fā)。
十年前,這個國家的王子突然變得喪心病狂,弒父弒君,趕走了身邊所有不愿意服從他命令的人。
然后屠殺了他的國民。
“所以貧僧跟你們說,信仰某種宗教的腦子基本都會有點問題……”
行走在荒蕪的廢墟上,慧古隨口和隊友們說著這些往事,并不在意身后隊友們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
“圣光不算人格神,只是引導向善的宗教,怎么在你嘴里也這么不堪……”
長臉妖反駁,慧古則搖頭:“人格神和概念神有什么區(qū)別,宗教就是宗教,你的努力,你的情感,你的運道和交際,那是由你做出的選擇,不是你所信仰的死物,信仰可以是理念,可以是話語,可以是冥冥之中的任何虛無和你自己,但信仰不該真實存在。”
涉及這些,小雞妖是不會來參與討論的,很簡單,節(jié)目會播出,而他承受不起討論這些的代價。
一根筋的千楓不在乎這些,或者說他也沒想到,此刻也來加入:“信仰本身不算有錯,那為什么要否定,為什么虛無縹緲的信仰可以存在,真實的不可以?”
“因為那實在是愚蠢至極。”
慧古淡然地說著極其離經(jīng)叛道的話:“為什么要信仰除自己以外的任何真實存在?你的思想還真是廉價,真實存在的信仰源頭,如果需要你信仰才能庇護你,和商戶買賣有何區(qū)別?”
“如果不需要你的信仰,它依然能庇護你,那為什么要信仰它?”
“如果你不信仰它,它就會拋棄你,敵視你,攻擊你,又為什么要信仰它?”
其他三人無言以對,滿是綠色瘴氣和枯萎土壤的荒蕪之地上一時間只剩下慧古這個和尚義正言辭的反信仰演說:“應該被信仰的東西,它根本不需要你的信仰!向來只有偽神假借神圣之名!”
四人中間響起第五個人的輕聲贊同:“是的,世間從無真正應該信仰的一切?!?p> 說得正在興頭的慧古隨口接話:“非常有見地!如果你不是渾身邪氣激蕩,面色蒼白,漆黑的盔甲閃耀著幽藍和污濁的光輝,你的發(fā)言一定更有說服力!”
“身為和尚詆毀信仰之道的你說出這話可沒什么說服力……”
說話之人摘下頭盔,聲音略顯嘶啞:“你并未見過我的真面目,如何說我面色蒼白?”
那昏黃渾濁的瞳孔有些擴散放大,血絲凝滯,眼球仍然能夠轉(zhuǎn)動,面色已經(jīng)不能用蒼白來形容,更像是已死之人的青白。
從善如流,慧古立刻采納建議:“是的,你說的都對,我們要去據(jù)說最近黑氣彌漫的,洛丹倫的都城,你的面色非常紅潤,認識你很開心,我們能走了嗎?”
“急什么?”
那人扯動僵硬的肌肉,做出優(yōu)雅的皇家禮節(jié):“我們還沒有互相自我介紹呢,作為一名行者僧侶,難道你不該多多認識一些朋友?”
“哦,是啊?!?p> 慧古長嘆一聲,不情不愿地伸出手:“你好,阿爾薩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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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還有其他人和事物能拯救我的子民,但是沒有時間了?!?p> 四人不得不坐在冰冷的荒蕪之地上,聽著阿爾薩斯用某種嘲諷又懷念的語調(diào)復述當年在這片土地上發(fā)生的事情。
“他們早已被瘟疫谷物感染,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咒語,亡靈巫師甚至能夠從活生生的肉體中制造他們的骷髏戰(zhàn)士!”
“我仍然記得,那個我從郊外土匪處救下的孩子,他天真地信賴著我,他和他的母親信賴著這個國家的王室,信仰著圣光,信仰著掌控圣光的白銀之手……”
“圣光背叛了我!”
隨著敘述的展開,阿爾薩斯身上不斷涌動的黑氣愈發(fā)狂躁,侵蝕著周圍的一切。
本就生命禁絕,萬物寂滅的荒蕪之地,在阿爾薩斯的侵蝕感染下逐漸變得灰白,失去一切的能量和生機。
原本能夠使得不死族建筑和亡靈生命單位更加強大的荒蕪之地,幾乎成了徹徹底底的死亡之地,堅硬的石頭如同石灰般易碎,仔細捻開,化作飛灰。
本來黑暗扭曲的陰森樹木枯萎凋零,腐朽得幾乎不剩下什么,慧古皺起眉頭,保護三名隊友不受這股死寂的邪惡能量侵蝕,好在阿爾薩斯很快想起什么,揮揮手,收回這股不斷侵蝕外界的能量。
“我親眼目睹無辜的孩童被剝?nèi)テつw,關在籠子里,血肉和骨骼不斷畸化,即便如此,當我斬破籠子,準備終結(jié)他的悲慘命運?!?p> “我能看到,即便被強行轉(zhuǎn)化成啃噬血肉的怪物,他的瞳孔中仍有天真和不解,他沒有嘴唇,可我仍然能聽見他在一遍遍質(zhì)問著我!”
“為什么媽媽會變成這個樣子?”
“為什么圣騎士和皇室沒有保護好大家?”
“為什么我所相信的一切,沒有給予我該有的回應?!”
“諾森德的凜冽寒冬沒有回答我?!?p> “暴風城的金色陽光沒有回答我?!?p> “永遠正確的圣光沒有回答我?!?p> “最后回答我的,是一把刀?!?p> 慧古在一旁極其敷衍地點頭鼓掌:“原來如此,霜之哀傷,好名字,聽起來就是必然會帶來災厄和詛咒的劍……等等,你說刀?”
阿爾薩斯從身后摸出一把長刀,只看一眼,稍有修為的人都能輕易看出,這是一柄吞天滅地鬼神辟易的無上氣焰的絕世邪兵,慧古更是從中感受到濃濃的憎恨,刻骨銘心。
刀身整體是血環(huán)刀為主,還有部分破碎的另一把殘刀鑲嵌在刀身主體。
阿爾薩斯渾濁的眼球被濃黑到極致的暗紅色覆蓋,口氣也不再像個信仰崩潰的騎士:“這世間唯一永恒正確的道理,便是絕對的力量呀!什么命運天意,仙人魔頭,絕對的力量才是絕對的道理!而我的使命,就是將這來之不易的道理,平等地告知給天下眾生吔——!”
慧古虎軀一震,一巴掌糊在臉上,遮擋住不斷抽搐,無論如何也憋不住笑意的臉。
是了,燃燒軍團于此方世界之中存在感并不強,耐奧祖本人更是在和鎮(zhèn)元子等人談天說地做他的評委,當然也就沒有魔獸世界里那柄人盡皆知的孝子劍霜之哀傷。
但是此方世界里仍然發(fā)生了與魔獸正傳世界相差不大的事件,代替霜之哀傷作用的是名氣雖然不如,但設定絕不差多少的神兵。
大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