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遇襲
青菀拿出一粒生機丸,用靈泉水化開,給元宵小口喂下去,元宵似乎下意識在吞咽,終于,它虛弱地睜開了眼睛,見到是青菀,它小小的眼睛里居然有喜色,“菀菀,救哥,山坳!官道,山坳~”它只說出這一句不完整地話,又閉上了眼睛。
江氏和青菀提著燈籠就往官道而去,青敏留下來照顧元宵。從未覺得一里地的距離如此遠(yuǎn),娘倆走了很久很久,這段走熟的路,似乎在今夜顯得格外漫長,此時烏云漸漸遮蔽了原本皎潔的月色,使整個西山看上去像是一座巨大的獸,正等待著吞噬一切試圖靠近的人!
娘倆心里很著急,誰都沒說話,青菀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一陣風(fēng)吹來,帶著一絲極其細(xì)微的血腥氣,青菀心揪得緊緊地,青陽一定不要出事!這一刻,江氏也是同樣擔(dān)心,她在心底把滿天神佛都求了一遍,只希望她的兒子能夠逃過這次劫難!
終于近了,青菀只看到一個人影倒在地上,他四周的草叢一片凌亂,旁邊一頭大青騾子孤零零地呆在原地,蹄子不安地蹬著。
車夫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江氏一個疾步上前,她小心地翻開倒地的人影,借著燈籠微弱的光線,終于看清那人的臉,不是青陽!她呼出一口氣,才驚覺屏住呼吸久了,胸中悶痛,她大口喘了一口氣,安慰自己,青陽沒事!沒事就好!青菀湊近那人一看,他的胸口處有一支細(xì)長的短箭,直中要害!
這箭她很熟悉,三棱設(shè)計造型的箭頭,箭頭處還微微帶著倒鉤,只要射中,畢竟深入肌理!這是她親自找了工匠制作的,給青陽防身之用!她的袖中也有一套,她前世喜歡研究一些小玩意,尤其是對一些暗器和小巧的武器,非常感興趣。這個袖箭她是被名字吸引的,梅花袖箭,美麗而又危險!她曾經(jīng)專門仔細(xì)的研究了構(gòu)造,梅花袖箭,管內(nèi)分為六道小管,呈梅花形狀分布,所以因此得名,別看名字雖然美麗,威力卻著實不小。
其與單筒不同的是,裝箭一次可以連發(fā)六箭,而且其速度無比迅捷,每個小管頂端皆有孔竇,通于外面的蝴蝶翅,為鎖箭和發(fā)箭的機關(guān)處,內(nèi)部各有一根小巧地機簧,不動機關(guān)則不會看出異樣,一旦觸動機簧,則箭矢絡(luò)繹不絕,即便躲過去一箭,第二箭接連而至,使人防不勝防。只要對準(zhǔn)目標(biāo),即可準(zhǔn)確射中目標(biāo),力道又猛,而且非常難以防范!
之前,她專門找了幾個不同的工匠按照一定的比例,分批次打造,她自己又拿回來安裝,當(dāng)時裝了兩套,那日青陽出發(fā)前,讓元宵帶去了一套,她自己留了一套,這個袖箭的設(shè)計非常巧妙!裝在手臂上,完全不占地方!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個射程相當(dāng)可觀,箭頭處置也是貼近實戰(zhàn)!她在信里仔細(xì)地教了青陽使用和安裝,也讓他自己多練習(xí),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真的用上了,娘倆繼續(xù)沿著凌亂地草地往前走,直到山坳處,青菀聽到了低低的呻吟聲,她連忙阻止江氏的靠近,因為這個聲音不是青陽的,娘倆個都是一臉的警惕!
“你!明明我的人將你砍倒在地,你怎會沒事?”孫小郎的聲音有些顫抖,在這烏黑的夜晚,青陽滿身的鮮血,一步步逼近他,像是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一般駭人,看著那人靠近,坐在地上的孫小郎拼命往后退,可是他卻四肢綿軟,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隨著青陽的靠近,他嚇得渾身如篩糠一般顫抖,“嗚咕,嗚咕...”高空處傳來幾聲凄慘的叫聲,聲音回蕩在山坳處,像是催死的咒語,縈繞在孫小郎的耳跡,一只夜梟張開翅膀低低盤旋而過,巨大的陰影遮蓋了僅存得一絲月光,如鬼如魅,十分陰森可怖!孫小郎被這叫聲一嚇,只覺下腹一熱,一陣尿騷味彌漫在空氣中,他哪里顧得上自己的丑態(tài),只是拼命地又往后挪動了幾步!
“哼!不過如此!”青陽的聲音傳來:“孫小郎,在白家,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難于我,我都不與你計較,沒想到你竟然能夠下此狠手!是男子漢,有本事明面上去爭斗,即便輸了,我也心甘情愿,你卻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我看不起你!”
“哼!不過區(qū)區(qū)一個書童!居然敢覬覦當(dāng)家小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我呸!”烏云散去一些,露出青陽那張俊逸的臉,孫小郎滿眼的妒忌之色,他的膽氣一壯,滿口鄙夷。
“不錯,我曾是俊陽的書童,我承認(rèn),可是我以自己的學(xué)識和努力,努力使自己打破原有的階層!沒人能決定自己的出身,卻能決定自己的活法!”
“你不過是替伍先生端茶倒水,百般殷勤,才求得他的賞識罷了,說白了還不是個下三濫!”孫小郎不以為然。
“呵呵,夏蟲不可語冰,我與你說這許多作甚!今日你在此處截殺于我,你我二人早已是不死不休的結(jié)局!你孫家雖然豪富,也做不到只手遮天!”青陽一腳踩在孫小郎的胸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說,這月黑風(fēng)高夜,是不是正適合殺人的時候?”
“你敢殺我?”孫小郎的聲音帶出幾絲顫抖,還是強作鎮(zhèn)定地問道!
“你錯了,我今日不會殺你,你且等著,我花青陽總有一日會將你孫家踩在腳下!區(qū)區(qū)商賈之家,也敢如此囂張跋扈!滾吧!”青陽抬起腳,孫小郎肥胖的身子往前爬了兩步,有些踉蹌地往前跑,可是他的腿腳似乎不是很好,左腿拖在身后,似乎受了傷。
“對了!這里你最好清理干凈,不然保不齊我就告到官府去!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是童生了,也算是小有體面地人!”
“算你狠!”孫小郎連滾帶爬地跑了。青陽見孫小郎走遠(yuǎn)了,終于松懈下來,一下跪倒在地,原來他早已是強弩之末!江氏和青菀趕忙上前扶住他:“青陽,你沒事吧?”
“娘,二妹,你們咋來了?”青陽有些虛弱地說了一句,就昏了過去。青菀和江氏費力地將他拖到騾車處,車夫還躺在地上,青菀試了試他的鼻息,還有氣。連忙摸黑拿出一顆生機丸塞入那人嘴里,不大一會兒,那車夫悠悠轉(zhuǎn)醒,他不過是從騾車上摔下來,再加上驚嚇過度才暈厥過去,實際并無大礙。
他醒來后,見到青菀和江氏拖著青陽,也有些意外,不過因為上次青陽縣試就是雇他的車,所以也認(rèn)識江氏,他忙上前去幫忙,青陽受傷極重,幾人合力將他抬上騾車,就往家里趕去,青敏左等右等,終于等待一行人回來,她趕忙迎上,幾人七手八腳地又將青陽抬到他的房間,青菀拿出一兩銀錠遞給車夫:“于大叔,今日之事切勿外傳,另外,要是還能進城,請大叔去覃陽鎮(zhèn)北街懸濟堂,請一位許云武大夫到我家來一趟,就說花玉有找,他一定會來的,這是謝銀!”
那車夫見到青菀拿出一兩銀子,早已心花怒放,雖然今夜受的驚嚇不清,有了這一兩銀子,已經(jīng)足夠他跑上幾十個來回的車腳錢了,他點頭答應(yīng)了,接過銀子就駕著騾車走了。
青敏將元宵安置好后,端來熱水,青陽身上的衣衫早已被血跡浸濕,脫不下來,江氏只好用剪刀剪開青陽的衣服,肩上有幾道只是比較輕微的刀傷,致命傷在背上,刀口已經(jīng)深可見骨,傷口看著非常猙獰恐怖。江氏和青敏都是滿眼淚水,她們沒想到,不過是出門去考試,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回來!還好元宵回來報信,不然任由青陽倒在原地,血非得流干不可!
“娘,姐,我哥沒有傷到要害,傷口不過看著嚇人,都是些皮外傷,你倆別急了,眼下血止住就行了!”青菀趕忙勸慰江氏和青敏,她拿出跌打藥先上撒到傷口上,青陽額頭都是細(xì)汗,睡著了還是疼得眉間緊皺,喉間發(fā)出無意識地呻吟。
“都是娘不好,要是不給你哥那般大的壓力,他也不用急著下場去考試,也就不會有這一劫難?!苯衔亲?,滿是自責(zé)。